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谷,推松岩,今日的轻风,带来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风横万里狼烟,尘嚣怒卷,世路茫然。终归古道沉眠,云波浩瀚,洗越苍天。”
“是先生。”素还真自莲坐上起身,“先生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卓阳的下落?”
“正是。”来人——靖沧浪道,“之前一页书与光世大如来到天河时,曾言卓阳人在定禅天养伤,可是吾前往该处,菩萨却说卓阳他们已经离开两月有余了。”
“唉……”一声悲叹,素还真上前一步,竟欲跪下。
“嗯?”靖沧浪连忙扶住他,“素还真,你这是何意?”
“是素某之过,素某未能照顾好卓阳,卓阳他……他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会如此?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他将族内安排妥当出来,素卓阳竟然……竟然……
“两个月前,卓阳身边的道者虚脱将此物交予素某,请素某代为转交先生,”素还真从怀中拿出的,便是冰魄剑上的魂玉,“虚脱说,这世上……再无素卓阳此人了……”
“是谁所为?”看到魂玉,靖沧浪就算再如何不想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素卓阳已亡这个事实,如果他还在世,怎会将魂玉交予他人?
“据虚脱说,卓阳他因叶小钗之死,伤心过度,身上最后封印破解,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消失的样子……”素还真眼中虽是无泪,然语气却忍不住哽咽,这二十多年来血脉相系的情感,怎能不伤,怎能不痛?如今叶小钗复活有望,可是那个孩子……
靖沧浪也是悲声一叹,握紧手中魂玉,他与此子难道就真的如此无缘吗?
“小莲蓬没有死!”
直达心底的声音,是来自于魂玉,让靖沧浪精神为之一震:“你确定?”
“五天之前,有一人来到推松岩,虽然气息有些变化,虽然他不肯回应吾的呼唤,但吾知道,他是吾的小莲蓬!”
“嗯……”靖沧浪深思片刻,看向素还真,“五天之前,可有人来过推松岩?”
素还真虽是疑惑靖沧浪为何问及此事,但还是点点头:“有,他说他叫思远道,以叶小钗一命,交换将来素某帮他救一人。”
“嗯,吾要在武林中拜访一些旧友,你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派人寻吾。”靖沧浪道。
“是,多谢先生。”
靖沧浪离开推松岩后,魂玉问道:“阿公为什么不将此事告知素还真?”
“这事吾想自己追查,等确定以后再告知他。”素还真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如何方便,如果此事不实,又何苦让他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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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圣传之外,一儒生打扮之人救下了因私闯末世圣传而被围攻的失路英雄……
“多谢相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失路英雄问道。
“是吾。”儒生拿下脸上的面具。
“原来是你。”失路英雄记得他,素卓阳叫他“得瑟”。
“失路英雄,汝因何要闯末世圣传?”得瑟问。
“他们竟然挖了羽莺的墓,取走了她的遗骨。”失路英雄道。
“唔,原来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因为就是他告诉魔城之人,羽莺葬在何处,“可是凭汝的实力,根本闯不进末世圣传。”
“就算是死,我也定要夺回羽莺遗骨。”当初他杀错了人,已是万分愧疚,现在又怎能眼见她尸骨不全?
“怕就怕汝就算是死也抢不回来。”如果他所料不差,号天穷应该已经复活了,以失路英雄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胜算,“吾有一法,可以提升汝的实力,但有一定的危险性,汝愿试否?”
“嗯。”失路英雄点头。
“那就跟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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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口烽燧
相同的地点,不同的身影,今日,儒风远送,冷峻容颜踏上回忆之所……
“对于号天穷,无惑度迷倒是积极。”靖沧浪向壶口烽燧下望了一眼,“魔绝天棺现世,首位采取动作者,竟非御神风,号天穷解封,御神风断无可能隐而不出……嗯?卓阳?”
靖沧浪迅速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名白发黑衣的剑客,脸上戴着银制的面具:“先生是在叫谁?”
“嗯……你是……”这……真的是素卓阳吗?
“在下思远道……”
对方话未说完,却被靖沧浪打断:“摘下你的面具!”
“先生不认为这要求过于无礼了吗?”
靖沧浪却不答话,出手便攻,招招不离对方面具,然而对方步法巧妙,几度身移,又拉开了距离:“先生这样做,不怕失了御神风的下落吗?”
“嗯?”他知道御神风的下落?
“路观图!”思远道丢给他一张路观图,之后速退,眨眼之间便消失踪影。
“思远道……如果你是素卓阳,吾就不信你不会再出现在吾的面前。”现在先去看看御神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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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静寂,古穴深机,尘封弃世,侠影稀微。
“御神风……”靖沧浪在已经化成枯骨的御神风对面坐下,骨元敛髓,精气内藏,坚守不愿被夺取的意念……
“原来,这就是你当年失约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你数百年不再到北海的原因……好友啊……”
“要对付号天穷,御神风之骨气乃是关键,唯有坚守正道之人方能接受……”得瑟此时带着失路英雄进入山洞,在看到靖沧浪的背影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想转身逃走。
“得瑟,何必躲吾?”靖沧浪连动都没动,却让得瑟不得不停步。
“先生……”靖沧浪为什么会在这里?
“得瑟,卓阳呢?”靖沧浪问。
“卓阳他……这个世上,已再无素卓阳此人了啊。”
“嗯?”靖沧浪起身,转身看向他,“得瑟,你知道一个叫思远道的人吗?”
“思远道?先生见过他了?”得瑟惊讶的道,难怪靖沧浪能找到这里来。
“他是卓阳。”靖沧浪道。
“哦?先生认为,他真的是卓阳吗?”走不了,得瑟反而镇定下来,冷静面对靖沧浪。
“他不是吗?”
“卓阳孩童的模样虽是因为封印之压制,成人之身也与思远道相差无几,但是卓阳封印便不得离开佛脉之地,否则七日内身体会化晶体飞散,而思远道则没有这种情况。”得瑟打开折扇,手指划过扇骨,心中已有决定。
“他身上气息虽然有变,但却不能隐瞒所有的人,他能保持成人之身,必定有他的方法,只是诈死之计未免太过,他可知有多少人会为他伤心?为他心痛?”
“诈死?先生此言太过矣,如果可以继续以素卓阳的身份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可是……”得瑟叹息一声,面露无奈伤怀,“先生一身正直,如果汝能了解一个人心中有多少怨愤、不甘、痛苦和思念,那就该知晓,思远道并非卓阳。”
“嗯?”靖沧浪听得出得瑟话中有话。
然而得瑟却不愿再谈这个问题:“既然先生在此,那吾便将失路英雄交予先生了,相信先生也明白欲除号天穷,侠邪之骨气的重要性,晚辈告辞。”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给另外两人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