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道,千古一人行……
此时,照世明灯正带着四个人走过苦境通往道境的黑暗道。
临出黑暗道之前,素卓阳对照世明灯道:“前辈,赦道若开,黑暗道只怕不安全,你要多加小心。”
“嗯,放心,慈郎自有趋吉避凶之道。”照世明灯笑道。
走出黑暗道,虚脱便拿出之前墨尘音交给他的路观图,一行人到达了道境玄宗驻守关——封云山?风云舍生道!
“原来这里就是风云舍生道,好漂亮啊。”
“嗯……此阵的阵眼在岩道的断崖处,云海落成瀑布之间。”虚脱开通道眼观察封印,“果然与记载中一样,是佛道双修之印啊。”
“云阶登天难……”素卓阳本想仔细观察,却感觉邪魔之气靠近,“他们到了,我们先撤。”
“嗯。”
四人退到暗处,以道门术法隐藏气息……
“那个红发白衣的就是吞佛童子?”四人离得虽近,但不能出声,所以素卓阳用心识问话。
“是。”四人中,唯有得瑟见过变身后的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在那边跟夜重生谈话之后,便顺原路返回苦境,剩下的这两拨人,则在等待最后的结果,赦道是否会顺利开启……
——————————————————————————————————
圆教村内,吞佛童子步入:“魔胎之气指引此地,现身吧,魔胎。”
“该落幕了。”剑邪现身。
白首相知犹按剑,青袍割断往日情,今朝剑锋照肝胆,明日黄花向九泉!
是现实无情,是宿命无奈,白首相交,反目按剑。眼前的变换,是内心最后的挣扎,再睁眼,是飘零的萧瑟,更是决杀的眼神!
“故事,该落幕了。”
“为汝吊祭的冥叶已飘零苍穹,剑邪、魔胎,今日终止。”
“虚名,吾不在乎,剑邪的存在,只为阻止你!”剑邪看着吞佛童子,似乎想透过他看向今生至友一剑封禅,“只是为你……”
风烟吹散细微的低语,吞佛童子闻言,笑声盛,杀意更盛:“哈哈哈……汝是为吾,或是为他一剑封禅?”
“不同吗?”
“同一个人,汝能拆开感情的分垒吗?”
“做法不同。”
“果真是做法不同,汝要救他,汝又要杀吾,但是汝可知至今无人挡得住吞佛童子的道路?”
“吾将是第一人!”剑邪坚定的道。
“来,让吾见识汝之狂,狂,才有征服的价值。”
冷又嚣狂之笑,抛诫入杀,乃是杀道不归!
毫无喘息,间不容缓,吞佛童子剑快,快得玄奇,快得难以眨眼!
“剑雪无名,为吾入地狱吧!”
“你我原来身在无间!”
身在无间,心在凡海,剑锋交击,尽是无奈。
“哼,飞蛾扑火的结果汝知晓吗?”
旧地荒废,故情如梦,义字两断,情难回首,雨势滂沱,人当此刻,无语凄凉……
“逢魔之月!”
“梅魂葬月!”
雨,泠泠,剑影飘摇。战,无悔,心,不定!
难忘品笛知己,难忘赠名之情,今生唯一的朋友,奈何已成对敌,最极端的对敌!
说不出口的遗憾,无从宣泄的情感,唯有剑光粼粼,剑击,荡荡铿然……
“红莲怒焰!”
“薄命红梅!”
极招过后,剑邪之手已现血迹。
“不肯使出全力,汝还在盼望什么吗?”吞佛童子冰冷的目光看着剑邪,“剑雪,杀与救,汝要怎样两全?”
吞佛童子速攻,剑邪躲闪不及,手臂再度受伤:“啊……”
“汝的杀念够坚定吗?剑雪。”吞佛童子用剑指着他。
“你不够资格这样叫我!”剑邪怒攻,剑势却被吞佛童子轻易弹开。
“喔,一剑封禅才能唤汝剑雪吗?”吞佛童子变化成人邪的模样,“吾不是他吗?剑雪。”
“你配是吗?”
吞佛童子变化回来:“哦,好酸的一句话,汝又能如何?哈哈哈……”
又是嚣魅笑声,剑走偏锋,吞佛之姿越狂!
心神收敛转沉,剑舞冰锐,剑邪再无保留!
“蚀心魔火!”
“雪剑舞乂!”
雪剑舞乂,快若星电,舞乂连环,吞佛邪魇霸气如狂澜,绝招冲击,日毁星暗!
“血腥的味道,使魔疯狂!”
红艳的雪与血,吞佛童子邪气更盛,剑与剑再度交锋,又是激战。战况随着不断增加的伤势越见胶着,莫名间,杀诫渐战渐显黯淡,竟出现裂痕。
“嗯?”吞佛童子有些疑惑的看向手中之剑。
反观莲谳,越显清圣锐利,剑邪招出,更是威力倍增!战局拉锯中,时序转移……
“千影雪!”
失去剑利,吞佛童子渐露败象……
血雾飘红,色染霪雨!
剑下生死,回首已无退路,前尘两忘成空,旧情恩仇,剑断、断决!
“落日风残!”
“雪乂冰丰!”
此招吞佛童子落败,手上鲜血不断滴落,看着背向他的剑邪,吞佛问道:“汝想念天命所归吗?剑雪。”
“相信与否,对你不重要,对吾无意义,最后一剑,情仇尽空,剑者无悔!”剑道心无悔,情义路不归,心绪空白,最后一刻,正是最后痛快解脱!
“天殇地寒!”诡谲的眼神,莫测的心态,最后一刻,吞佛童子毫无表情的容颜,是使人紧绷不安的寒栗!
只闻一声响铿然,剑断天殇刹诫绝!
剑停,剑止,飞溅血红,竟是让剑邪哭之无泪的景象,握剑的手轻颤,眼神,无法转移……
“剑雪……呃……”吞佛童子再度变回一剑封禅,并抓住剑往身体更深处刺去。
“一剑封禅,为什么……上苍,为什么!”
一声为什么,一点点滴落剑上的泪,为什么眼前又变化成最亲爱朋友的容颜?剑痕,竟成最亲爱朋友的痛,为什么总是无法扭转现实?为什么选择到了最后,总是错、错、错……
一剑封禅伸手为剑邪拭泪:“剑雪,没关系,这样……总算是结束了……”一剑封禅倒入剑雪怀中,“勿悲伤,吾最不希望伤害的人,就是你,我的朋友……”一剑封禅再吐一口血。
“一剑封禅……”
“剑雪,替……我高兴,我终于……掌握了自己的未来。”
“未来,要活着享受,一剑封禅。”
“吾希望来世……”
“别说来世,你的今世尚未结束,起来!我为你疗伤,我找人为你疗伤!”剑雪扶起一剑封禅,先为他点穴止血。
“傻剑雪,避得过这次,避不过第二次,我无法克制自己。”
“吾相信你!”剑雪无名正想扶一剑封禅离开,却听到吞佛童子的声音……
“赦道开启了!”原本插在一剑封禅身上的利剑,已到了吞佛童子手中,刺入了剑邪的身体,“吾骗汝的,傻剑雪!”剑邪之血流出,飞向赦道……
骗局,原来最后那一点希望,是浮梦一场,追赶而去的身影不曾留恋,模糊的视线,遗憾、挂念、不安……
剑雪想起了破戒僧的话:“当断则断,舍不下永远无得,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
破戒僧走来:“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你够坚决,才能救得了你与他。”
剑邪合目,颓然倒下……
破戒僧接住他倒落的身体,叹了口气:“勘不破,正是迷障啊……”
破戒僧抱着剑邪的尸体,回转九峰莲潃。
谁曰邪人无道,剑中更有爱梅之邪,常望梅颜,傲骨冰痕,最终持洁,碾碎尘土,仍为护生春泥,世又几何?
山僧一步一印,雪白、纯净,是亡者最后的颜色,无声、清凉,抚慰剑者不安的灵魂,深深、远远、静眠……
九峰莲潃之内,黑色的莲花正在凋落,破戒僧抱着剑邪的尸体进入:“每一回凋落,必有每一回新生,这就是自然所回应的答案。”破戒僧将剑雪的尸体放入莲池之中,“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剑邪小友,你已有不可期的过去,下一回,可期待的未来,将在你的掌上。”
破戒僧解下背后朱厌,将它插在池边:“你我因缘已尽,下一段因果开始之前,你暂时陪伴在他的身边吧。”
朱厌似有感应。
“不用伤心,关于他的故事,你会有看见的那一天,天数有它自己运行的轨道。”破戒僧转身往外走,“吞佛童子,这段天命,是你胜利,但谁能胜过操控全盘的命数?世人啊,无非是茫茫然,一件能思考的命数玩具罢了。”
山僧身影消失,莲池之中,一朵黑色莲花缓缓孕化而生……
——————————————————————————————————
就在赦道开启的同时,风云舍生道也起了变化……
“准备行动。”时机到了。
“汝呆在阵中不要动,直到事情结束,否则吾等立刻停手。”得瑟对素卓阳道。
云海急涌,封印裂缝开启,圣光乍现,云海急涌之间,渐渐出现登天难的入口。
“灭圣七邪?逆行心经。”夜重生一声轻喝,蓝色光球挟引黑暗之云,逆走经文,逆冲封印,夜重生催动邪能,以封印封,以圣制圣,倒行经文由圣转邪。
忽然三道掌气袭来,鬼祚师与伏天塘挡在夜重生身前,阻击来者。
初交接,便是一阵错愕,伏天塘被一刀断首,却再无回生之象!
“伏天塘!”鬼祚师叫道。
“喊什么?下一个就是你!”虚脱缠斗鬼祚师,不过就算他手中利剑再锋利,也非是专克异邪之剑,鬼祚师虽伤,却也在瞬间痊愈。
得瑟急攻夜重生,其他异邪阻拦,或被得瑟手中之刀杀死,或被他身边的玄了拦下。
“想不到你竟能杀死败血异邪。”逼命之刻,夜重生也不得不停下封印的动作,出招抵挡。
“邪首难道没听过世上有一种武器,叫做邪之刀吗?”能够克制嗜血者的邪之刀,自然也能克制败血异邪。
“想不到疏楼龙宿竟肯将此刀借你。”
“龙首抬爱喽。”知道会有此役,得瑟自然要寻找能够克制败血异邪体质的武器,而且他跟龙宿借刀的理由让龙宿很愿意将刀借他——他要阻止败血异邪的进化!
只是拖延片刻,登天难的封印已经完全打开,一金一白两道光影冲出,向败血异邪发动攻击。
“嗯?”
正在夜重生分神注意那两道光影之刻,得瑟一刀劈过,可惜夜重生反应迅速,举掌而挡,邪刀只削断了他的手臂,划开了他的衣服,一本书也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
“撤!”明白久战不利,担心封云山会有更多的人冲出,夜重生果断的决定撤退。
两道光影正要追去,素卓阳踏出阵式:“两位道长,穷寇莫追啊。”再追下去如果遇到吞佛童子,凭他们俩好像挡不住耶。
“嗯?你们是什么人?”白色光影问道。
“问人姓名却不现身……”得瑟收起邪刀,拿出折扇,来到虚脱身边,“虚脱,玄宗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因人而异吧。”虚脱也收剑。
“哦,那汝是说吾面目可憎吗?”得瑟挑眉。
“非也,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六弦在这里,就会很礼貌的请我们入内。”
“哼,一些不知进退的小儿,对你们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说话吗?”金色光影道。
“这位道长,我想你们弄反了,要论救命之恩,好像应该是我们救的你们哦,如果不是我们在,现在玄宗已经被刚才那一只打上封印了。”虚脱纠正道,对玄宗有感情并不是代表玄宗的人可如此跟他说话,“小儿”,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人敢如此称呼他了,就算这些人确实比他年长特别多也不行!
“定天律,穿玉霄,带客人进入。”封云山上传来声音。
“是。”
“所以我说,六弦是很懂礼貌的。”虚脱对得瑟道。
四人化作光影,随定天律与穿玉霄两人进入封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