“公子请,今天多有得罪,小的,这就离开,大人那,还请公子美言两句,小的并不是有心打扰大人,只是……”捕快抹着汗,声音微颤道。
“行了,滚吧,顺便将那身边那只猪带走,我家主子不想再见他。”秋月哼了声,挥了挥手道。
那个姓钱的实在是太恶心了,狗仗人势不说,长得那个样子还敢出来吓人。若不是主子不想惹事,那还容得他嚣张。
“喂,喂,你什么意思,莲花是钱爷看上的,你快去……”
“闭嘴。”捕头狠狠地瞪着姓钱的一眼,向身后的捕快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两个捕快上来,捂住了姓钱的嘴。
看老大的样子,楼上的那位爷,肯定是他们这些小捕快惹不起的,没准这份工都保不住,眼下那还管姓钱的是谁。他们虽然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端看老大的态度,只怕知府大人都不敢惹,还是赶紧带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些官差来得快,去得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万花楼已经恢复了正常,至于在楼上休息的子琪自然也没心情再计较那么多,正在床上和周公下棋的。
秋月回来后,就守在房里,那位莲花姑娘虽然有心去服侍‘公子’,但秋月一直盯着她,她连动都不敢动。两人就这样在房里坐到子琪睡醒。
次日辰时,子琪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习惯性道:“秋月,现在什么时辰了。”
“在,奴婢在,回主子现在辰时,主子是不是现在起床。”一听到子琪的声音,秋月立即站起,入内室为子琪更衣。
趴在桌上睡着的莲花听到声音,懵懵地抬首,也赶紧跟了进去。
“不准进来。”
正欲掀帘入内,被秋月这么一喊,莲花硬生生停住了脚。
“咳,莲花姑娘,小秋没别的意思,你……你去忙你自己的吧,那个你已经赎身了,卖身契我一会让小秋去拿,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子琪这会似乎才完全清醒,揉了揉脸颊起身道。
“公子,莲花从今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不管是为奴为婢……”
“莲花姑娘,抱歉,我身边已经有了小秋,不再需要人侍候,现在你是自由之身,完全可以回家,之所以为你赎身,只是因为看你比较顺眼,并没有别的意思。”穿戴好的子琪走出来,微蹙着眉道。
一个秋月她已经有些烦了,如果再多一个,而且还是娇滴滴的姑娘,她要几时才能到紫辰国,西门逸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莲花姑娘闻言,‘砰’地一声跪下,泣声道:“公子,求求你不要赶莲花,莲花没有家,无处可去,求公子收留莲花……”
“无家可归?”
“是,十年前,家乡遭遇洪水,与家人失散,之后被人卖到万花楼,奴家再也没有亲人了,公子既然为奴家赎身,从今以后,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不管是为……”
“停……莲花姑娘,我之所以为你赎身,并不是为了要你报答,再说,如果我真需要人侍候,花十几两,甚至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丫环,犯得着花大价钱为你赎身吧……”
莲花却呜咽着打断了子琪的话,“公子,奴家知道……”
“停,拜托,不要再哭了,小秋,拿五百两银票给莲花姑娘。”子琪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不管发生什么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哭还是哭,这么娇啼啼的一个人,她实在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照顾。再说了,她和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家也没什么,五百两银子,应该能维持她下半生的生活了。
“小秋,收拾一下,我们离开。”
“公子,奴家不要,奴家不会连累公子的,奴家保证……”
莲花一听子琪要走,哭得更大声,其实她也不一定要跟着眼前这位公子,但是那位钱大爷得罪不起。她敢肯定,只要这位公子前脚一走,姓钱的立马就会找她麻烦,到时……她不敢往下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般有情有义的公子,如果就这么让公子走了,这辈子她都会内疚的。
“公子,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那姓钱的会不会再来找莲花的麻烦,要不……”秋月看莲花姑娘满脸是泪,心软道。
子琪白了秋月一眼,嘴角动了动道:“可以,你留下来陪着莲花姑娘一起。”
这样一来正好,秋月这个麻烦也解决了,她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紫辰国,尽快拿到解药,也省得被这两位娇滴滴的‘大小姐’给拖累。
“不要,奴婢要跟着主子。”秋月咬着唇,眼带乞求道。
“公子,求求你,莲花不敢跟着公子,恳请公子带莲花离开登州。”莲花见公子如此狠心,也不敢再奢求跟着公子身后,但求离开登州,远离姓钱的势力范围。
子琪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心里也明白,这姑娘确实是无路可走。原本她并不是心软之人,可昨晚之事,也确实由她而起,既然人都赎了,那么就带她出登州吧,俗语有云: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反正只是出登州,也耽误不了几个时辰。
“既然这样,那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小秋,昨晚嬷嬷有没有将莲花姑娘的卖身契送来?”做了决定,子琪便果断的吩咐,这才离宫没多久,行程千万耽误,否则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紫辰国的国都。
“没有,奴婢这就去拿。”秋月摇首,昨晚赶走姓钱的后,就回房间了,根本再没人来打扰。
莲花一听子琪答应了,脸上顿现笑容,抹去眼泪道“公子,请容奴家侍候公子洗漱。”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有些饿了。”子琪见已经有小丫头打着洗漱水进来,自己上前接过水道。
莲花应了声便离开了,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洗漱后,秋月和那位莲花姑娘都还没有回来。在屋里坐下,从昨晚到现在,这会才有心情去思考,回想昨晚的事,不禁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不管在任何年代,不平事都少不了,尤其在这个青楼众多的年代,像昨晚上这样的事,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这一路上遇到都插手,半年绝对拿不到解药,同一时间,子琪也告诉自己,一定要狠下心,她不是救世主,她救不这世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只有尽快救醒西门逸,以他皇上的身份,改变吏政,让国家更加强大,才是帮到更多的人。
一刻钟后,莲花拿着早餐进来了,但是秋月还没回来。
“莲花,嬷嬷住得离这很远吗?”不知为何,子琪心里有些不安,甚至还有些烦躁,不知是因为想西门逸的原因,还是别的,就连早餐都没胃口了。
“不远,嬷嬷就住在后楼,公子,你先吃点,奴家过去看看。”
“也好,那你去吧,拿到卖身契后,你收拾一下,我们必须离开了。”子琪点头,再不走,就到中午了,到时又要耽误一天。
“奴家这就……”
“官爷,官爷,姑娘们都在休息,官爷能否……”
“让开——”
刚才莲花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也因此,楼下的声音直接传了进来,听到那一声声‘官爷’,子琪的头就大了。
都怪昨晚太冲动,拿了金牌出来,只怕这会来的就是这登州府的知府,如此一来……
“滚——”
这一声‘滚’,让子琪拿在手中的筷子掉了出来,这声音虽然不太熟,但是这气势。
“一会有人进来,你就说我已经离开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还在这。”子琪说着,一闪身钻进了内室,想都没想就钻进了床底,留下目瞪口呆的莲花。
“官……官爷……”看着闯进屋里的人莲花才回过神,颤声问。
“唉呀,莲花,昨晚那位公子呢?”随后而来的嬷嬷心急地问。
“公子,嬷嬷是说昨晚为我赎身的公子吗?他一早就离开了,嬷嬷是不是送卖身契过来,公子说了……”想到公子的交代,莲花强作镇定道。
“走了?走多久了?什么时辰走的?”
躲在床底的子琪听到那没温度的声音,更是叫苦不迭,在心里祈祷,秋月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回来,更希望莲花能蒙混过去,让这些瘟神赶紧离开。
“有……有一个时辰了,大约是卯时吧,敢问官爷,那位公子……”
“威哥,我们快点,应该能追上的。”
“李老鸨,你方才不是说昨晚那位公子还在万花楼吗?你和这位姑娘到底谁在说谎?”一身官府的知府大人走上前来,质问万花楼的嬷嬷。
“大人,既然莲花说走了,那就是走了吧,奴家……”李老鸨看着莲花,又看向几位冷面官爷,吞吐道。
突然,一把剑抬起了莲花的下巴。
“人呢?”
“官……官爷,人真得走了,那位公子……说有急事……”
这边莲花正在按着子琪交代的去做,外面却再次传来“站住……”的喝声。
听到这声大喝,子琪无奈的苦笑,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说天上的各路神仙都放假了,没听到她的祈祷,不用听,光想她也知道必定是秋月回来了,到底要不要出去呢?
“秋月姑娘,主子呢?”果然,秋月被人提进了屋里,秋威直接质问。
“主子已经走了,程大人,你怎么来登州了?”秋月比莲花有经验的多,笑呵呵的回应着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