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被灭,武联会遇袭,魔界大军横扫中原,中原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不过短短一个月之间,中原已失近半的领土!
“菩萨,汝仍要去吗?”得瑟看着要离开定禅天的净琉璃。
“苍生何辜。”净琉璃轻叹,“素卓阳周身法阵吾已布置妥当,若吾不能回来……”
“菩萨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虽然截断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对于得瑟等人来说,拥有大智慧与慈悲心的净琉璃菩萨是比素还真更重要的存在,相信就算在素卓阳心中,菩萨的位置也不会亚于素还真。
“嗯,吾离开了。”净琉璃离开。
“果然是皇者之运,阻挡不得!”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本来依照一页书的计划,假的素还真出现,素卓阳便可名正言顺以素还真之子的名义,代父召集众人,联合法门,以抗魔祸。
可是一页书并未料到法门成为魔界第一目标,教祖虽然被素卓阳等人救出,但却伤重难以在短期间痊愈,无名被留于去蠧居保护法门残余众人,而素卓阳为保教祖之命,失血过多,虽未伤及封印,却陷入昏迷之中,玄了等人不得已只能将他带回定禅天休养。
就此,六祸苍龙求名之计再无阻挡,而净琉璃菩萨为了中原众无辜苍生,按照原计划前往魔军阵营与袭灭天来论道,在菩萨来说,无论救人的人是谁,如能多救一人,便是一人!
“皇龙霸业,势不可挡吗?”
“暂灭魔祸,却又要迎来一场红河血祸……”僧者悲悯苍生,却也无能为力。
天意,注定归于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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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魔界军帐之内,袭灭天来已决定将下一个攻击目标定为定禅天,万圣岩已毁,而定禅天有净琉璃镇守,袭灭天来怀疑一页书在那里养伤。
“启禀魔者,有人求见。”一名魔兵来到。
“谁呢?”袭灭天来问。
“净琉璃菩萨。”魔兵道。
“哦……”想不到净琉璃竟然亲自前来了。
净琉璃菩萨步入军帐。
“净琉璃菩萨,大驾到此,真令吾意外。”
“吾为你而来。”菩萨道。
“哦。”
“袭灭天来,你认为你的意义是什么?”
“你认为吾的意义会是什么?”魔者反问。
“成就一步莲华。”
“嗯?何以吾的行为,是成就一步莲华?这点,你最好解释清楚。”
“你由何处来?你因何而生?你为何存在?”
“虽由莲来,因恶而生,但为我自己存在,这三点非常明确。”
“光与暗,黑与白,正与反,阴与阳,善与恶,其所见到的相反,乃是心中的菩提镜所反射而出内心的叛逆。”
“你以为吾是什么?”
“你是袭灭天来,更是一步莲华,善恶双分,非绝对断离。”
“此言有两意,一是吾吸收一步莲华,二是吾由莲华而出,但这两者皆无意义,要义在于吾的自主。”
“你是否追求真实?”
“吾追求真实是因为神迹不存。”
“佛曰: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如是知识,得道疾矣。”
“此乃四十二章经,第十九章,假真并观。”
“万物无恒长,天无长,地无久,天地无常,变化多端,所谓天,他原是空,既是空,为何存在?”
“你暗喻吾心执着。”袭灭天来听得出。
“执着为常,物性存在,所谓天,只是一个名相,生生灭灭,不常存在,万物唯心,心无执着,实则非常。”
“既然无天,又何来天意之说?不是欺瞒世人,引人误入神鬼之道?这一切都是虚幻之道。”
“人心常存我法二执,一但非自我能接受,产生茫然,随后偏见,既然你心知眼前所见皆无常,自当反观自性心观照,正是譬如磨镜,垢去明存。”
“但是留下的却是吾,所谓的恶体。”
“究竟何谓善体?何谓恶体?”
“嗯?”
“善体一步莲华,仍存慈悲的杀性,恶体袭灭天来,反抗真理,是为追求真实,善与恶,皆在照镜中互相茫然。”
“既是如此,一步莲华问道宿命,他得到什么?”
“净守心志,可会至道,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他所得的,已印证了。”
“在你的眼中,究竟何为善?何为恶?”
“吾眼中无善恶,唯有执着。”
“请解释。”
“你的存在,即是一步莲华的执着;你的追求,即是一步莲华的疑问。”
“这句话真令人愤怒!”
“何来愤怒呢?若非他的执着,岂有袭灭天来的诞生?若非他的疑问,又何来袭灭天来的追求?他是你,你是他,互相影响,互相成就。”
“那菩萨你倒是说说看,谁才是这注定背负寻求答案的灵魂?”
“是你,袭灭天来……”
“哦?”
“也是他,一步莲华。正是天魔与如来同时的印证。”
“菩萨,你可知吾真是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啊!”袭灭天来怒睁双眼,“你是否该好好解释你的模棱两可?”
“模棱两可吗?该说是一体两面。昔日如来与天魔在阿弥陀峰为人类的存在辩论,天魔厌恶人性反复无常,贪婪自私,要灭人类,如来认为人类修心不定,见烦恼而生解答,见答案而生疑问,得疑问而生茫然,恶性循环之下,才不得证。”
“所以魔与佛,在吾与一步莲华身上印证吗?”
“一步莲华为求超脱俗骨,明心见性,驱除恶念,不料恶念凝元,反噬自身,其根本在于他对善恶两分的执着,而你的追求,认为神迹不在,正是一步莲华尚未成圣之前的迷惘,所以当你们再会时,是否疑惑对方成圣成魔的真实?”
“成圣成魔,皆非肉身可及,需要涅槃超脱,为能得证。”
“本是同根生,善恶皆如一。”
“你认为吾的存在,是为了印证一步莲华的疑问?”
“你来到这个世间,想要什么?”
“让你明白也无妨,吾为创新信仰,废这颓靡的佛。”
“如果你真是恶体,何以创新教派以给人新信仰,而非统治天下?”
“吾对争权夺利,龙图霸业,皆无兴趣。”
“你的出现,是因他的执着,而今,你的存在,是印证他的疑惑,当他疑惑豁然开朗,他的问题如风吹散,只余将你渡回真理。”
“佛家所言的真理不过是空想,一步莲华身存救世之念,这也是他的执着,如果他真能超脱一切,早该舍身肉体登天而去,而非以皮囊行走人世。”
“创新信仰与渡化人间做法不同,用意相同,一切皆在冥冥之中,你可有察觉?”
“吾有自己所追求的理想,而如你所说,净琉璃,如果世间皆是一体相生的镜反,在你的内心其实也存在着另一个你不是吗?”
“不可否认,吾心中确实有正反两面,而反的那面,一直想要告知你一个真实。”
“什么真实?”
“你所领悟的杀佛之招——阿兰圣印的真相。”
“有何疑问吗?”
“你的阿兰圣印,是一部无法杀人的武功。”
“哈,净琉璃菩萨,你想以身试招吗?”袭灭天来杀气腾腾。
“阿兰圣印,正是杀身渡佛之招,因为一步莲华是不可能真正杀人。”
“菩萨,杀人者是吾,杀人之招只有吾最明白,如果你想以言语来影响吾,还是省下吧。”
“猜或不猜,存或不存,皆有冥冥中的原性,造就事实。”
“吾冥冥中的原性,仅在于自我的印证与理想,一步莲华究竟为何,对吾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愿明白吗?”
“吾只明白一事,你今天来此与吾一辩,是为拖延时间,对吗?”
“无辜的性命若能避免,就该免去生灵涂炭。”
“魔界一统,将带来太平之机,何必逃走呢?”
“袭灭天来,凡事皆有一体两面啊。”
“你想说什么?”
“吾担忧的是你的未来。”
“未来之事吾从不断言。”
“但再这样下去,你将成为魔界弃子。”这件事,净琉璃可以断言。
“怎样说?”
“因为你的存在,正是天地不容,你的立场,更是邪不胜正!佛魔不能容,唯有一法。”
“何法呢?”
“回复为一步莲华。”
“净琉璃菩萨,这是你的预言吗?”
“非是预言,而是事实,你为魔界出生入死,最后将成魔界弃子。”
“妖言惑众!哼哈哈哈哈,好个净琉璃,吾不杀你。”
“即使不杀吾,仍阻止不了你残戮苍生之路。”净琉璃知道,袭灭天来已经要结束这场谈话了。
“你的话带有玄机与勇气,让吾赞赏,吾就凭你单枪匹马入魔军的勇气,破例在日出之前,中原之人有逃命的机会,一旦日出,全面歼灭!”袭灭天来道,“但愿在这么长的会谈之中,中原人已经撤离。”
“袭灭天来,吾之所言,你无法听入,只有毁灭自己。”
“是否毁灭,是否创立,是否如你所言成就一步莲华,作嫁异度魔界,吾袭灭天来不讲预知神迹,只看现实!”
“不见彼岸,不知苦海。”
“净琉璃菩萨,你是为拖延时间而来,但何谓佛魔成就,如来与天魔已有定论,一步莲华也死在吾之手,代表魔之胜利,吾袭灭天来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阿弥陀佛,执着逆理,天意如此。”
“一个时辰之后,中原疆土将是血流成河!”
“请了。”净琉璃离开。
“不送。”袭灭天来道,“吞佛童子,银鍠黥武,破晓之前,全军倾巢而出!”
“是。”
“吾袭灭天来要毁天灭地,重创新的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