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艾回到琉璃仙境,在院子里看到了仰望月色的素卓阳,微拧的双眉代表着他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
“卓阳,我有一事想问你。”
慕少艾一向管素卓阳叫“素小子”,现在称呼他的名字,素卓阳便也认真对待。
“何事?”
“你是不是知道异度魔界出入口在何处?”
“原来无法确定,但是这次进攻圆教村失利,我便确定了。”
“在哪里?”
“瀚海原始林。”
“在瀚海……他们是如何掌握瀚海的?”不是说,只有皮鼓师才能掌握瀚海的变化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比其他人多了解异度魔界一些,而非完全了解。”异度魔界,即使最后,仍然有许多未解之迷。
“这可麻烦了……”慕少艾沉吟片刻,“魔界占据瀚海,那皮鼓师呢?死了吗?”
“没有,但是要让他带我们进瀚海,条件也很难办。”素卓阳道,“而且我现在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何事?”
“长日狂阳。”
“长日狂阳?东方鼎立的配刀?”
“那把刀,本是阎魔旱魃的阎魔荒神斩,在道魔大战之后流落苦境。东方鼎立跟阎魔旱魃有相同的八字,虽然不是同一年,却同样可以使用长日狂阳。”
“所以?”慕少艾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如果由东方鼎立使用长日狂阳砍破魔心封印,便可不伤魔心,那么地藏所设下的玉石俱焚之招便无效了。”
“什么?那快去通知圣域……”慕少艾要走,却被素卓阳拉住。
“少艾……”
“又怎样了?”
“人心总是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救的人,圣域的天座,我没有见过,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阿九……他需要一颗完整的心。”
“你的意思是……”让他放手不管吗?
“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便消除你关于这一段的记忆,佛心就算还给天座,到最后佛魔之战,天座一样活不成,可是阿九他可以继续活下去,健康的、快乐的生活,可以长大,娶妻,生子……”
慕少艾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刚才,你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少艾……”
“那么,你便不用再想了,记得这件事情是由我来决定的,我决定不救天座,将佛心留给阿九,是我的私心,你不需要愧疚。”
“少艾……”
“好了,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慕少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少艾……唉,好吧,你早也些休息。”素卓阳转身回房了。
素卓阳离开之后,慕少艾抬头望向天上的满月:“阿九,阿九,我慕少艾也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我赌上一切,只希望你能够健康快乐,自由自在,就算要逆天,就算与全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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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卓阳起来的时候,阿九正与慕少艾在厅里下棋。
“早……”素卓阳打了个呵欠。
“还早,已经中午了呢。”阿九道,“卓阳你来,看我跟少艾下棋。”
“好啊。”素卓阳在阿九身边坐下。
观棋不语是基本道德,对于慕少艾这种非常明显的放水过程,素卓阳就只当在看个热闹。
“哈哈,我赢了。”阿九高兴的道。
“呵。”
“等一下,你是不是骗我?”阿九怀疑的问。
“哪有啊,你这么聪明,我哪能骗得了你。”慕少艾道。
“你刚刚眨眼睛了,你使诈故意输我对不对?”阿九生气的道。
“唉呀呀呀,故意使诈输给别人,你说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嗯,”阿九低头想了想,“是没有啦。”
素卓阳在旁边抿嘴笑,慕少艾趁阿九低头,向他使了个眼色,自然是请他不要拆穿。
“对啦,你看我输你一盘棋,我又要教你三招的武功,吃亏很大呢,再这样下去,早晚你就赢过我了。”慕少艾还在那里装可怜。
“没关系啦,等我比你厉害,就换我教你,再来再来,再来一盘。”阿九高兴的道。
“唉呀呀,真的要再玩吗?”
这时,屈世途端着茶和点心出来:“我说药师啊,你会不会闲得太过分,这个时候异度魔界在外面乱,你不需要去帮剑子他们的忙吗?”
“唉呀呀,举凡剑子、谈无欲,还有千千万万的不世高手,都很需要表现一下,若是药师我也参加,谁来做一等的闲人,衬托他们的光芒呢?”慕少艾笑道。
“哈哈,”屈世途干笑两声,“既然如此,你住在崖下不就好了,何必上来抢这个琉璃仙境?”
“嗯哼,朋友的希望,药师我总是搏命配合嘛。”
屈世途摇了摇头,慕少艾和素还真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看不清楚啦,他还是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这时,一封飞书落入慕少艾手中:“嗯?是笑蓬莱的传书……”
“信上说什么?”素卓阳问。
“宫紫玄被暗杀身亡。”慕少艾将随信一起带来的蝉之翼交给素卓阳,“这就是凶手的武器。”
“妈祖婆怀疑愁落暗尘吗?”
“看到东西就知道怀疑对象,看来你对武林的了解并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般差。”慕少艾道,所有人初见他时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孩子,之后聊起来就会发现他知道许多秘辛,但是原因不明。
“杀手不是愁落暗尘,是闇薄之刃,他是魔界的杀手,蝉之翼本就是他的武器,是后来流落到苦境之物。”素卓阳将手中的暗器交给屈世途,“屈伯伯,麻烦你仔细研究一下,包括他的飞行速度,发出时是否有声,要如何防范之类的,穿玉霄和定天律也是死在这样的暗器之下,现在再加上一个宫紫玄,下一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嗯,交给我,我马上研究。”屈世途说着就要往后院走。
“等一下,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慕少艾叫住屈世途。
“哦,早就办好了,你看……”屈世途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交给慕少艾,“我照你说的,先以菱水浸泡,再以阴火烘干,果然发现这封信被动了手脚。”
“有证据就好办事了。”
“你打算怎样做?”屈世途问。
“当然是……先打再说了!”声落,慕少艾已经离开了琉璃仙境。
“那封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少艾一看到就走了?”阿九好奇的问。
“那是一封使人心情愉快的东西。”屈世途笑道。
“心情愉快,为什么?”
“呃……”屈世途不知该如何解释。
“屈世途,交你的事情赶紧办。”素卓阳为屈世途解围,“阿九,你想跟我到山下的市集去走走吗?你上次不是说想看人表演杂技?”
“好啊好啊,你快带我去。”阿九高兴的道。
“嗯,走吧。”素卓阳带阿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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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之境
剑子仙姬端着碗从屋里出来:“剑子,喝汤了。”
“呃……你先放下,稍后,我会认命。”这个汤的味道光闻就已经让人接受不了了。
“你重病初愈,需要好好调养。”仙姬道。
“不急,不急。”最好就不要喝了。
“自你病愈以来,在豁然之境,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有什么难题吗?”
“这……难题确实很多,现在面前就有一个……”
“什么难题?告诉我,我会替你分担。”仙姬向剑子靠了过去。
剑子错步闪身,躲开仙姬靠过来的身体。
“你……”为什么躲开?
“谈无欲,你来得太好了。”来得真是时候。
“打扰你了吗?”谈无欲问。
“没有,没有。”你是及时救了我啊,“吾很高兴看到你。”
“皮鼓师来找过吾。”谈无欲道。
“皮鼓师?他找你何事?”
“魔界入口已经转移到瀚海,皮鼓师因此受害。”
“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行动要更加谨慎才是。”
“吾也这样认为,但瀚海并非一般人可以进入,吾要皮鼓师带路,他却开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
“一张异兽之皮,一张足可代替殷玳或者蔺如相的皮。”其实皮鼓师不是这样说的,皮鼓师要的是人皮。
“皮鼓师想加强自身的力量。”
“被逼出瀚海,对皮鼓师而言是奇耻大辱。”
“非要他不可吗?”这个条件要求有点高。
“皮鼓师久居瀚海,对一草一木皆十分熟悉,甚至做下记号辨认,而且他善于掌控藤蔓的特性,能在其中穿梭不受影响,面对多变的环境,我们确实需要皮鼓师的援助。”
“让我先进入一探,确定虚实。”再出一回像上次的事情,圣域和玄宗对中原的信任可能就要跌到谷底了吧。
“恐怕会有危险,不如我们两人同行。”谈无欲道。
这时,一只纸鹤飞进豁然之境……
“嗯?那是……”
“啧,好友,汝的做的东西竟然又灵了一次,真是难得。”得瑟和虚脱跟着纸鹤进入豁然之境。
“任何东西,多做做总会好。”虚脱收回纸鹤,“月才子,我们有事找你。”
“何事?”谈无欲问。
“可以算是公事,也可以算是私事的麻烦事。”得瑟道。
“嗯?”剑子听他们这样说,便知道他们不会在这里说了,“既然如此,谈无欲你便跟他们走吧,吾一人前往瀚海即可。”
“瀚海吗?”虚脱想了想,“剑子前辈,如果进入瀚海不深,可顺着月光而行离开瀚海。”这是当初素卓阳告诉他的,当时他的任务是取圣水源,结果最后这个任务倒落到得瑟身上了。
“嗯,剑子铭记,多谢。”
“告辞。”三人一同离开。
“我也该开始行动了。”
“我与你同行。”仙姬道。
“呃……瀚海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就好了。”剑子说完化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