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演讲散场时期,学校里到处是学生的影子随处可见的人来人往,小言走到教学楼的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陈熙,神色凝重,看到小言之后不留痕迹的转换了表情。
“真巧,看到你了。”走到小言的面前,亲昵的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看着陈熙有一丝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说不出来的感觉,一切的不安都淹没在他阳光的笑容里。
如果现在的小言有仔细看他眼睛里所蕴含的情绪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像海底般幽深,让人望不见底,深深的惆怅被隐藏在了最深的地方,小言无法探寻。
久久的静默之后,小言说对陈熙说了一句加油,两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倾注了小言的所有的祝福,变成了简短的两个字。
陈熙点头,随便的聊了几句,他们俩便分开了。
陈熙的心里漫过一阵失落,而且在心里越来越大范围的扩散,他站在操场上最前排的时候看到了小言看着洛风的眼神,说不出的专注,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不经意间看到他们间的眼神交流,他的心更是一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对于越紧张的人他就会变得越没哟把握,没有把握她会一直爱她,也有可能从来没有爱过,才想起,那个女孩一直没有对她说他爱她。
走到楼上,她在去厕所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正好从学生会办公室里出来的洛风,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灰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与刚才的衣装革履相比,多了一分随意和简单,小言怔怔的看着他,洛风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小言。
小言本打算就装做陌生人一般在洛风的手边走开的,就在她要和她擦肩而过的的时候,洛风的手拉住了小言的手臂,“你准备就这样一直躲着我。”小言瞥见那眼睛里是心痛,是悲伤,所有的情绪纠结在了一起,化成了彻骨的痛,让小言不敢直视。
她依旧不语,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洛风,稍不留神就会对他造成伤害,可能让他的世界分崩离析,她的过去已经不幸福了,她不想再让另一个人也加入其中。
张了张口,嘴唇干燥,说不出任何的语言。
帅气的脸上眉头紧锁,骄傲的男子,你的身上何时迷上了一层迷雾,她想为她抚平紧锁的眉头,就像曾经他为自己驱赶童年的恐惧,给她百无聊赖的生命里注入一抹绚烂的色彩般,可终是无力的,强大的命运前,我们是被随意摆弄的棋子,看不到未来,望不见远方。
她多希望洛风一直没有从她的生命里离开过,命运无法回转,过去的终将过去,谁也会不去当初,王子的马车骑进了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公主喜欢上了一个平民,无法预料,也预料不到。
“难道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就这么难吗?”他的声音凉的彻骨。
小言抬起头,看向洛风的脸,她不忍看到这么伤心的他,记忆里一直有阳光笑容的男孩,述说自己的不幸就是为了给她希望,带着她去分享他一个人的秘密世界,用他弯弯扭扭的字体给她写了一封信的男生,和她说四叶草故事的男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一往无前的奔跑,用小小的身躯背着疲惫的她的男生,让她每次想起有甜甜的微笑,更多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红了眼眶的男生,小言的心抽搐的疼。
春风拂过,吹起小言的长发,也吹落了她眼角的泪水,洛风只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好熟悉,好熟悉,真是爱哭的女孩,他决定不再逼她,松开小言的手,“今天中午12:30在我们上次见面的后山,我会一直等你。”
他留下一句话绝尘而去,小言看着他的背影,擦干眼角的泪水,说好的坚强呢,哪去了,其实不比别人多颗心脏。
草草的去食堂吃过中饭,她就甩开了季萌和小小,坐在学校的过道边的位置上,默默纠结要不要去赴约,脑海里是陈熙和洛风的脸,两个人在不断交战打架,谁都难占上风,“好吧,就让上天做决定吧。”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正面的话她就去,反面的话就不去,抛起,清脆的声音落下,小言闭着眼睛祈祷上天会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的。
诶,声音不对劲啊,小言的眼睛睁开看到硬币还在不断往前滚,最后滚向了道路旁边的下水道里,透过那盖子的缝隙掉了进去,没有听到回应,小言为了那英勇牺牲的一块钱硬币哭泣啊,她再翻自己的兜兜,每个兜兜翻遍了,也没有一个硬币,那是她唯一的家产了,现在她是两袖清风了,也没有可以帮她做决定。
牡丹花丛,淡淡的花香,一层层的花瓣,小言脑筋一转,人已经飞进了花丛里面,巡视了周围没有一个人,做一个伟大的偷花贼吧,进去摘了一朵开得最娇艳的花朵,给了其他没有这么荣幸被她采摘的花朵一个大大的微笑,“下次我还会来光顾你们的。”不是古人也说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现代的人也说了让美好的生命在最美好的时候静止是对它的莫大的恩赐。
坐在草地上,小言一片片摧残着花瓣,“去,不去,去,不,不去。”
一朵花要被摘的差不多了,“去,啊,不算,不算。”她又再去摘了一朵,如此反复她摧残了十几躲的花,是去的次数居多,她狠了一下心,还是决定去了,一地花瓣掉落在地上,在绿色的草地间显得格外的耀眼,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在小言走后不久,学校里最面目可憎的教务处处长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了满地的残花,对着植物骂了采花贼十几分钟之久,末了,回去还草拟了一份通知,大概内容就是谁以后在学校摘花一经发现就要被处分,等同破坏学校的公物,小言暗自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被发现,不然她这样的好学生也被处分了,那可是对祖国未来闪亮亮的花朵最大的侮辱,就是她允许,国家还不允许呢。
她直接去了学校体育馆后面的后山,大中午的这里没有一个人烟,大束大束的阳光被前面的建筑物挡住了,略显荒凉的地方,小桥流水,却没有那么美的意境,白娘子和许仙的断桥相遇在断桥,要是他们相遇在这个破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小言暗笑,那是不是就没有后来千古流传的故事了,九州的爱情传说里又少了一个动人的民间故事。
小言抬起手腕看表,时针指在12点的位置,心里一惊,还这么早,自己有这么迫切想要见到洛风吗?心里一次次的说你已经有陈熙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要和洛风纠缠不清,而且陈熙对洛风的讨厌她是见识过的,她没有做对不起陈熙的事,她对陈熙只存在于过去美好的梦里,就在喜欢上陈熙的那一刻她的幻想就已经破灭了,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那个和自己每天针锋相对的少年,只是喜欢那种很轻松的感觉。
她从桥上走了下来,坐在了台阶上,水泥的阶梯上有点冰凉,春天的空气里,呼出的气变成了一团白气,她缩了缩手臂,把手全部缩进了衣服里,冷的发出嘶嘶的声音,南方的春天也会如此的冷。
小言以前生活的小镇,比这里要温暖一些,最冷的时候也就是穿一件毛衣,一件外套,今天她已经裹了很多衣服了,还是冷到不行,如果不是地图上看到这个城市坐落在南方,小言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到了寒冷的北方,衣服往阳台上一挂就会变成冰块 北方,可事实上这是百分之百的南方地区,天气啊,你就给我正常点不行啊,牙齿都在打架了。
洛风过果然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小言再次看手表,时间正好是12:30分毫不差,小言忙着站起来,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狼狈。
“没想到你已经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说的话里带着嘲讽。
小言默默的看着她。
洛风在台阶上坐下了,示意小言也坐下来,她乖乖的听从了指示,“我记得在这里我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是坐在这里,相同的位置,来这里写生看到了,蜷缩着身体,头埋进了膝盖里,你的背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枫叶飘落,那时你看上去和后面飘洒的枫叶一样凄凉,鬼使神差的我迅速下笔,那副画画的一气呵成,我跟随着大脑和眼前的你。
笔触从来没有流畅的描绘过,待画完后,我就好奇的走近去看你,小小的你,我感觉你应该是很冷吧,我就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你的身上,离去,你知道吗?那时,我虽然没有看清你的脸,但我认定你一定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女生,无关漂亮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