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般风平浪静的又过了四年,素还真的伤势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他的手脚已经都能动了,只是仍然无法站立行动,依旧需要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丢到江湖上随便一个妖道角就可以把他解决掉。
本来素卓阳还在想,也许三年后根本就不用舒石公拿命去换不死药来医治素还真,因为以这个情况发展,素还真再过两年就会痊愈,不过要恢复原来的武功,可能要麻烦点,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得瑟与虚脱自从离开云尘盦之后便没有再回来,素卓阳对于他们的行踪并不过问,也不干涉,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通信一次互道平安。
一年多前剑君来访时,说得瑟向他要了世外书香的进入方法,不用想也知道那位又钻进书堆里去了,虽然素卓阳奇怪世外书香自被攻破烧毁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书。倒是虚脱自离开步云崖后一直持续性的失踪让素卓阳有些意外,那个懒人到底藏在哪里躲清闲去了?但好奇是一回事,每次通信的时候,素卓阳也没有多问一句,因为他相信如果有必要,虚脱一定会说,虚脱不说,他便没有问的必要。
不过老天爷怎么可能看着素卓阳永远这么轻闲,在一次采药途中他突然听到的一个消息,使他心中惊疑不定……
“得瑟!”
正在世外书香藏书阁看书看得入迷的得瑟因素卓阳这突然的一声喊,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卓阳?出什么事了?”
“我刚得到消息,花姬的琼华宴会在两个月后再开。”素卓阳道。
“消息可靠吗?”得瑟皱眉,时间不对啊,琼华宴再开的时间明明应该在一年半以后才对啊。
“不知道。”所以要靠他去打听,“如果琼华宴真的要这个时候开,你一定要弄到请贴。”
“嗯,吾明白了。”这确实是件大事,书有空再看也可以,反正世外书香不会长脚自己跑掉,先去处理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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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得瑟回到了云尘盦,这就表示素卓阳之前的得的消息是正确的。
“东西拿到了?”素卓阳问。
“琼华紫金贴。”得瑟从怀里拿出一张请贴挥了挥。
“嗯。”素卓阳打开请贴看了一眼,是请得瑟的,不过这无所谓,他能跟着去就行了。
“卓阳要出门吗?”素还真何等精明之人,这五年来素卓阳除了出门采药之外,从未踩出云尘盦一步,这次却突然要参加琼华宴,怎么可能没问题。
“嗯,有些事情需要去确认一下。”素卓阳点头。
“你要小心。”现在除了希望他注意安全以外,素还真别无他法,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药碗都端不住,别的更不用想。
“爹亲放心,我保证此行绝对不是去打架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直才能放心。”一切来得太早,如果事情确认了,那就必须通知屈世途和照世明灯早做准备。
“嗯。”素还真相信他有应变能力,既然他确定打不起来,应该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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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忆秋年在步云崖看风景,风之痕来访……
“忆秋年……”风之痕欲言又止。
“哦?今天的风似乎不够快意喔。”忆秋年取笑道。
风之痕沉默,似乎还在想该如何开口。
“是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孤独峰教导你那可爱的徒弟,怎么有空来步云崖看我?”忆秋年感觉有些奇怪,自五年前诛天与天策真龙停战之后,风之痕就把白衣剑少带回孤独峰重新教导,五年来没有离开一步,今天到底是何事能让他放下他的宝贝徒弟跑到这里来呢?
“你对琼楼御宴可有兴趣?”风之痕还是问出来了。
“这就要看是哪一种宴喽,若是鸿门宴,恕我敬谢不敏。”忆秋年道,琼楼御宴……不会是风之痕五年前欠下的那个人情吧?
“想明白就一同前往吧。”风之痕拿出琼华紫金贴。
“哦,是琼华紫金贴。”果然是那个人情,“你是想找伴呢?还是要拜托我陪你去呢?”
“有差别吗?”
“有啊,伴跟挡箭牌当然有差别。”意义不同啊。
“你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风之痕其实知道忆秋年想听什么,只是……有些话他永远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那我就陪你去吧。”能够让风之痕这个雪男说出这样的话,就算真是鸿门宴,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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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瑟与素卓阳到的时间很巧,巧到在门口看到诛天、妖后、权妃裹天女和黑白剑少。
“好久不见了,妖后。”诛天跟妖后打招呼,可惜妖后不理他,“你还是那么倔强。”怎么看都像自己找台阶下。
“姐夫,怀念不如不见啊。”权妃笑道。
“嗯……”诛天看向黑衣剑少,可惜黑衣剑少却也扭过头不看他,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风之痕,琼华宴的地点到了吗?”忆秋年的声音传来时还没看到他的人影,声落之时人却已经停在门口,同时他也看清了门口的众人,不由得挑了下眉,啧啧啧,今天这琼华宴不简单啊。
“各位贵客请随我来。”在门口迎接的侍女道。
诛天等人进入之后,忆秋年看向得瑟与素卓阳:“想不到你们俩也会来。”
“来凑热闹喽,何况这次不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素卓阳笑道。
“嗯……你这话很有深意哦。”忆秋年看着脸上戴着铜面具的素卓阳,如果真的只是来凑热闹,有需要遮挡自己的面容吗?他分明就是不想某些人看到他的相貌。
“前辈多虑了。”素卓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前辈先请。”
“呵呵。”忆秋年和风之痕向内走去,“风之痕,我有一个预感。”
“什么预感?”风之痕问。
“这场琼华宴将会惹来一身腥。”看看参加宴会的这些人就知道这预感八九不离十。
“既来之则安之,你怕了?”
“我什么阵仗没看过,只是……误上贼船了。”忆秋年叹气,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得瑟与素卓阳,忆秋年的第二声叹息倒有了三分真意,素卓阳这五年来一直围着素还真转悠,能让他离开素还真跑来参加这个琼华宴,忆秋年才不相信他真的只是来凑热闹。
众人落座,因为花姬还未到,权妃便与诛天“闲聊”,不过聊的内容不怎么中听就是了……
“姐夫,听说你五年前与天策真龙签定了和平协议,你不会是怕了天策真龙吧?”权妃笑道。
“哈,就算天策真龙六星在身又如何呢。”诛天冷笑,不以为意。
“哦,姐夫此话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
“当今世上,只有两个人杀得了吾。一是好友风之痕,第二,是魔界传说中的剑者独孤遗恨。”诛天道。
“诛天,你说出致命的危险,将造成朋友的负担。”妖后看了眼风之痕,加重“朋友”二字。
“姐姐,这代表姐夫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也是对朋友十分的信任,因为风之痕是不可能动手杀诛天的。”权妃道。
素卓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诛天为自己未来的死亡埋下伏笔。
“请容我说一句。”这时,坐在秦假仙另一侧的人突然插嘴。
“阁下是?”权妃看向那人。
“不才乃是冥河画匠,我只是想表明风之痕不可能,独孤遗恨也不可能,因为魔界的人皆知独孤遗恨隐遁武林已久,其行踪无人知晓,他更不屑武林恩怨,为何要再度将他的名点出呢?”那人——冥河画匠道。
“听你的话意,好像与独孤遗恨有不错的交情啊。”秦假仙道。
“这嘛……”正在冥河画匠为难之际,花姬终于到了。
“姬无花让各位久等了。”花姬翩然一礼。
“花妹,你珊珊来迟,却又正是时候啊。”权妃笑道。
“是无花打断了你们的谈话。”花姬语调之中略带歉意。
“暗潮汹涌,是拨开云雾一现光明。”悦兰芳说话,引起权妃回视,颇有些欣赏之意。
“这就是你喜欢的大兰花。”素卓阳以心识传音于得瑟。
“吾说过,吾喜欢的是定风愁。”得瑟瞥他一眼,用心识回道。
“哎呀呀,悦兰芳,莫非你是指花姬一出现,是拨开了方才众人的暗潮汹涌、你来我往、冷潮热讽、前呼后拥、来势汹汹、反覆无常、明枪暗箭、亲友反目!唉呀,好一个迎风起浪的悦仔兰芳!”不愧是伶牙俐齿,说是成非的秦假仙,他讲完以后,连素卓阳都开始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少看了什么东西。
“非也非也,吾是指刚才天边一阵阴云,忽地太阳光辉穿射低云,一扫阴霾。”悦兰芳保持着他的良好风度,“秦假仙,吾看你是疑心生暗鬼了吧?”
“哈,谁不知你悦兰芳堂堂汗青编御主,不但知过去未来,对当今局势更是了若指掌,所以见苗头不对就手刃同志,卖友求荣,彻底实行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特质,连我秦假仙都输你,甘拜下风!”秦假仙所指,自然是悦兰芳投靠天策真龙,手刃东陵少主之事。
“时势造英雄,天下既出明君,悦兰芳不才只懂丹青之作,花卉之栽,如何与众君逐鹿天下。君要吾杀人,吾拒绝便成死,世上多少凡人为求一席生命委曲求全,连一代神人素还真不也向敌人两次屈膝,苟且偷生,又岂只吾悦兰芳一人。”悦兰芳辩道。
本来看悦兰芳与秦假仙唇枪舌战看得很乐的素卓阳,在听悦兰芳提到素还真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置之死地而后生者是谓英雄,素还真两次屈膝,是为败中求胜,你悦兰芳求的又是什么呢?只怕你所求的不过是你自身的荣华富贵,和你无法忘记的雄图霸业吧。”素还真下跪,哪一次是为了自己个人得失,悦兰芳差太多了。
“说得好!”秦假仙赞道,“连一个孩子都懂的事情,想不到堂堂汗青编御主却不明白。”然后赶在悦兰芳说话之前,对花姬道:“花姬,不好意思,我们吵吵闹闹影响你开宴的时间了吧?”
“无妨。”花姬淡笑,“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