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登天难,已有玄宗门人在此等候,而且不是一个人,是白雪飘、黄商子和九方墀三个人。
“素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看到素卓阳回来,玄宗门人明显松了口气,“原来素公子已知魔界在此埋下伏兵,本来我们还打算出去接应。”
“呼呼,依药师我看,你们三人身上的伤可不轻,对上外面那三个,恐怕……”慕少艾摇了摇头,这三个人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在以心识传音让众人撤退之后,素卓阳问白雪飘:“弦首伤势如何了?”
“弦首前日已陷入昏迷状态,情况很不好。”白雪飘道。
“嗯……烦请带路。”
对于苍的伤势,药师的结论与素卓阳一样,一个人是没办法救治的,甚至不是一天就可以治好的。
“呼呼,卓阳你之前说你是稳定伤势,真的太轻微了,他完全是靠你这三根针在吊命嘛。”慕少艾道。
“当初谁也没料到他会伤成这个样子啊,不然我哪会留下药,急忙赶回苦境去,结果你跟爹亲玩瘾那么大,转眼间人就不见了,又拖了数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弦首的伤远比《玄宗秘史》中记载的要严重的多,要不是他及时吊住他最后一口气,他现在尸体都凉了。
“哎呀呀,一下子就将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药师给你赔罪好不好?”慕少艾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才是硬仗,十几个时辰你行不行啊?”
“当然,小孩子精神总是比较好,药师你老人家坚持得住就成了。”
“其实这种事情你实在应该叫惠比寿来,针这东西还是他比较擅长。”
“惠比寿?我跟他又不熟,最多就是隔着冰湖合作救治过阿爹,何况他们家那只母老虎……不,母狮子,谁敢招惹?”
“呼呼,这话说得在理。”
屋里的人一边治病一边闲扯,屋外玄了并未离远,五弦或坐或立,也在屋外等候,屋内状似轻松的谈话,进行了大约十五个时辰,之后……
“要进行最关键的地方了,从现在开始,再错一步他便立时命绝。”
“我知道。”
之后屋内再出一点声息传出,外面的人神情也开始紧张,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无声无息。
“翠山行,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白雪飘非常轻声的问道。
“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吧。”
“可是……”
正在此时,屋内突然散出红光,玄了推门闯入,以清圣佛光护住素卓阳周身,素卓阳身体悬浮,身上红光与金芒互相压制。
“嗯?”床榻上的苍突然睁开双眼。
“哎呀呀,你不要动,不然素小子的辛苦可就白费喽。”开什么玩笑,岂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翠山行,以‘锁魂术’相助僧者!”苍道。
“是,弦首。”翠山行道扇翻转,化出无数青芒,“伏天王?定天一?锁魂定命!”
慢慢的,青芒与金芒终于压制住素卓阳身上的红光,药师那边也终于大功告成。
“哎呀呀,真正吓到我,早就跟素小子讲过了,这种‘自身异能’不能乱用,这下玩过头了吧。”慕少艾抚额,看着已经昏睡在玄了怀中的素卓阳,“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事了,唉唉,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崖下的那个交待啊?”
“翠山行,安排客房让客人休息。”
“是,弦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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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等人回到琉璃仙境,屈世途忙迎了过来,但他左看右看都有点儿不对劲:“耶?傲笑红尘呢?”
“被异度魔界抓去了。”谈无欲道。
“啥?事情怎么会这样?”
“现在没空给你表示吃惊了,我们只是回来问一声,我们离开这五天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虚脱道,等一下他们还要出去找人呢。
“有,笏君卿被蝴蝶君给杀了。”
“这不是大事,这是麻烦事。”得瑟道。
“那你们是管还是不管?”屈世途问。
“管是一定要管,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火城,五百里的安全范围也拖延不了多少天,至于公孙月和那只小蝴蝶,没这么容易就死的。”
“哦,那你们现在是又要出门吗?”
“是啊,素还真突然走去退隐,吾们的麻烦一堆一堆的。”得瑟摇头叹息。
“得瑟,你不用点话给吾听,该吾做的事情,吾自然会做,请。”谈无欲说完便化光离开。
“吾们也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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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
步覆虽重,却不影响其仙人之姿,即使重伤在身,仍不能影响六弦之首一身飘然之感。
“重伤在身,还到处走来走去,弦首是想浪费我们医治的效果吗?”慕少艾道。
“隔壁院子而已,走没五十步,吾哪有那么虚弱……咳咳咳……”说着,苍轻咳起来。
“弦首……”翠山行担心的看着他,早说不要逞强,他偏就不听。
“吾无碍,有些话,总是要对他说的,你们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吗?呃……僧者你可留下。”苍道。
“好吧。”慕少艾和翠山行离开。
“咳咳……”苍又轻咳两声,才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身上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一年之内不可受重伤,否则封印会破解吗?”
原本闭着双眼像是睡着的素卓阳睁开双眼,其实他早就醒了:“有,赭杉军有讲过。”
“赭杉……咳咳咳……”久未听到的名字,再次从外人口中听道,便知好友仍旧平安,弦首心绪波动,竟咳出了鲜血。
“弦首,静心。”坐在他身边的玄了运功助他平缓心绪。
“赭杉……他还好吗?”
“好与不好,这要你见到他才能确定。”不想再刺激他,却又不能违心的说现在身中魔咒的赭杉军很好,所以素卓阳只能说这种莫能两可的答案。
“是吗?只要他活着就好……”弦首情绪渐缓。
玄了收掌,坐回原位。
“你既然知道你一年之内不能受重伤,为何要转移吾身上的那道刀气?”
“不转移,你真正想死吗?”开什么玩笑,到最后如果弃天帝真正出现,没有苍在的话,他们麻烦可大了。
“以玄宗封印这么多年,之前应该没有能让你豁命的恩情。”
“‘逆转轮回咒天术’出于玄宗,救我一命,数月前我的封印出了问题,也是求助于赭杉军与墨尘音,才得以恢复,我死,死的不会是我一人。”这,便是恩情。
“既然知道死的不是你一人,就不要再拿性命开玩笑。”弦首看了旁边不动如山的玄了一眼,“僧者也不该看他如此任性妄为。”
“若能阻止,便不是他。”认识数百年了,玄了岂会不明白素卓阳个性是何等的顽逆,表面上好像十分好讲话,其实认定的事情根本就说不通,该考虑的,他是一定会考虑,但如果他决定冒险,便谁也无法阻止。
“天意吧……”他遇到的第一个使用“逆转轮回咒天术”的人就是极不听劝的人,遇到的第二个,好像也没好多少,偏偏这两人都对他有恩,都是他无法眼看着不管的人,“赭杉可有向你说明最后一次封印的预兆?”
“有。”素卓阳抬起手,看着自己孩童般的手掌,“可是对于封印,我的记忆一直有断层,救人、昏迷、封印……似乎忘记了什么……”
苍看向玄了,玄了轻轻摇了摇头,苍便明白,参与封印的另外三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所做的牺牲告诉素卓阳,封印的禁忌苍也明白,看来此事麻烦了。
“你们俩有事瞒我。”素卓阳不知何时转回头,看向“眉来眼去”的两人。
“咳咳咳,没什么,吾累了,该回去休息了,素公子也请好生休养吧。”苍起身离开。
苍离开之后,慕少艾又进来:“素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混身无力,很困乏,却又睡不着的感觉。”素卓阳道。
“你身上无脉,药师我也帮不上忙,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不会有事,你竟然骗我。”
“然后,你要说我罪无可恕吗?”
“咳咳,没有,我只是想,你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上哪里找这么大的儿子还给崖下那个人。”
“你家的阿九挺不错的。”
“呼呼,阿九当然不错,所以更不能送给那个人祸害了。”
“或者你那个六翼的朋友也不差……”
“哎呀呀,看来我不能再呆了,不然整个家底都让你要光了。”慕少艾一副怕怕的模样,“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玄宗其他人的伤。”
“麻烦药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药师出去了。
“你再睡一下吧。”玄了走过去为他盖被,却发现他眼睛已经合上,呼吸缓慢却稳定,人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