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跟着墨尘音回到青埂冷峰,走在前面的墨尘音突然停步:“嗯?肃杀之气!”
能熊从冷峰中步出,却是无缘由的攻击,墨尘音心敛三分,拂尘制御!
“魔气……道眼开通!”墨尘音开通道眼,“是控灵术,虚脱,他交给你了,吾去看看赭杉。”
“嗯。”区区控灵术而已,虚脱还是能够解决了。
墨尘音向里走,在第三关隘处看到了正与非恩、非妙缠斗的一翦梅。
“你倒时回来得及时。”再过半刻间,她们就要支撑不住了。
“能进入到青埂冷峰第三关隘,已足以证明你之本事,接下来,接受吾的意见,回头吧,如何?”墨尘音对一翦梅道。
“行百里,半九十,吾岂能功亏一篑?”一翦梅并不领情。
“望天古舍,道音一曲恭候冷香,这又如何?”
“望天古舍?一翦梅定会前往领教,请!”一翦梅离开。
“他跑得倒挺快。”虚脱走了过来。
“能熊怎样了?”墨尘音问。
“已经恢复了。”虚脱道。
“嗯。”墨尘音点点头,转头看向非恩、非妙,“你们无恙乎?”
“非妙没事。”非妙道。
“别以为救了我们,就可以轻易抵掉一切一翦梅留给我们的伤和你欠我们的债!”非恩可不像非妙那么好讲话。
“为你们惹来麻烦实非得已,你们身上的伤,吾会负责医到底。”墨尘音道。
“你那名好友,尚住在我们的岩池里,谅你也不敢失言。”非恩道。
“是。”墨尘音转头看向虚脱,“赭杉就麻烦你照看了。”
“前辈向一翦梅透露望天古舍的位置,不会有危险吗?”虚脱有些担心墨尘音。
“他要进入古舍的范围,尚需找出乾坤法阵的方位与入口,这前后的时间足够让吾再谱一首新曲。”
“既然前辈已有打算,那晚辈就不再多言了。”
“跟聪明人说聪明话,好好照顾吾之好友,吾要先去一观千流影与续命灯的情况。”墨尘音回转望天古舍。
“非妙,得瑟回来了吗?”
“他尚未回来。”
“嗯……”那便只能以心识联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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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魔界
银鍠朱武回归魔界,第一件事便是要清理内务,没想到还没等他动手,倒是有人先动手了。
朱闻挽月以封灵术暗害九祸,结果被银鍠朱武发现并赶出异度魔界,而银鍠朱武最为担忧的,便是已怀有魔嗣的九祸……
“封灵术已经解开,还是没有好转吗?”银鍠朱武问道。
“急什么,应该再一会儿就会醒来,不过……”补剑缺道,“她用自己的功力,去护住腹中的胎儿,就算好了,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
“吾不明白,为何她会这样选择。”
“问我吗?这样解释好了,有一个词叫‘母性’,你懂不懂?”
“没了性命,母性何用?”
九祸转醒,不过背对着她的银鍠朱武并没有看到。
“喔,受不了了,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爱赌气,九祸你感觉怎样?”补剑缺的位置正对着床,银鍠朱武没看见,他当然看见了。
银鍠朱武连忙上前扶她坐起,九祸轻声回道:“死不了。补剑缺,吾有事想与他单独商量。”
“没问题,尽量说,但是别又吵起来就好。”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夫妻俩自己解决比较好。
补剑缺离开之后,银鍠朱武才道:“你就完全不顾自己!”
“没了魔界,什么都是空谈。”在九祸看来,魔界最为重要。
“没了性命,魔界也是空谈。”在银鍠朱武看来,没有什么比九祸更加重要,哪怕是魔界。
“吾不想与你争执这个问题。”
“那吾只问你一个问题,吾与孩子,谁对你来说才是重要?”
九祸沉默了片刻,道:“孩子!”
“但是对吾来说,你比任何一切都重要!”若是以前,这种话银鍠朱武不会说出,他一直认为九祸应该明白,可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明白,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能明白!
“如果你不是朱武,吾也不是九祸,你在吾的心中,就是第一,无奈你我的人生,就是要将魔界视为首要,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为什么你就是没有转圜?”
“朱武,魔界不再流离,你想要的安稳的家庭才有完成的一日,你能明白吾的苦衷吗?”九祸道,“吾一心想让魔界能在苦境长存,想让魔界永远不再飘流异界,不只为魔界子民,也为你的梦想,你明白吗?”
“不让魔界飘流也有别种的方法,不是只有战争。”银鍠朱武搂住九祸。
九祸顺势靠在他怀中:“吾深知你厌恶战争,你与箫中剑的友情吾也看在眼里,但是你是朱武,你永远就有立场!吾不会强逼你一定要争战中原,只要你能让魔界在苦境取得安身立命之地,接下来,无论你有什么决定,吾都支持你。”
“吾知道怎样做。”银鍠朱武道。
“朱武,吾如此重视这个孩子的原因,只是因为吾不愿再一次,失去螣邪郎与赦生,失去你我的儿子,你明白吗?”
“吾会尽量完成。”他一定会保护他们母子!
“这件事,不要再责怪伏婴师,是吾答应配合,不解除内患的问题,永远不宁静,吾累了,想退回辅佐之责,尽我的力量协助你,好吗?”
“好好保重你的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会有事,明夜是你登皇大典,魔界子民都在为此事庆贺。”
“吾不会让你们失望,你先休息吧。”银鍠朱武扶她躺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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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风林
“啧啧啧,好壮观的天狩浮阁。”得瑟站在山顶,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
“嗯?”冲田鹰司警惕的看向来人,手按刀柄。
“是你,得瑟。”仙灵地界众人与素还真一派虽说不全都认识,但至少都混个脸熟。
“荻神官。”得瑟冲她点点头,“汝有看到神鹤佐木吗?”
“他已进入天狩浮阁了。”荻神官道。
“多久了?”
“一日夜。”
“一日夜……”
“有问题吗?”
“如吾所料不差,他已被困其中了。”
“普生大师被困……”荻神官听他这样说,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你对天狩浮阁了解多少?”
“不多,机关图给汝,汝可以拿回去让屈世途慢慢研究。”得瑟从怀里拿出一张机关图,“不过这内中的机关,全靠天狩之心控制,是可以随意变化的,所以汝最好还是先拿回去给屈世途研究,以寻求破解之法。”
荻神官打开机关图,机关已经很难理解了,更麻烦的是上面竟然全是东瀛的文字:“这张图是哪里来的?”
他要是跟她说,这张图是两个月前素卓阳按照记忆中的图纸画的,她会相信吗?所以得瑟只是道:“素还真若问图纸的来历,汝可说是卓阳让吾交给他的,事情办完,吾先走了。”
“走?东瀛之事你们不插手吗?”
“东瀛之事,吾们所能给予的帮助便只有这张图纸了,异度魔界的问题,六祸苍龙自是助力,吾们就不给汝们添乱了。”得瑟转身要离开,走了数步出去,又转回身,“差点忘记了,提醒梅神官与三岛主,小心再出的叶小钗,看到他的话,能逃则逃吧。”
“就连中原人,不也是如此不顾中原人的死活。”这就是冲田鹰司对得瑟的评价。
荻神官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图收起:“我要回琉璃仙境,你呢?”
“吾,去接应师尊。”冲田鹰司的目光移向天狩浮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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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小镇
素卓阳嘴里叼着一块酥糖,抬头看着冲天的圣魔血气,这样强烈的魔气波动……这就是记载之中的圣魔元胎吧……
“素小子,你已经看了快半个时辰了,看出什么端倪了么?”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慕少艾抽着水烟。
“就算看出什么也与你无关。”素卓阳瞥他一眼,将叼了半个时辰的酥糖放进嘴里嚼。
“呼呼,你这样的态度,倒让我对此事好奇了。”
“老人家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的好,已经退隐的人,就不要再管江湖事。”
慕少艾笑了笑,却未答话,在他认为该他出手的时候,他也不会放手不管的。
素卓阳又拿起一块酥糖,却一直盯着看,没有吃,半晌之后才道:“少艾,如果有一天,神州发生大的异变,产生地动,可以让你们家羽仔去一趟云渡山吗?”
慕少艾皱眉:“神州异变?地动?”
“也不一定会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情啦,只是预先做下一些防备而已。”
“好,到时候我会跟羽仔一起去云渡山。”
“不,你不能去,你跟阿九……到时候帮忙负责疏散百姓吧,云渡山很有指标性,所以算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带百姓往高山之地走,筑高台,开水路,水能防止地灾,但也要防止水患反扑,还有……”
“卓阳,你现在说话的感觉,像在交待遗言。”慕少艾突然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会?”素卓阳将手中的酥糖放进嘴里,“你想太多了。”
“羽仔呢?他这次会不会有事?”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羽仔会迎来自己的第三劫,此劫过后,他便可以真正的退隐了。”羽人非獍的第三劫,应该是慕少艾最为担心的事情吧。
“如果这一劫闯不过呢?”
“哈,那我们就有机会在地府里相见了。”如果弃天帝这一关闯不过,苦境便也没有未来,无论四神柱被断后还剩下多少人活着,素卓阳相信弃天帝绝对有那个耐性将他们全部消灭,所以死亡不过是早晚之事。
慕少艾转头看向一旁默默晒药的僧者,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一般,依然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不过:“玄了,你手里的药材,好像是你刚刚收起的,不用再晒第二回了。”
玄了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赶紧把弄了一半的药材收拾好,转身往放药材的房间走去,却没有看过另外两人一眼。
“真是,劳动他人还挑三捡四的。”
“呼呼,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这一向是药师我的原则,你有意见?”
“不敢。”素卓阳拿起桌上的茶灌下去,然后大声喊道,“玄了,我们走了。”
“才住了两天就走吗?”慕少艾道。
“是啊,我们就不赖在这里讨人嫌了。”素卓阳背对着他挥挥手,直接从后门离开,绕去前堂又要跟阿九纠缠一番,今天可能就走不成了,还是不找那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