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哈哈哈。”忽然,刘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清澈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他笑着笑着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我真傻,我真他妈傻。”他止不住的笑着,随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刘阳,你。。你别这样。”李蜜慌张的上前想要拉住刘阳。
“你别过来。”刘阳冷冷的喝了一声。李蜜错愕的停在原地,她有些害怕的看着如此陌生的刘阳。
“求你别这样。”李蜜收回了手,眼神痛苦的看着他,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捂着胸口红了眼眶。她不知道刘阳是怎么了,但是她看出他似乎很痛苦。他的笑声那么凄凉。
“很好,你就站在那里。对,就站在那里。”刘阳站直了身子,伸手朝李蜜摆了摆,脸上的笑渐渐敛去。黑亮的眸子噙着沉静的光,看着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刘阳好像恢复了正常,他双手插着裤袋幽幽的走向不远处的秋千,站在那里背对着李蜜。
李蜜转过身想要跟上去,但是想起刘阳对自己的靠近似乎非常的抵触,心痛之余她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
“在我初中的时候是个不起眼的书呆子。”刘阳夸过秋千走到前面,坐下后缓缓开口了。他坐在秋千上慢慢摆动,月色将他的轮廓衬托的柔和朦胧,不知是否是错觉,李蜜总觉得刘阳似乎有些哀伤。她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时候我个子很矮,总是带着瓶底盖那么厚的眼镜。其实我也不喜欢读书,也想交朋友。想要体会和朋友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午饭,一起打球晒太阳。或许就是因为内心有些封闭不爱说话,所以总是交不到朋友。”刘阳将埋在心里很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忽然才发现,那些往事若不是提起,他早就忘了。
李蜜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刘阳身上,看得有些出神。她觉得此刻刘阳就像是她的启明星一样,闪闪发光。她的一切都围绕着他在转动。就像是被吸走了灵魂,不能自已。
“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每天拼命的看书,将自己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爱说话个子矮又没有朋友的我受了不少欺负。”刘阳说着低头想起从前那段屈辱的日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想起一段话,再痛苦的回忆终有一天会变得模糊不堪,当你再次想起的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这么想着,他不禁问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痛苦呢?会不会在若干年想起后也只是笑笑罢了?
(2)
“有一次因为一些事情被同班的男生教训了一顿。那是我第一次哭,却没有勇气反抗。但是那天却让我遇见了她。”刘阳说着顿了下,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蜜一眼。
李蜜疑惑的抬头和他对视,难道刘阳说的那个她指的就是自己?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因为她记忆中从没出现过刘阳这号人。不,应该说之前的十几年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林宸一个,她的视线总是紧紧锁定在林宸的身上,从没有在意过别人。
“她很漂亮,不仅是长着好看的脸蛋,她这里也很漂亮。”刘阳说着勾起苦涩的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她很善良。从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来帮我。但是她不一样。她那样温柔的对我笑,帮我整理衣服,安慰我。明明她是高高在上的优等生,长相又好。在学校里那么受欢迎,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傲气。”
“她待我同他人一样,不会看不起我。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原来我喜欢上了她。”刘阳说着,笑了笑。
“不是因为她的相貌,而是因为她拥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干净善良的心。”
“后来为了她我努力改变,因为能够配得上她也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我应该感谢她的,若不是她恐怕没有现在的我。或许我还是那个带着瓶底盖眼镜受人欺负,不起眼的刘阳。”刘阳说着起身,眼神忽明忽暗,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慢慢走近李蜜。
李蜜心里有些紧张,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那么受人欢迎性格开朗的刘阳竟有过那么一段过往。而他现在却将这个秘密拿出来和她分享,这意味着什么?
她握了握拳,抬头勇敢的看着他的眼睛。
刘阳站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停下了,两个人之间相隔不到十厘米,近到李蜜可以清楚的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哦,对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她对我说过的话。”他说着压低了身子凑到李蜜耳边,声音低迷带着一些诡异。“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要告诉老师。哭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