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老妈,除了您缺心眼儿的会养一个扫把星,谁还会那样子的眼大头啊,不是被驴踢了乜嘢事让门框夹了啊”,小笨蛋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个白色的手帕,挥舞着当白棋。
“虾米,有胆子你再给我说一遍”,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气冲天的,“终于说实话了吧,老实交代,你从哪里来,上哪里去,意欲何为,坑了几家,骗了几处,戕害了多少人的姓名,吃了多少人的心肝”。
我还没说完呢,小笨蛋蹲到地上就哇哇哇的开始吐,这倒霉孩子最爱干净,而且不吃任何内脏。
“老妈你坏死了,你坏死了,就知道恶心我,你简直太坏了”。
“我坏吗,坏不好吓坏,你多担待哈,赶紧的回家去吧,被跟着祸害我了,我还有更坏的没施展出来捏,知道不拉”。
“呜呜呜,老妈,你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这孩子坏呀,蹬蹬蹬跑过来,抱住我的腿,把嘴上的污秽全都抹到了我的衣服上,然后得意的小拳头笑笑,脸上全是奸诈“哈哈哈哈哈哈,哼,这辈子你都甭想把我甩开了,不是比谁最坏么,来嘛来嘛,who怕who啊”。
“行,行,你够狠,咱走着瞧”,玩儿不过你,哪还有脸当你妈,气死我了,身上一股子的酸臭味,我不想进镇子都不行了,我要洗澡澡,我爱肥皂泡泡。
小笨蛋挑衅的冲我努努嘴扬扬下巴,“你见过这么乖得孩子吗,揪着屁股,熏得跟关公似的给你烤鱼吃,还不领情,有你这么当妈的么,呜呜呜,老妈你就是黄世仁,我就是那可怜的杨白劳”。
“我回头给你写封辞职信,我这儿庙小,禁不住折腾,你老人家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可不能误了你的坑爹大业”。有我这样的黄世仁吗,管饼子,管住房,管打架,管受气,管被坑……我还成黄世仁了,要不是你怕我烤完了吃独食儿,不给你留,你至于亲自操刀吗,就算你丫的亲自操刀,你至于把火扇那么旺吗,大半夜,不对鸡叫了。
熄灭了火堆,抛却了被骗钱骗驴的阴影,踏着露水,抱着乖乖,哼,死丫头,大家一起脏吧,没道理我一个人闻那污秽的味道,走进镇子。
在一家叫做岳家老店的客栈门前停下,啪啪啪,拍门,一个肩头搭着白手巾青衣小帽的店小二迎了出来,“客观打尖那,还是住”,然后又迅速的退了回去,捂着鼻子,“我们这满了,麻烦您移驾别家吧”。
“我这个暴脾气的”,小本大了一听就不乐意了小巴掌一下子就把点小儿脖子扇的扭到了一边儿。
店小二委屈呀,没见过这么横的小孩子“真是对不住二位客官,小店满了,请二位移驾别处看看吧,从这里前行,十字路口右拐”
还没等人家说完,小笨蛋不干了,“你大爷的,你家小爷我饿了,今天就不走了,你要是敢不让我住,我就把你脑袋山后面去,你信不信”。
汗颜,这孩子真的需要好好教育教育,我不能沉默了,按下了小笨蛋指着店小二的手“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够扇后面去呢,你直接扇回来不就好了吗,小子你赚了,这可是独家治疗落枕的偏方,你说说你给多少钱,小笨蛋那,做事不长脑子,对着屁股怎么谈价钱那,那多么的恶心哪,多有味儿呀”。
小笨蛋一听我的赶紧的把鼻子捏上了,好像她真听到什么了似的,往后缩了缩,在我们的强大忽悠攻势下,店小二也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一皱眉。
“好了,不逗你了”,拿出一两散碎银子。
呗儿,小笨蛋还没动手往回扇呢,店小二脖子喀吧一声复原了,眼睛里金星乱冒啊,不用我说,蹭就伸手抢过去了,“哎呀,这怎么话儿说的呢,客观赶紧的里面请,好吃好喝咱这应用尽有啊,正好还富裕一间天字号客房,您二位算是来着了”。
跟着小儿步入了客栈,“您是先吃饭那,还是先洗漱”。
“领我们去房间吧,先洗漱,好吃的呢,尽管预备上,我女儿饿了,还有啊,帮我去买辆车吧”扔给店小儿15两银子。
“好咧您咧”。
房间还算是干净,小笨蛋哇呀呀呀怪叫着冲到床上,“床床床啊,老妈,我亲爱的被子,我亲爱的枕头,我亲爱的床啊”。
“恩,反正都比你老妈亲不是”,酸溜溜的,除了闯祸或者有求于我的时候,她就没这么待见过我捏,一扶额,桑心了“哎,麻烦我们下去吃饭的时候再给换一套吧,记账上咱不差钱”。
刚刚下了楼,肥肥的瞪着母狗眼儿的店老板就迎了上来“哎呀,客观那,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派人去给你张罗车了,您知道的,牲口使朝廷管制的……”。
“钱我不会少的,东西好就行,明白吗”,店老板称是离开了,由于我们来的太早了,其他客人们还没起来呢,就我们母子在吃饭。
我刚刚把一个馒头皮剥下来,塞到小笨蛋的小嘴嘴里,这孩子浪费粮食啊,不好养活,专吃馒头皮。
店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人蹬蹬蹬的跑了进来,一只干枯的黑黑的大手伸手就把乖乖面前的一盘小炒肉端走了,往嘴里倒,也不怕烫的慌。
小笨蛋就不干了,嘴里塞着馒头皮呜呜着,望望我,望望那个盘子,小腿乱蹬,小手直扑腾。
好吗,这谁呀,胆子也忒肥了,从扫把星嘴里掏食吃,我的汗都下来了,不管你是谁呀,我同情你哈。
“乖啊不哭不哭”,把小乖乖拉进怀里,“老板再来十盘小炒肉,闺女够吃了吧,满意不”。
我还等着表扬呢,小笨蛋终于把嘴里的馒头皮咽了“老妈,你败家呀,十盘,还不吃到姥姥家去哇”,小笨蛋呼哧呼哧的望着我,眼睛喷了火。
这时这位扫把星嘴里抢食的英雄大爷,终于吃完了放下了盘子,有黑乎乎的手摸了摸嘴,冲我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板牙,上面还沾着青葱,“嘿嘿嘿,谢主人赏饭”,动情的用破胳膊上的破布抹着眼泪“我就没见过主子这么好的人,
是,你肯定是没见过这样子的主人啦,主人还没发话呢,你老人家已经吃上了,主人还饿着呢,你老人家把盘子都舔干净了,除了我这天字第一号的冤大头,你上哪里找去你。
“哇”,笨蛋哇的一声震得房梁只掉土,大地颤了三颤,拼命的摔着我的胳膊“老妈,你怎么不管管那,偷咱们的驴,骗咱们的钱,还还还抢咱们的吃的”。
哼,小笨蛋,这回着急了,早干嘛去了,我摇着脑袋说不救的,你晃着尾巴撒泼打滚要救,这回好了吧,知道什么叫疼了吧。
“闺女”,板正了小笨蛋的小身子“我大齐乃礼仪之邦,教化之地,尊老爱幼使我们的光荣传统吗,对吧,怎么可以吃了点儿肉肉,骗了你的银子,拿了你的驴就恼羞成怒呢,咱们都要老的时候对吧,老人家吃你点儿,话你点儿是你的福气呢,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片爱,你说这个世界该是朵美好”。
小笨蛋咬着嘴唇冲着山药蛋运气,山药蛋吓得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盘子掉到地上,怯怯的“主人要不我不吃了,给小主子吧”,嘴上这么说可是一点儿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诶,老丈你吃你的,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赔礼了,站着干嘛,坐下吃吧,哈哈哈,老板,再来十盘小炒肉,不照着现在这个标准每样再来十分,另外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洗澡水,再去差人买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哼,小笨蛋你掐我也是白掐,要是不借这个机会把你烂好人的脾性管回来,往后制定还给我往回里捡什么东呢,必须戒掉。
“主人,多对不住了”,山药蛋哭着跪倒地上“我把您的钱不是输了吗,我不甘心,我就又去赌了,想赢回来”。
“哈哈哈哈,没事儿,让人揍了吧,看出来了,这衣服都成灵幡了,还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人不轻狂枉为人吗,岁数大了,想得瑟嚣张的活一把,没啥不可以的,玩儿够了么,没玩儿够得话,我在给你点儿”。
“老妈,你中暑啦,来来来,赶紧的藿香正气水”,小笨蛋可是找到复仇的机会了,拿出一瓶藿香正气水就往我嘴里灌,不妨备,呸呸呸真是难喝呀,怪不得没次小笨蛋都那个表情呢,跟要吃人似的。
“够了够了,主人,赌够了往后呀,山药蛋那,再也不赌了,再赌啊就对不起主人的恩德了,再赌,我就我就”,从破衣服的怀里掏出一把短剑来,双手捧起来举过头顶“再赌您就用刺剑跺了我的手指头”。
“哈哈哈哈,不必了,我还指望你给赶车呢,你要是残废了,还要找人伺候你,多不划算”。
“主人,您真是菩萨一样的人那,吃完饭,请您移驾我有东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