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假仙离开之后,剩下的人也就该聊些背着人的正经话题了……
“虚脱不在,是说孤独缺答应你的建议了吗?”玄了问。
“嗯。”素卓阳点头,孤独缺肯配合,这对于为羽人非獍改命顺利了许多,“你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
“蝴蝶君他们三个已经被吾送上船了。”玄了道。
“罪恶坑不会追杀他们吗?”这是羽人非獍最担心的问题。
“放心吧,狂龙现在可空去找他们的麻烦。”素卓阳道,最近这段时间,狂龙应该在找雪钵五僧的麻烦。
“那我们呢?”
“先去看看少艾的药还缺些什么,然后再去看看正道那边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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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炼药的地方很特别,非是在炼丹房,而是在冰天雪地之中……
“这里气温很低,你会冷吗?”玄了问素卓阳。
“不会啊。”这里虽然很冷,但比天河差多了吧,“你会冷吗?”
未等玄了回答,得瑟委屈的道:“吾冷。”药师为什么要找这么糟蹋人的地方炼药啊,他都不冷的吗?
“谁也没让你跟来,冷就出去。”不同的人,素卓阳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没人爱,他好可怜……
“好了,别闹了,我感觉到另外一个气息,是高手哦。”就是不知是敌是友,随手打出一道符,四人隐身。
“浮梦随云散,秋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处觅闲愁。”
“是鹿王。”得瑟低声道。
泊寒波吗?他有兴趣了。素卓阳并未解除符咒,而是多加了一道符,打了个小结界出来。
“吾记得虚脱给汝这几张符是救命用的,汝难道都拿来听墙角吗?”得瑟抚额,虚脱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不知是什么心情。
“这符他教我用的时候,就是用来听墙角的啊。”一张隐身,两张隐声,只有遇到强敌才需要第三张,无论是多高的高手也发现不了。
“……”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而此时在结界外面的两个人,自然不知有人在听墙角,很自然的聊他们的……
“鹿王前辈久见了。”慕少艾道。
“是有一点久,我又从泊寒波变成鹿王前辈喽。”泊寒波笑道。
“拿人的嘴软,客气该然啊。”
“岂敢岂敢,你是羽仔的好朋友,又是羽仔跟我们家小妹的媒人兼证婚,你我算起来很熟,不如我叫你艾仔,你叫我泊仔。”
素卓阳转头看羽人非獍,没反应,是因为此事被提及太多次了吗?
“要赌这么大吗?不好吧。”慕少艾道。
“不好就算了,艾仔,接好。”泊寒波将一样东西丢给慕少艾,素卓阳看得仔细,是他的凝碧宙,“东西交给你,你要好好使用。”
慕少艾将东西收起来:“泊仔,怎么不见西风小妹?”
“还在水晶湖唱戏,你找她有事吗?”
“羽仔最近的情绪不怎么稳定,上次若不是我去的不是时候,西风小妹应该能让他的情绪恢复稳定平静。”慕少艾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上回少艾去找你,看到什么了?”素卓阳问羽人非獍。
“没什么,是他自己误会了。”明明就是慕少艾误会了,但他在心虚什么?
“……我说你啊,炼药归炼药,也要多陪陪他才是。”
前面的半句没听见,但素卓阳认为泊寒波后面这半句说得很在理。
“太想安慰,容易适得其反。”
“话说,你也太保护他了,你是当他的朋友,又不是当他的父母,更不是道德的审判官,就算他过去曾……”
“泊寒波!”
“你看你看,连你都避讳,他的心结怎解呢?”
“非是我避讳,而是过去早成过去,已经结枷的伤口,旁人又何必一再掀开,让它流血疼痛?”
“结枷?哈,我看已经烂在里面了,你的保护越多,结果他越往死胡同钻,放大自己的悲哀,越来越悲观。”
“若换成是你,你会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忌吗?”慕少艾的神情看来有些哀伤,“确实,我不是他的父母,也厌恶世人所谓的道德审判,我只想做他的朋友,想让他快乐,他的痛苦我怎忍见?”
“他的过去,你认为有罪吗?”泊寒波问。
羽人非獍突然前移半步,素卓阳转头,他们俩……不是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吧?不过确实很有可能,慕少艾非常不愿提起羽人非獍的过去,也禁止别人提起。
“当然不是。”慕少艾非常肯定的回答。
“可是在他的心中,会不会以为你瞧不起他?认为他有罪?”
嗯,那紧握刀柄的手……看来鹿王猜中了羽人非獍的心思。
“不会,他了解我。”
羽人非獍的手握得更紧,看来他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
泊寒波摇摇头:“有些事情,说不清都会有误会了,何况不说。你是关心则乱,遇上他的事情,就太过于小心翼翼,失了从容与乐观,但他需要的是你的乐观,淡化他的悲观,否则他的人生真是一片的黑暗了。”
“哈哈哈哈……”慕少艾突然大笑起来。
“笑够了没有?笑小力一点儿,小心被呛到。”
“经你一说,我发现我这个朋友真正失格。”
“哦,结论呢?”
“结论是,慕少艾受教了,此后他的过去,再也不是我的禁忌。但是朋友也有朋友的限制,愿不愿提起,我还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思,只是至少在旁人提起的时候,我不会再是闪避的态度。”
“嗯,不错,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成就朋友的姻缘,胜造七级浮屠。”
“好,说的好,慕少艾,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聪慧。”泊寒波高兴的道,他从怀里拿出两张喜贴,“这个就交给你了,带羽仔去观摩一下吧。”
泊寒波很高兴的离开之后,羽人非獍转头问素卓阳:“不出去吗?”
素卓阳摇头:“不,我感觉……你应该继续看下去。”
“嗯?”
结界之外的慕少艾,看着手中的两张喜贴,握紧,再放开,再握紧,再放开,反复数次之后,轻笑一声:“哈,我这是在做什么?不是早就对自己说过,如果最终我不是能够给你温暖的那个人,就一定要放手,只要你能够幸福,能够快乐……唉,走一趟落下孤灯吧。”慕少艾化光离开,应是往落下孤灯而行。
素卓阳伸手收起结界:“羽仔,少艾……真的不能让你感到温暖吗?”
素卓阳并未等待答案,他也知道羽人非獍现在并不能给他答案,他应该还需要冷静的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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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走了一趟落下孤灯,无功而返,那地方看起来似乎有十多天没人住了,这些日子他去哪里了呢?
请贴没有交到羽人非獍的手中,慕少艾的心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窃喜之感,连慕少艾自己都感觉有些莫名,没了这次机会还有下一次,他到底为什么这般开心?
走回自己炼药的地方,熟悉的胡琴声,让慕少艾脚步一顿,然后心情复杂的走了过去:“羽仔,原来你在这里。”
羽人非獍停下,抬头看他,却是无声。
对视的两人,有着一种很奇异的氛围,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不断飘落的霜雪似乎也不存在,一种时间与空间的静谧之感……气氛很好,非常好,好到让某人十分恶劣的想破坏掉。
“咳咳咳。”素卓阳用力的咳了几声。
“素小子。”慕少艾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来了。”
“少艾你竟然才看到我,果然见色忘友啊。”素卓阳指控道。
“耶,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只是你人比较矮,不容易注意到而已。”
“矮……我矮……你九岁的时候长得有我高大么?”素卓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头拉身后玄了的僧衣,“玄了,少艾欺负我。”
“好了,不要闹了。”慕少艾拿烟管在他后脑勺敲了下去,“说吧,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不是要给练云人炼药吗?来问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找的药材而已。”素卓阳道。
“该找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就是他用不着他们了。
“哦,那我们就走了。”
“嗯……羽仔,”慕少艾拿出请贴,“我……”
“咳咳,少艾,差点忘记跟你说件事,你们家羽仔借我些日子。”素卓阳打断慕少艾的话。
“借你?”
“嗯,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做,需要你们家羽仔帮忙。”不想看慕少艾那样强颜欢笑的模样是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感觉羽人非獍如果真的去春霖境界参加那个婚宴,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白废,所以将羽人非獍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嗯……”慕少艾想了想,“好吧,你们多加小心。”
“谢了。”素卓阳挥挥手,“羽仔,我们走吧,去萍山看看我师叔他们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慕少艾又低头看看手中的请贴,这不是他不说,实在是羽仔“有事要忙”,正事要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