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云擎和叶敷垶的脸色有点不自在,云若烟和叶荨两个不经人事的丫头却是不懂,云轻旭很淡定的吃着东西,小莯兮回了房间还是不服气:“妈妈,这个姐姐真讨厌。”长歌搂着她躺在被窝里,眨着眼睛说:“兮兮姐姐,你不能说姑姑坏话,青青会不高兴的。”莯兮冷哼,云若晚笑道:“不会,我家宝贝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长歌嘟囔:“养的果然没亲生得好。真不公平。”
翦勻和崒印两个丫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应物什,“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云若晚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休息吧。”两人应了一声,放下东西,退出去的时候却抬起眼眸,偷偷瞄了莫忧一眼,那人伫立在床前纹丝不动,冷漠如霜,手中惊涛似乎从未离手,她们两个对视一眼,还是没有那个胆子说什么悄悄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云若晚拍起两个丫头,“去洗澡。”莯兮笑着拉起长歌,拿起衣服就向帘后跑了过去,云若晚把衣服扔到衣架上,穿着中衣就跳上了床,看见莫忧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招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脱衣服。”莫忧皱眉,“我不习惯。这里有小孩子。”云若晚挑眉,“那我帮你。”她说着就爬到那床头,抢过她手中的剑往后一扔,就准确的扔在了剑架上,然后解下她的披风,伸手去扒她的衣服,莫忧随手挥开,走到一边,“我自己来好了。”三公子躺下,翘着二郎腿:“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忧把衣服砸到她脸上,三公子拿起,鼻尖一嗅:“赶了几天路,一身汗味。你也去里面洗洗。晚上睡觉闻着多难闻。”莫忧瞥她一眼,“以前十天半月不洗澡你闻着不也是挺香的吗?再说,我没有和小孩子同浴的习惯。”云若晚一手撑着额头,“那我陪你去,洗鸳鸯浴?”莫忧眉梢一挑:“要不要顺便做点什么?”
云若晚朝窗外看了一眼,确定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当下摇头:“我就觉得他们神经兮兮,要不发生点什么,他们还觉得不正常。”莫忧做到床榻上,褪去鞋袜:“要是真发生了点什么,我会以为你不正常。”云若晚嬉皮笑脸的把她搂倒,“果然是我家莫忧最了解我。”两个人躺平,云若晚问:“离城的事情处理完了?不是说最少半个月才能来吗?”莫忧一手枕在头下:“如果没有醉流坊的事,我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离城的事情那么多,根本就分不出身来。若不是担心你,我也不会把事情交给东方他们去做。”云若晚失笑:“你知道我不会出事的。那些人还不至于能要了我的命。你这么撒手不管,东方他们肯定要恨死你了。”莫忧扯唇,清而不冷:“他们倒是有那个胆子试试。”
云若晚笑而不语,莫忧问她:“是不是不打算走了?”云若晚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千代无影当真该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果然是她的性子。”莫忧冷哼,“她的死法保留了全尸,仅仅是被清烹而已。”云若晚捂着胸口,差点吐了出来:“祖宗,拜托你,有些事,保持沉默行不行?我这心理素质可承受不了。”莫忧吐糟:“装什么,有时候你比谁都狠。”她握住她的手,眉心微蹙:“你留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总没有离城来的安全。在这里再住些日子,我们就回去吧。”云若晚偏头,沉默良久:“我放不下兮兮。”莫忧淡淡说道:“是放不下兮兮,还是放不下轩辕寂晨。”
云若晚抿唇不语,莫忧看着上方那一顶紫色水晶莲花灯,突地冷笑:“我今天到帝都,听暗卫说你在穆王府,我就立马赶了过去,到了那里,见到那个男人,我说句实话,就那一瞬间,我差点拔剑杀了他。”云若晚轻声道:“不是差点吗?”莫忧冷冷怒道:“是——是差点。因为我不敢。真可笑,我这一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下手从未手软,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我不能动,也不敢动。”云若晚偷偷看着她,小声说道:“莫忧,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你就把他当成那路上的一棵野草,踩过去就行啦。前面的路宽阔的很,别因为一颗野草就止步不前嘛。”莫忧大人睨着她,冷哼道:“拜托小姐,我们两个是一路的,而且我还走在你后面,你自己站在那根草前不肯走,请问我要怎么过去?”三公子撇嘴,她哼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云若晚咧着嘴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男人?再说,谁对他念念不忘了?他这人骄横,霸道,蛮不讲理,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哪个女人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莫忧翻着眼皮,“你自己比他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身的坏毛病。我就不明白东方和南宫怎么就看上了你?还为了你打得你死我活,昔日兄弟变成如今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说说你自己有哪点好,性子烂,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还花心,见一个爱一个,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见了个有姿色的就把人往床上拐,要不是我在一旁看着,你是不是真打算和他们上床了?”云若晚捂着耳朵,躲她躲得远远的,她一把把人揪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色,三公子双手合十,个头顿时矮下去一截:“要是莫忧你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在你面前上演一场活春宫。”莫忧大人骤怒,“你再说一次!”
云若晚举手告饶,莫忧甩开她,“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云若晚强势的压到了她身上,嘻嘻笑着:“那就说明我除了那些毛病外还有优点的不是?要不然,我的莫忧也不会看上我。”她摸了一把她的小脸,莫忧推她,她死趴着不肯下去,还不安分的动手动脚,莫忧紧紧地抓着中衣的衣襟,三公子扒不开,不服气的嚷着:“又不是没看过。”她也不去计较她的衣服了,捧着莫忧的脸就不撒手,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个够,突然就一口亲了上去,两人同时转头,莯兮和长歌正趴在那里,双手托着小下巴,莯兮挠挠头,很茫然地问:“妈妈,你和姐姐在做什么?”
云府第二天就闹开了锅,云轻旭一大早就飞出了府,云擎今日倒是没有去兵部,叶敷垶坐在那里不敢说话,云若烟和叶荨也是噤声不语,莫忧真的和云若晚住在一起的消息让云擎将军很恼火,虽说是昨晚就知道的,到底不如此刻来的震撼,一想到翦勻那丫头来回的话,她就是一阵肝疼,叶敷垶劝道:“还有孩子呢?你担心什么?”云擎冷哼:“可若真传出去,晚儿名声可就全毁了。再说,长歌那丫头,她父亲是谁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呢,那丫头说她姓姬,又叫我们外公外婆,你说说,她要真的不是穆王的孩子,依她那生辰八字,可不就是在说、、、”“你胡说什么?”叶敷垶打断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晚儿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别人不了解她,你还不了解。”云若烟和叶荨在一旁缩着脑袋,五小姐弱弱的说了一句:“说不定,那个叫莫忧的,是我姐夫呢。你没听人说,他们以前就是住在一起的、、、”云擎摇头骂道:“你这更是胡说,他要真是你姐夫,你见过你哪个姐姐从别的男人床上爬起来吗?”还是从前姐夫的床上?
叶荨抿唇偷笑,五小姐也觉得有道理,叶敷垶提醒将军大人注意说话的措辞,云擎轻轻咳了一声,转眼又是叹息:“晚儿的生活比我想的还要乱。我知道她一向不拘小节,也不太顾及男女礼仪,可是,这个样子,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叶敷垶捶她,“想什么呢你。晚儿什么样子了?我觉得她活的挺精彩的。只要她愿意,十个八个男人都没问题,我只要她活着。你没听他们昨晚怎么说的?她差点就真的死了、、、”她哭着用手拭泪,云擎顿时手忙脚乱,连连劝慰:“你看看你,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孩子在这里看着呢,多不好看、、、”五小姐和叶荨忙看天看地看白云,就是不去看他们,叶敷垶打开他的手,骂道:“滚开!”云擎无法,偷偷看了一眼那两人,放低了声音认错:“我刚才说错话了,你的女儿是最好的,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我刚才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叶敷垶冷哼,“就是乱又怎么了,晚儿要是下梁歪了,肯定也是你这个上梁不正。你这个人表面上老老实实,衣服道貌岸然的模样,年轻的时候风流韵事可没少做。”
云擎有点无奈:“你看,怎么又说到这里来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都计较了三十多年了。”两位小姐使劲憋笑,叶敷垶冷哼,有点又有点恨屋及乌的意味:“你儿子跟你一个德行,遇见什么事跑得比谁都快。不就是找他问一下前因后果么——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云擎不服气,这怎么也怨他?不过他可不敢反驳,笑话已经让人看够了。“我们不管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总的管教好自家下人不准乱说话,撇开莫忧公子不谈,就是长歌那小丫头,若真传了出去,晚儿在这帝都,可就真没法做人了。”叶敷垶皱眉:“晚儿的性子也不会在意。”云擎叹息:“人言总是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