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洞穴,御不凡继续沉睡,漠刀绝尘沉默不语,脑中不断回想着过往的情景……
你总是不让别人看到你的悲伤,但是我却明白,其实你的内心比别人更悲伤。
漠刀绝尘从身上拿出叶笛,轻轻吹奏,希望可以如童年一般,抚平御不凡心中的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御不凡终于再次醒来,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宿醉的头痛感很强烈,而且浑身发冷:“绝尘……”御不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为什么我会感冒?”
“你喝醉了,我带你来此休息。”
“啥?那为什么我的衣服是湿的呢?”御不凡又打了个喷嚏。
“因为当时下雨。”
“啥?那你为什么不先带我去避雨,害我感冒?”
“我以为你喜欢下雨天。”
“我哪有……”好吧,他曾经因为天气热,所以制造过不少人工大雨天,但是,“就算以前有,但至少也要买一支雨伞啊。”
“没人开店。”其实是他们出了市集以后雨才开始下,而他并没有走回去。
“喔,我会被你害死……”御不凡无奈的抚额,“哎呀,我的头很疼,我的身体很不舒服,我要吃东西,我的肚子好饿,气空力尽。”御不凡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漠刀绝尘的神情。
说了一大堆,漠刀绝尘的神情仍是平静,但总算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火鸡。”
“火鸡?”
“而且……我是要吃你烤的。”御不凡要求。
“我不会。”他从来没有烤过……
“我不管,我的身体这么虚弱,还感冒,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起责任。”御不凡故作虚弱的道。
“你……”身为一名武者,一个小感冒而已……
“啊……我的头很晕,我昏倒了……”御不凡假装昏倒。
漠刀绝尘看着他,虽然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认命的转身出去,在他离开之后,御不凡起身笑道:“我就不信拐不到你。”
可是,御不凡等了又等,等得他已经真的开始饿了,漠刀绝尘竟然还没回来,让他不禁疑惑:“怎么会去这么久?”
终于,漠刀绝尘出现在山洞口,手里还拿着……
“这位先生……请问这是啥?”黑炭么?
“你要的东西。”漠刀绝尘举起手里的东西。
“我要的是火鸡,不是火炭,你是怎样烤的?”
“这样的颜色比较差吗?”好像……是黑了些……
“呃……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漠刀绝尘转身要出去:“那我再试一次。”
“算了算了算了,算我怕你,像我这么喜爱美食的人,怎么忍心看你浪费材料,我自己来。”让他继续下去,只怕他都饿死了,他也未必能烤出一只能吃的火鸡来。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已经被你气到痊愈了,真正是……”御不凡无奈的摇头,起身重新做。
漠刀绝尘看着他准备酒菜,似乎做得确实比他好很多,而且用的时间比他短。
“这才叫做食物,你做的那个,根本就是毒药。”御不凡将食物递给漠刀绝尘。
“嗯。”跟御不凡做的东西相比,他做的确实跟毒药差不多了。
“你这么粗心,以后要怎么照顾霜儿啊,真正是……”御不凡再次无奈的摇头。
“我与她只是朋友。”漠刀绝尘道,别人也就算了,但他不想御不凡误会。
“在我面前装就不像了。”他们怎么说也是好朋友吧,这种事情何必瞒他。
“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而已。”漠刀绝尘非常咬重“小孩子”三个字。
“哈,喝吧。”不知为何,听绝尘这样解释,他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嗯。”
看到漠刀绝尘竟然真的拿起酒坛来喝酒,御不凡反倒疑惑了:“你今天怎么会这么配合,以前你都不肯陪我喝。”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他一个人酒入愁肠伤身伤心而已。
“我喝醉的时候,有乱讲什么吗?”绝尘的态度不对劲。
“没有。”他不想让他知道,他便什么也不会说。
“绝尘,无论我讲了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好好继续你自己的工作。”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绝尘,绝对不会拖累绝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喝吧。”
正在这时,外面来了一名黑衣刀卫:“左护法,你在吗?”
“嗯?”御不凡疑惑的走了出去,“何事?”
“天都传来信息……”那名黑衣刀卫突然住口,可以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又离洞口远了些。
漠刀绝尘微皱眉,放下酒坛,轻步走向洞口,听到了黑衣刀卫的后半句话:“……让漠刀绝尘去天接要。”
“绝尘……”御不凡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副老大怎样说?”
“副老大虽然担心小姐的安危,但只是请左护法去问他愿不愿去,不会强迫。”
“嗯,你回去吧。”御不凡道。
“是。”
黑衣刀卫离开之后,御不凡却还站在洞外,他的心如何能不挣扎,一方面是他的妹妹,另外一方面是他的好友,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绝尘就一定会去天都救回妹妹,可是……面对武君罗喉,绝尘能够全身而退吗?
漠刀绝尘转身走回原位坐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他之前就已经决定上天都要人了,现在罗喉指名找他,无论胜败,相信玉秋风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他一定会将玉秋风平安的带回御不凡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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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平时罗喉用来沉思的天台,此时却站着另外两个人……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黄泉问道。
“我哪知道。”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比较早死,就算他再张扬,也不需要告诉黄泉这种他不久之后就会知道的答案。
“哼,你昨天的动作也很反常。”
“我哪有?我只是不想武君再塞女人给我而已。”
“玉秋风不是你强要的吗?”
“呃……”好像是哦……素卓阳转身不答话,当什么都没听见。
黄泉正欲再问,忽闻脚步声,听起来却不是罗喉……
是冷吹血:“武君不在此?”
“注意你的阶级,现在连礼貌都没了吗?”黄泉道。
“你……”虽是生气,但冷吹血却知他不是黄泉的对手,“见过左护令。”
黄泉走过去,伸手将冷吹血的头再往下压:“乖,头太高了。”
冷吹血摇头头颅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直到他的头够低了,黄泉才放开手。
“你刚才问什么?”黄泉问道。
“武君不再此吗?”冷吹血又问了一次。
“你的视力真差,这么狭窄的所在,你还看不清楚。”
“黄泉,莫以为我尊敬你,你就可以藐视我!”
“换做是罗喉,他会说,藐视是强者俯瞰弱者的目光,尊敬是弱者对强者的乞怜。”
“这是武君沉思的地方,谁准允你来此?”冷吹血怒道,然后又转头看向旁边已经笑得蹲到地上的素卓阳,“还有你,不要以为武君宠信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宠信?宠幸?”素卓阳眨眨眼,似乎被惊到一般,“啧啧啧,这可是只有黄泉将军才有的殊荣,我可不敢领受。”
“嗯?”黄泉看向素卓阳,他说话为什么总透着奇怪的感觉。
但是冷吹血似乎并没听出什么问题,只是冷哼道:“你们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难道是他之前多心了?黄泉又看回冷吹血:“哦,你生气了?换做是罗喉,他会说……”
“将这股怒气化作战意,光明正大夺回你自己的荣耀。”走上天台的罗喉接口道。
“武君。”冷吹血向罗喉行礼。
“听到了吗?冷吹血,希望你还有机会藐视我,不过……应该不可能有那一天了。”
“哼!”冷吹血冲黄泉冷哼一声。
“有事吗?”罗喉问道。
“最近有不少诡异的人影出现在天都附近。”冷吹血禀报道。
“唔,那些人已经在天都附近呆了快半年了,你才发现吗?”素卓阳轻笑,“武君,你的情报网再不更新,小心哪天被人伏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你什么意思?”冷吹血问道。
“那些人,应该是他的人。”这意思都听不明白,黄泉不由得怀疑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大脑了。
“严格说起来,他们是我父亲的人,但是某些父亲不要求严格保密的情报,他们还是可以传递给我的,毕竟我还是他的儿子,他总不希望我因为消息太闭塞而害死自己。”
“武君,他这根本就是与素还真暗通款曲!”冷吹血道。
“武君怀疑我的忠诚吗?”素卓阳看着罗喉。
罗喉看他一眼,然后对冷吹血道:“下去吧。”
“……是。”冷吹血离开天台,虽然他不明白武君为什么会相信素卓阳。
“其实……武君早就发现那些人了吧?同在这天台之上,武君的视力应该不会比我差才是。”
“他们一向只是几个简单的手势,难得你看得懂。”罗喉并不否认他早就知道。
“总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存在,比如说那边那个人,现在就在跟我说,父亲前两天去了一趟日罗山……回来以后在找人……”
“哦?素还真在找什么人?”
“不知道,这个要问我就要下去直接问了,武君不怕我出卖天都的情报吗?”
“哈。”罗喉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似不以为意。
“你对昨天送来的女人比较不一样,她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吗?”既然问素卓阳问不出来,黄泉选择直接问罗喉。
“是啊是啊,武君还派人专门服侍。”素卓阳点头。
罗喉看了素卓阳一眼,那个面具很碍事,即使从他的声音听来是很好奇,他仍然无法观察到素卓阳是否真的不知情。既然素卓阳观察不出来,罗喉看向黄泉:“你在意吗?”
“哼,不想说就算了。”他为何要在意?
“在天都,最不需要的便是好奇心。”罗喉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人,然后背过身去。
素卓阳唇角微扬,那一眼的意义,是警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