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气氛渐显的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为何,一直都很兴奋的小貂紫颜却在那道声音出现后,吓得不敢动弹,那种恐惧是来自于灵魂,出于骨子里。
东阳烈将这一幕幕都看在了眼里,明白在了心里,道:“是否又是那个人,你所说的鬼?”
小貂紫颜木讷的恐惧道:“就是她,那种感觉好恐怖,好可怕。”
东阳烈说道:“她就是禁地之魂,她…就是云敏。”说至此,内心不由一阵隐痛。
小貂紫颜闻言一震,道:“是云敏?这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是云敏,四哥你说错了。”
东阳烈叹息道:“我也希望我错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停顿数息后,便又是苦笑道:“白虎之晶就是云敏拿给我们的,我们的命也是她换来的。”
小貂紫颜说道:“四哥你为何会认为那就是云敏?”
东阳烈闭上眼睛,脸色有些苍白道:“她的话里有话,只是你没有听明白而已。”
小貂紫颜看似明白,却又显得有些懵懂,道:“那四哥你要怎么做?”
东阳烈沉默,对于这个问题,他想过很久,也想过很多的解决方法,却又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说到答案,东阳烈之前便就给出了一个答案,一个令楚云敏都感动的答案,可却不是东阳烈所希望的答案,因为那样只能是事后弥补,根本就无法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那就必须除掉禁地之魂,但又要保护好楚云敏不受伤害,只是要做到这点,仿佛就比登上弑神峰还要难。
虽然此时此刻,东阳烈可以在弑神峰内畅行,但每每踏出的步伐却仿佛在他的心头上割着刀子。
这是一种无言的痛苦。
小貂紫颜又继续说道:“燃魂黑焱是唯一可以与禁地之魂对抗的手段,但这需要拥有强大的神魂之力。”
对于小紫所说的,东阳烈又何尝不知,只是如果当真如小紫所言那般简单的话,那在此之前,东阳烈眼中的黑焱就已被禁地之魂给湮灭了吧。
因为还没有谁会给自己留下危及性命的力量,就算是一丁点也不会,何况还预谋了如此长久的岁月,更是不容有半点意外。
东阳烈说道:“所以小紫你莫要害怕,云敏是不会伤害你的。”
话虽如此,但小貂紫颜的内心深处仍是恐惧不已,因为它看到了东阳烈隐隐的不安。
又听得东阳烈说道:“此事莫要让他人知道。”说的同时,已不知不觉的登上了弑神峰顶。
其实他们并没有走太远的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因为这都是禁地之魂所安排的路。
东阳烈不由的回头望了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眼很深邃,也很悲哀,而这一眼落在了楚云敏的视野里,穿过层层阻碍的弑神之光。
楚云敏刻意的避开,叹道:“原来林大哥你都知道了,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么?”
也在那一眼过后,东阳烈的神情显得有些冷冽,道:“小紫,给我找到神兵之魂。”眼中的弑神光不断的溢出,整个人显得有些可怕。
小貂紫颜没有多言,忙忙结着印术去寻找着那些不太可能找到的神兵之魂。
最后尽管有些辛苦,但终究还是让它给找着了。原来那些神兵之魂脱离了神兵,显化成人形围圈而坐,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遥遥相望,东阳烈并没有去打搅那些许久未见的故友们,他知道这个时刻是容不得有人打扰,更容不得破坏。
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这些老古董在说什么,即便是弑神峰的那位也没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们曾经随着烈焱神君一起九神惊天,他们也就是当年拥有九神之力的人。
然后,东阳烈却可以听见所说的每一句话,可这却不是例外,而是理所当然的一种能力。
“你刚才说烈焱老大出卖我们,你敢再说一遍吗?”
“有何不敢,万年的时间,万年的寂寞,你们也都经历过,你们就不曾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什么鬼话,至少我们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是啊,我们是还活着,可死去的是我们的子孙后裔,百年小劫,千年大劫,乃至如今的万年的死劫,你可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就此死去,你又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至于说这些令人惹火的废话。”
“那我就明说了,我怀疑烈焱并没有去天外,他如今就在烈日之巅谋划着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那些子孙后裔都被烈焱老大所杀?”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需要无数的九神血脉,那样方能突破天外的最后结界,需要我们耗尽血脉。”
“胡言乱语,老大什么样的为人,你西凌木是最清楚的,否则你在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要是我死了,谁为他提供九曜木神的血脉,那九重天外结界,他烈焱又能冲破几道。”
“告诉我们,你为何会知道有九重天外结界,你去过不成?”
“还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告诉你的?”
“是谁,竟如此居心叵测,说烈焱老大的坏话。”
“果然,你们都不会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你还没有说是谁在挑拨离间,我需要当面问清楚。”
“不错,此人定是与我们有着深仇大恨。”
“若是有深仇大恨,那西凌木还听信此人胡言,是否已有了反叛之心?”
“我西凌木顶天立地,你们既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那烈焱老大更是顶天立地之人,你又为何不信他?”
“他不值得我们信任。”
“够了,你们不要再争论了,凡事都需要讲求证据,也不要误信了他人谄言,烈焱老大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我们是清楚,但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他的话你们总信得吧?”
“是谁?”异口同声,数道声音重叠,很像是在发怒。
东阳烈听到此处,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也许是被带动了那种气氛,不由自主了些。可是并没有说出最后的名字,甚至连一点儿提示都没有。
他们想到过很多人,也互相猜疑着。
“不管是谁,总之都不能去怀疑烈焱老大。”
“老大已经离开我们了,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去怀疑他,更不应该去评断他的对与错。”
“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你所说的那个人同样也没有。”
“如果是我亲眼看见的呢?”
“胡说八道,你一直被困在天青神木园中,你怎么可能看见。”
“可我就是看见了,我也去过烈日之巅,那是我亲眼所见,最后只差我们的神魂,还有那些孩子做血祭了。”
东阳烈听至此,不由大震,暗想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在我们这些人之中,我本是最信任老大的,也是最相信证据的一个人,可我更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切的缘由,看到了一切的结果,一切的都是血,无法原谅的错。”
“也许你们不相信,你们听到这些会很痛苦,但我比你们更痛苦,每每想起这些,我都像是疯了一般的安慰着我自己,你们好歹还有时间去质疑,可我呢?”
“有个人比我们更痛苦,他可是亲身经历过我,那种痛苦远远都比不上内心的煎熬,想忘都忘不掉。”
“因为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似乎只是刚刚开始。”
“知道天外三大神兵吗?熠焱剑可是比灭生刀更可怕,比血魂刃还要邪恶的魔剑。”
“够了,不要再胡说了。”
“碧云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我所说的是真是假吧?”
“是真的有如何?难不成我也要和你一样歇斯底里的痛苦大叫吗?”
“碧云,此事你也知道,你也看见过?”
“是,我也去了,也看见了那幕,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烈焱他,都已经过了万年之久,再相信他这一次,又何妨。”
“难道你真的想要你丹谷断子绝孙吗?”
“我相信他们,这一代比我们要强,比任何一代都强。”
“那是当然,我家晴天那小子可是半妖之体,就跟当年的烈焱老大一样。”
“对了,西凌竹新可比西凌曜要强的多,你为何要选后者?”
“东阳炎,你可别忘了,这一代可是最混乱的一代,那个名为天门的组织可是安插了奸细,你就如此确定他们不是奸细吗?”
“你这老混蛋,我看你才是奸细。”
“够了,好好的相聚竟落得如此氛围,你们真忘了当年我们一起傲视苍穹的日子了吗?”
“没有。”
“那就好,不管真相如何,我们都已经死了,而且早就死了,如今只不过是一缕神兵之魂罢了,还是多留下快乐的岁月在心中吧,也对得住这漫长的寂寞。”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东阳烈也越听越惊,甚至听得有些糊涂,但他却很是坚定一点,那就是关于熠焱剑的那段话。
熠焱剑绝不是一柄凶残的魔剑,而是一柄灼热的正义之剑。
然而,不管那些老古董如何各执己见,东阳烈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