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从水里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水汽渐渐氤氲成雾霭,温度骤降,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但是刚才运用灵气过度,现在已经不能运转周天为自己驱寒了。
这个时候,泉之灵跟着上到了地面上,“妈妈,妈妈,你是不是很冷啊?我有办法!”只见它双手翻了几番,四周的雾霭就消失了,而自己身子周围,仿佛有股温暖的水流一般,渐渐的烘干了衣服,也不再冷了。
“泉之灵,我不是你妈妈,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月季心里想着白泽和黑蝎,烦躁不已。
“妈妈,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我要跟着你!”不管月季怎么劝说,泉之灵都不肯离开,反而攀着她的衣服,亦步亦趋。
“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月季无奈答应了,她也不知道应该让泉之灵去哪里,也许带上它也是一个帮手。
泉之灵听月季答应了,高兴的翻了几个跟头,随后,被月季放进了空灵戒里,并叮嘱它不要轻易出来,她可不知道黑蝎会不会跟泉之灵也有关系,说不定黑蝎也想要得到泉之灵呢。
想到黑蝎,就想起了白泽,自己落水的时候太过突然,她已经很难记清楚到底推她入水的时候,是白泽,还是已经变成了黑蝎。如果没有这些意外,说不定他们就已经订婚完成,成为准夫妻了。月季心里有点淡淡的酸楚,如果真是白泽,那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在骗她吗?
不管怎样,月季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杀了黑蝎,不能再一次落入他的圈套了。
至于白泽,见了面再说吧。月季又试了试凝气,发现自己还是可以操控明月刀的,不禁心中大喜,这样至少,自己是有反抗的余地的。回忆了一下来的时候的大致方向,月季一深一浅的向村子里走去。
走进村子,月季发现整个村子都装点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仿佛真的有喜事一般。月季苦笑了一下,这些人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少主已经变了模样,还想着订婚仪式呢。月季匆匆的走过,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出现,本来也是,半夜三更,谁会出来呢?
很快,就到了白泽的门外。
月季调整了下心态,这个时候,是应该把其他人都喊起来群起而攻之,还是自己偷偷的潜进去,抓住黑蝎。月季试了下灵气,发觉自己吞下的内丹竟然已经和灵气完全融合了,并且隐隐有增长自己灵力的趋势。想了想,月季就凝出了明月刀,靠近了门前,没想到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等到月季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发现床上隐隐躺着个人,看身形应该就是白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有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刮起了屋里的些许微尘,月季微微眯了眯眼,又陡然睁大了眼睛,床上的人不见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月季一回头,一只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
“白泽?”
虽然背着月光,月季还是看清楚了,仍是她熟悉的那个面容,但是白泽的眼神中,却透着阴狠和恶毒,同时那只卡住她喉咙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让她都不能呼吸了。
“黑蝎!”月季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白泽,这是黑蝎!月季突然凝出明月刀,伸手一挥,“白泽”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握住了右手腕,有血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月季一时有些迷茫,这不是她所见过得那个黑蝎,至少,黑蝎不会这么安静。难道?这是真的白泽?月光映的屋子里影影绰绰,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白泽”没有再攻击她,月季也做不到对着这张脸下手。一时间,双方竟有些僵持。正在这个时候,月季感觉手上的空灵戒微微动了动,然后泉之灵就跑了出来。
灯光骤然亮了起来,让整个屋子都无所遁形。两个人在黑暗里呆久了,就不由自主的感觉明亮的灯光太过刺眼。月季定了定神,看向对面的人。真的是白泽,至少,现在是。白泽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身上都有一些伤痕,而最明显的,就是刚刚月季的那一刀,右手手腕依旧流着血。但是白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脸上的神情有些绝望,眼眸中水光明灭,看向月季的眼神里透着深深地自责和愧疚。
“对不起。”白泽的声音有些嘶哑,他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我并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
“白泽,”月季上前了几步,想要扶一下他,但是心里蓦然一凉,“你,你当时是清醒的?”
要不然,如果那只是黑蝎伪装的,白泽怎么会知道?难道黑蝎,就是白泽?不对不对,明明白泽是消灭了黑蝎的,但是……黑蝎的确出现了啊!
“月季,其实我接近你……的确是因为你手上的戒指,我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
白泽一句话就完全打乱了月季的胡思乱想,比起那些来,这才是她最怕的真相。她最害怕的,发生了。
“我那次救你,也是为了获得你的好感,然后,将你带回这里。”白泽淡淡的陈述着,语调毫无起伏,仿佛那些都是些平常的事情,但是,紧紧攥着的拳头,有些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他强烈的感情。
“别说了,”月季打断了他的话,已是泪流满面,这种被自己在乎的人所欺骗的感觉,比起黑蝎带给她的伤害,只能说黑蝎太善良了。她想起了他印在自己额头的那个吻,温热的触觉仿佛还能持续,但是,就是同样一个人,现在站在她面前说着这样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她的情绪全然奔溃。
“你杀了我吧,”白泽看着她,“就当是我为自己所做的欺骗的赎罪,杀了我,就是杀了黑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