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素卓阳与鬼童
夏侯小双2016-01-15 16:044,448

  千叶传奇和万古长空到达啸龙居的时候,素卓阳还没有醒过来,极道先生感叹自己的啸龙居人越来越多。得瑟拍拍他的肩膀说,让他做好啸龙居会成为正道未来一段时间大本营的心理准备。然后易水黍离拍了拍他另外一边的肩膀,解释得瑟的话,让他做好有一天啸龙居会被强拆的心理准备。极道先生当时气得真想把他们都轰出去……不过也就想想罢了。

  此时的素卓阳静静躺在厢房之内,然而心境却并没有那么平静……

  仍然是黑白各半边,素卓阳与鬼童两人互望着。

  “你竟然主动放我出去,真是让我意外。”鬼童道。

  “我们的身体出了问题,你应该知道。”素卓阳道。

  “我们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是你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

  “吾并没有欺骗自己,只是……以前吾还撑得住罢了。”

  “现在你撑不住了吗?”

  “也不算是撑不住,只是问题越来越多,吾不想因为自身原因而让其他人遇到麻烦而已。”

  素卓阳明白,他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想当初,初到“苦境乱世”之时,他身上的“冰魄剑”虽断,让他体温一直居高不下,经常“生病”,但却仍然“健康”到可以到处乱跑,体力流失也算正常,即使他与玄了分隔两地,即使他们都不在灵地或佛脉之处,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体力的异常流失,开始于佾云的封印之后,那时的身体已经发出了警告,警告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他到底还是放不下朋友,终是到了最后的封印。

  现在距离最后封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他的情绪越来越起伏不定,“冰魄剑”已渐不能离身,所以他明白,他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可是……他忘不了弦首和赭杉的话,他的死会给三位好友以及他救过的所有人带来影响,在他死之前,他绝对要想到可以两全的办法,在他找到方法之前,他绝对不能出事!

  “你能够使用吾无法使用的力量。”

  封印会压制他三成功力,这是他知道的,这三成功力便是用来维持封印的稳定性,然而自神州第三柱断裂之后,素卓阳越来越感觉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原本以为是神州支柱的影响,但后来神州支柱修复,他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他便知道一定是封印出了问题。之后他所吸收的力量,成功转化之后,再没有提升功力的效果,大量的力量似乎消失无踪,素卓阳猜测,应该是自身的调节能力将那些力量用来修补身上的封印。

  “那是母亲留给我们的力量,只是你刻意的‘遗忘’,不愿意去使用。”

  鬼童比素卓阳强,强在他比素卓阳多了母亲两百多年的功力,然而并非是母亲偏心,而是素卓阳自己不愿意使用这能力,哪怕是自己被三教迫害的时候,直到压抑不住他的暴发。他鬼童也不是一个疯子,只是素卓阳总是习惯将所有负面情绪压抑给他,所以经常他出现的时候才会丧失理智而已。

  “吾无法使用那力量……”素卓阳恐惧那股力量,因为他总感觉如果他使用了那力量,母亲的生命力便会慢慢的被损耗,渐渐的消失……虽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但是他无法消除内心的这种恐惧。

  “你该明白,只要你能够使用那股力量,我们两个人就会变回一个人。”

  是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就是没办法!

  鬼童看着对面蜷缩的素卓阳,实在很想叹口气,其实在这个世界里,光与暗的分界已经不似他初生时的那么分明,自己总有一天会消失吧……鬼童一直都知道,其实他也一直期待着那一天,只要……素卓阳肯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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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优雅的啸龙居,鸟语花香,忘怀一切,极道先生依旧抚筝而兴。

  就在此刻,忽闻撼天龙吟!

  “什么?悲龙泣血,不祥之兆!”

  “好像是走火入魔啊,不妙喽。”虚脱等三人出现在院中,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风凉话,连语气都是兴灾乐祸的。

  “时间好像跟素卓阳预计的不一样吧?”易水黍离猜测,毕竟素卓阳还没醒,那就表示他的估算有了差错。

  “现在是怎样?绝尘会不会有事?”最过关心漠刀的,当然是御不凡。

  “你们很吵!”这就是极道先生的回答!

  天外奇石外层突然产生裂痕,黑色雷气散发而出!

  “纳天归象?风送寒梅!”极道先生初显能为,手上文扇轻舞,优雅身姿,却是暗藏浑厚内元,“东寒窗,西步履,人间几时秋。征南北,伐千秋,莫问世路寒。闲笑风情,谁能独挡三千渡。”

  极道先生尚风悦初展秘学,殊不知一曲过后,竟是能量再生!

  “看来没啥用。”虚脱继续说风凉话。

  得瑟退开三步,离虚脱远点儿,尚风悦的脾气他可不熟悉,万一极道先生等一下气到想扁人,他可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唉,又要失去自己的优雅了。”极道先生确实很生气,不过对象却是那颗天外之石,“九天引法渡凡尘,三千不破越九重。”

  “咦?这招……所有人退后。”以虚脱对于术法的敏感度,就算不是苦境的术法,他仍然可以感觉出强弱来。

  “太极印?封神诀!”

  忽然,天外之石再度响起悲龙泣血,极道先生与天外之石的力量僵持不下,院落之中开始飞沙走石,树木损毁!

  “唔,死神之力已经失控了吗?”原本一直未醒的素卓阳终于醒来了,不过这个状态……

  “好友,汝这是啥意思?”为什么还是鬼童的状态?

  “这不是我的意思,只是他认为现在我在外比较安全。”至少自我保护的能力比较强。

  “万一汝失控,吾们可是要一起倒霉的。”鬼童如果失控,可是完全的六亲不认啊。

  “放心吧,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鬼童看了一眼院中在跟天外之石僵持的极道先生,再看一眼这一院子看热闹的人,“千叶和长空什么时候到的?”

  “三天前。”虚脱道。

  “接应他们的是谁?”

  “剑君。”

  “啧,灭度三宗真是福大命大。”如果是忆秋年,他们三个死定了,“我昏迷了多久?”

  “十二天。”

  “耶?那你们还有空在这里看热闹,不赶紧去对峰壁外围拦人。”越行石修复只需要十三天而已啊。

  “汝没醒,吾们哪有工夫管别人。”得瑟看他一眼,“让玄了留下来吧,吾们五个就能让那人不敢妄动了。”

  “嗯,可以。”鬼童也明白,不让玄了留下来,他们也不会走。

  “那走吧,路上吾再解释。”得瑟等人离开,至于剩的人……继续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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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害我运动量这么大,醉饮黄龙,这次你欠我的人情多了!”极道先生汗不停的流,火气也越来越大!

  啸龙居之内,极道先生与死神之力,已经僵持超过一天一夜了。鬼童比素卓阳更加坚持原则,醉饮黄龙没回来,没有答应素卓阳的要求,他就不会出手,哪怕多吸收一些死神之力会对他更加有利。

  “我快要忍无可忍了,不可逼我玉石俱焚!”极道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我真的生气了!”

  “不可啊——”醉饮黄龙终于赶回来了,可惜……

  极道先生宏大一招,瞬间啸龙居之内气震九重天,风扫三千里!

  “绝尘!”御不凡欲距离极道先生比较近,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鬼童点穴。

  “安静看着就好。”天外之石再不压制住,就要裂开了,到时候漠刀绝尘才是真正死定了。

  “兄弟啊——”醉饮黄龙终于冲了过来,可是仍是慢了一步,极道先生那一掌已经打下去了。

  “为什么要逼我忍无可忍,为什么?”极道先生开扇半掩面,这一天一夜累死他了,“醉饮黄龙,你终于来了。”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醉饮黄龙半跪于地,一脸凄哀。

  “等你回来,一切就都太迟了。”他坚持了一天一夜,不就是为了等醉饮黄龙回来,可是那颗大石头等不了了。

  “紫芒星痕,不该是这种结局,不该……”这时,醉饮黄龙注意到了旁边的鬼童,“你为何不救他!”

  “我为何要救他?如果我没记错,你与素卓阳的约定是,你答应他的条件,他才会帮你救漠刀吧?”大部分的时间,鬼童都在素卓阳体内沉睡,就像鬼童醒着的时候,素卓阳的意识会沉睡一般,他们只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人,两人知识共享,但记忆不共享,感情共享,但负面情绪不共享,这个很难解释。

  “嗯?”醉饮黄龙看着鬼童,他又搞什么把戏?

  “说起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叫鬼童,只是刚好跟素卓阳用同一个身体而已,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鬼童优雅的对醉饮黄龙一礼。

  极道先生看了玄了一眼,传声入密:“素卓阳有双重性格?”

  玄了点了下头,据他所知,素卓阳原本对鬼童应该是极为排斥的,可是这回为什么会主动放他出来?是的,他们可以肯定鬼童是素卓阳放出来的,因为他的封印很稳定,鬼童的情绪也很稳定,而不是受负面刺激太过而出现。

  “既然是同用一个身体,有差别吗?”极道先生问鬼童。

  “当然有,他是好人,所以会做好事,但我是坏人,所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鬼童道。

  “意思就是……”

  “动脑筋的事情,不要找我,动手的事情,可以商量,素卓阳强在事情的预测,而我,强在武力。”虽说历史知识是共享的,但是他不爱好装神棍,反而比较爱好打架。

  “唔……”也就是说,他是素卓阳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当他感受到危险,这个人格就会出现。虽然原因不明,但素卓阳以前应该是将自己的文、武分开,看玄了的态度,他们也许知道原因……只是他们会说吗?

  “既然你们已经了解了,那么现在就告诉我答案吧,醉饮黄龙,你的决定为何?”鬼童道。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谈论这些还有何意义呢?”醉饮黄龙悲伤的道。

  “诶?”鬼童眨了眨眼睛,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鬼童不明白,极道却是听懂了:“是说有一件事情,我感觉很奇怪。”

  “何事呢?”醉饮黄龙问。

  “我只是将天外之石埋入地层,你喊这么大声干啥?”

  “啊……”醉饮黄龙看向天外之石的方向,“天外之石尚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你啊,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先坐下来喝杯茶再说吧。”

  “嗯嗯,有需要……”

  众人落坐,知道漠刀没事了,醉饮黄龙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素卓阳,你不是说过天刀不会出事吗?”

  “天刀……”天刀本来就没事嘛,不过现在不易暴露枫岫主人的目的,“素卓阳这样说,他就一定不会有事,一定有什么你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发生,倒是漠刀的情况很危险,啸龙居虽是苦境六大灵脉所在之一,但灵脉也只能护住天外之石十天,而且拖的时间越长,漠刀休养的时间也就越长,他再出之后的影响也就越大,你要怎样决定是你的事情,反正于我没多大差别。”就算醉饮黄龙死了,刀无极也会转化成为正道的战力,差别只是他少吸收了一点儿死神之力而已。

  “我答应你,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说服赤麟?”他终究还是不愿放弃。

  “多久?”

  “一年。”

  “啊,极道先生,等着给醉饮黄龙收尸……也不对,他连尸体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把破刀而已。”

  “你能给他多久的时间?”极道先生明白鬼童的意思,一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三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一百天。”醉饮黄龙道。

  “多那十天有意义吗?”鬼童无法理解他的思想。

  “我只希望你能给他机会。”

  “好,只要他不来惹我,我就忍他一百天!”如果没记错,一百天以后,通道便将开启了……

继续阅读:第14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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