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三儿忍痛抬起头,看见了男人。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腹部的痛,也让她迟钝,感觉不到他周身那狂暴的气息。也没有看见身边王琪那防备的样子!
她只是突然觉得委屈,眼里瞬间有些薄雾,“冷靖,我难受!”
一句话让男人的狂暴气息敛去,那微微颤抖的话让他的心提起。大步走到女人面前,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漂过鼻尖。他大惊失色,紧张的将她抱进怀里,上下打量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伤口开了吗?很疼?”大手擦去她额头的汗水,眉头突然皱起,“怎么这么凉?”
肖三儿鼻子一酸,险些掉出泪来。还没等说话,突然天旋地转,自己已被男人打横抱起。大步的朝院里走去,看着男人焦急的样子。她的心突然温暖,看着咫尺那宽厚的肩膀,心生软弱。慢慢的把头靠在上面,果然很踏实很安全!
王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抬头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随即苦笑摇摇头,转身离去。
女人蜷缩在床上,不停的呻吟。太医很快就诊出结果来了。
“初……初潮?”男人的脸微红。
“是,陛下。”年老的太医躬身回答。
“那,为什么那么痛?”他记得以前钱灵就看不出很痛的样子啊?
“这个……”太医踌躇的皇帝一眼,“姑娘以前可能腹部受过伤,而且她体质寒重……”
“直接说结果和治疗办法!”冷靖不耐烦道。
“是。”太医身子一抖,“很有可能不孕。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姑娘身体受损时间过久。即使用药,效果也甚微。”唉……可怜哪!皇上那么宠爱她,她却不能生怀子嗣!
冷靖有些懵,不能生孩子了吗?他曾幻想着他们会有好多好多孩子,有像他的,有像她的。现在这个想象却像泡沫一样破灭!曾经受过的伤害?眼睛一眯,那么肖家,你们可否能承受住这个后果?!本来不想计较,可你们却过了!肖三儿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冰窟。寒冷席卷全身,刺骨疼痛!突然,一缕阳光袭来,温暖如春。金色的阳光里,她看到男人的脸,和唇角的笑容。然后就进入了黑甜的世界。
脸上痒痒的,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接着又痒了起来,她的眼睛才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慵懒的笑容,肖三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因为震惊,微微的张开。
冷靖带着笑意的眼陡然一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嫣红的唇。俯身覆上,犹如野兽,瞬间掠夺了她的呼吸!
肖三儿的眼里是醉人的妩媚,看得他心里又是一阵骚动,紧紧的抱住她。努力的平复!
轻微的刺痛让肖三儿回神,震惊的眼神变成愤怒。但又狠狠的闭上眼,再睁眼时,已是平静。
冷靖看着女人,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只听见女人淡淡的说道:“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心一下冰凉,“就这样,还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才发现,原来你那么自欺欺人!”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愤怒!
“那又能如何?”肖三儿转头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不能当作没发生在,难道要反目成仇吗?”
冷靖突然觉得有些苍凉,看着女人的讽刺冷淡的眼,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堪,那么狼狈!突然,他愤怒的打向她的头。
看着过来的拳头,肖三儿闭上眼。如果能让他觉得心里舒服,她不介意被打一下。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疼痛没到。只是头顶的床头发出了惨淡的“咔嚓!”声,然后身上一轻,悉悉唆唆后,门被剧烈的合上!屋里恢复了平静,肖三儿看着屋顶。心里突然无奈,他们之间的局面还是被打破了!
是和他相处的时间太多了吗?还是这些日子他眼里的喜欢和不时的温柔让她心房颤动?也许是自己非常时期的脆弱和不安全感?她也分不清,头痛的捶了捶脑袋,不想了!
肖三儿感觉这几天气氛总是怪怪的,不管到哪里总是被那些将士莫名热切的关注着!而且,原本定着该昨天走的那些人依旧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没有心思管这些,因为……她很忙!每天都和王琪商量着书院的事,而且王琪的一些观点很奇特,也符合这个社会。所以他们不断的研究将它们融合。
今天,肖三儿心情不错,困扰她多日的‘姨妈’昨天终于走了!哼着小曲走到门外,不意外看到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和他身后枣红色的马儿!
男人温和的一笑,身后的马儿看见她撒欢儿的跑过来,亲昵的蹭蹭她的手。
“烈焰很喜欢你,不如让它跟着你吧!”男子温柔的看着那一人一马。
“可以吗?”女子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的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几天和王琪的相处,她很喜欢王琪的性格,和他相处很自在。
王琪笑着点点头,看着女子高兴的欢呼一声,眼里渐渐宠溺。
殊不知,这一切落入门后的一双眼中!冷靖紧紧的握紧拳头,忍耐着上去揍人的冲动。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心里觉得微微的讽刺。难为自己还担心她的身体,晚两天出发!却给了他们相处的时间,看着女人脸上灿烂的笑容,还真是刺眼呢!
一座阴暗的屋子里,一个刺耳沙哑的女声响起,“你说明天他们就出发了?”
门口的女人颤抖的点头,不敢抬头看前方。
“那么,你准备一下。今晚行动吧!记住,时间要整准!”
门口的女子点头退出去,良久,黑暗中的女声再次响起,“肖盈盈,临去之前送你个大礼!希望你喜欢噢!哈哈哈!”声音已然不是刚才的沙哑,一丝阳光进来,照在几近疯狂的清秀小脸,赫然是原本该回京的钱灵!
夜色悄悄降临,肖三儿走出书房。吩咐林清去休息,自己踏着月光慢慢往房间走去。路过青松院时,看见院子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她皱皱眉,明天要走了吗?
踌躇的站在原地,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从那天之后,冷靖看见她只是冷冷的过去。好像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她知道他生气了!可那又能怎么样?既然给不了,那就不要纠缠不清,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闹得这么凶呢!
侍卫甲抬头看见了院门口的女子,兴奋的两眼放光!天啊!终于听到他们的祈祷了吗?天知道他们这几天的水深火热!皇上那阴沉的脸,还有那猜不出被打,猜的出蛋疼的哑剧!边小跑着往门外去,边大声喊道:“肖姑娘,你来了啊!”55555……皇上啊!看在小的如此勤奋的份儿上,您就宽恕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吧!
冷靖的手一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黄田长眉一挑,啧啧啧,原来病根在这里呀!不过,皇上,老臣鄙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呗!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乖?在这里放冷气算什么?当然,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来!
半晌,外面依稀传来女子婉拒的声音。男人的手用力,狼豪发出哀鸣阵亡了!
银色的月光将屋外的景色渡上一层光芒,冷靖走到墙下。伸出手缓缓扶在上面,墙的那一面住着自己喜爱的人。梧州的事搞定了,明天自己要先行一步离开。突然有些不舍,想去看看那个女人。
提气一越,人已稳稳的停在树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黑暗的屋子,女人该睡了吧?突然,他眼神一凛!女人的口申口今声?怎么回事?身子向前滑动,来到门口。伸手拍拍门,“肖三儿?你在吗?是你吗?”回答他的是一串难耐的声音。
伸手推开门,房间里略有些黑暗。紧闭的门窗将那一地银光挡在外面,顺着声音他来到床前。看到了地上的女人,长发散落。
冷靖眸色一沉,他知道这女人怕是中招了!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他,将她带出去。可是那逐渐加深的眸却深深的盯着地上的女人,越来越热!渐渐的他服从了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说服自己。反正她终归会是自己的女人,早一天晚一天又如何呢?
慢慢的俯下身,将女人抱起。他的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但是脑海里,这个女人就是肖三儿,他顿从着自己的本心。慢慢的覆上红唇,狠狠的研磨辗转。桌子上,一缕香烟仍在缓缓继续……
肖三儿感觉身上的热量褪去,伸手想要揉揉头痛的太阳穴。偏偏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狠狠的摔在床头。手落下时,她难得的还记得那里曾经被男人狠狠的砸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不会刺到自己吧?可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模糊中,耳边传来“咔嚓”一声,接着自己好像落在哪里了。然后,腰上传来剧痛,人便昏了过去!
冷靖看着地上捆得结实的猥琐男人,嫌恶的皱起眉头,“谁让你来的?”冰冷刺骨的话让地上的男人惊恐万分,不能怪冷靖喜怒无常,任谁被从温柔乡打扰都不会爽吧?!地上的男子狠狠的磕着头,“大人,我……我不知到啊!啊!”一段手指飞向墙根!冷靖冰冷的看着他,拿着帕子擦着手!
冷汗从男子苍白的脸滑落,“我只知道……是一个小姑娘……她给我几两银子……让我在门外等着……然后,然后……就可以……”声音嘎然而止,脖子上赫然一个青瓷茶盖,已深深的陷入!
冷靖寒着一张脸,“出来!”空气一阵波动,黑衣人低头跪在那里。
“怎么回事?”在自己的眼皮下,她差点出事!要不是自己想要见她,那么她是不是……想到这点他就愤怒,寒意向四周扩散!
黑衣人抖了抖,声音颤抖,“皇上,是卑职疏忽!”他也很无辜好不好?只是去方便了一会儿就出事了!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吗?
冷靖眼眸一扫,黑衣人抖的更厉害了!“疏忽?!那你就接着疏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守在肖三儿的身边吧!”看似没有罚他,却让黑衣人哀嚎一声!无奈上面男人的眼神太寒冷,生生的又给他憋了回去!55555……阿颖,以后我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忘记我噢!
男人吩咐一声彻查今晚的事后,就匆忙的回到房间。到了房间门口,无奈的摸摸鼻子。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他状似平常的推开门。眼前一亮,蜡烛被点着。突來的光明让他下意识拿起手挡住,再放下时。他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钱灵?”她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女人娇羞的喊了一声,身上的衣物似是无意的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
冷靖的眸一紧,状似无意的打量四周。那女人呢?不动声色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可怜兮兮的扬起头看着男人,眼中的泪似落不落,格外惹人怜爱,“臣妾不知,今晚臣妾本来要安寝了。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再有知觉时。浑身难受,然后就……本来臣妾觉得无颜再见皇上!却不想,与臣妾欢好之人竟是皇上!”说完那泪水簌簌落下!
冷靖皱眉,难道事有所谋?不是眼前女人的计谋?刚才的那些都是自己中药的幻觉?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还有,肖三儿呢?
看见男人沉默不语,女人紧张的握紧袖子。手上的汗水津津,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眼里闪过狠毒和得意,看来那个女人中计了!肖三儿,你等着吧!看我如何让你身败名裂!
思索中的男人没有看到女人的眼神,招来林清,“你主子呢?”
林清睡眼朦胧的看着男人,主子?“书房出来后,主子就说四处走走,不用我伺候了。怎么了?”眼睛看向内室,看着本不该出现的钱灵,一震!睡意散去,焦急的看了看周围,“皇上,主子呢?”
男人没有说话,林清的心狠狠的提起!顾不得礼仪,爬起来就向外跑去!
银勾西斜,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随着一个一个的回禀,冷靖不由得焦急,那个女人究竟去了哪里?
而此时,那个不知去哪儿的‘罪魁祸首’悠悠转醒,多年的习惯让她无论怎样都按时醒来。只是,这一次醒来的地点好像不对!
摇摇刺痛的头,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良久才适应过来,咦?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努力的回想,却只有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暗自摇头,好像又做这种梦了!
自从那天早晨被冷靖强吻了之后,她已经连续几天梦到一些这种画面。不过,这一次的比较完整,比较真实呢!
可是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呢?抬头看了一会儿,暗道?莫非在自己的床下?不得不说,肖姑娘,你真相了!
动了动,“嘶!”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伸手摸了摸,靠!不会那么衰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被石头磕到腰!衣服呢?无奈摇头,自己的习惯自己知道。肯定又把衣服脱了!
四处打量了一下,咦?前方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忍住浑身的疼痛,扶着墙往那儿走去。身后的黑暗中,床单静静的丢在那里,上面留有点点红梅!
这是一个一人高的地道,而且,是一个女人那么高。如果是男人的话,恐怕要弯腰行走。不多一会儿,肖三儿就来到了小转角。转过转角,眼前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肖三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来那光芒不是灯火之类发出来的,而是夜明珠!整整二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将洞里照耀的犹如白昼!
洞里中央有个高台,上面放着一具棺木。肖三儿看不见里面的人,眼里只是盯着洞一隅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湖泊,闻着空气里的硫磺味道。肖三儿欣喜若狂,温泉?!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那里,伸脚试了试温度。然后慢慢的将自己侵入里面,唔……好舒服!浑身的酸痛瞬间被治愈,就连腰部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享受的靠在石头上,这个洞穴原来的主人可真会享受呢!鼻尖淡淡的漂过几缕药香味儿,药浴?
其实,这个温泉不只药浴那么简单。肖三儿的体质在进入药泉后就发生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改变,一直到很久以后。当‘不死女战神’的名号响起时,她才想到这个温泉的效果!当然,这是后话了。
赤裸着身子走向棺木,肖三儿到不怕这里有机关。道口设在床下,能来的肯定是自己人,哪里还需要机关?
走进一看,这棺木的上面原来是水晶的!丝丝寒气从边缝渗出,肖三儿抱着肩膀打了个寒战!只见里面安详的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头发盘起做妇人状。唇轻轻的弯起,依旧带着红润。仿佛她只是睡着了,随时都可以醒过来。
棺木旁边有个小桌,桌上放着几本手札和书籍。肖三儿拿起最上面的手札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越惊心。这个美貌的女子竟然是二十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毒医圣手……明婉盈!
相传,明婉盈一手毒术天下无敌!更让人惊奇的是她的容貌,闭月羞花不过如此,沉鱼落雁也只是一般。只是,她性格喜怒无常,阴狠暴戾常常让人闻风丧胆!而这么一个传奇的女子,却在十五年前消失匿迹了!
有人说,她被仇家追杀。也有人说,她被自己的毒毒死了!各界纷纷猜测,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谁曾想,这个女子竟然为了一个富商,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更让人诧异的是,她居然无名无份的跟了他十年!直到郁郁而终,葬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
看完手札,肖三儿隔着水晶抚摸着棺木中的女子,叹息道:“其实,你错怪他了!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怎会将毕生所有家当交给你呢?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再也没有出现。你要懂他,好好在那里等他吧!下一辈子做夫妻!”周围的冷气好像淡了些,犹如某个人的离去。
绕是肖三儿两世为人,见多识广。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好多好多的钱啊!金的,银的!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眼!满满的一大间山洞!
从箱子里翻出一件稍显平凡的衣服穿上,将那几本书籍和手札揣好。肖三儿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朝洞的另一条通道走去。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一座石门前。伸手在石门的四周摸索了一阵后,找到了一块特别的石头。它高高的凸起在石门的一侧,用力一掰。只听见“咔啦咔啦”几声后,石门打开。
晨曦的阳光照进来,肖三儿摒气。没发现有人的气息后,才迈出来。回头看了一下,原来是座假山。只是,为什么这座假山如此熟悉?验证般的看看四周,她微微一囧。老天对她是不是太好了?出口竟然在回味居的后院!而且还在她院落的假山里?!
摇摇头,将石门恢复原样儿。她才若无其事的向外走去,掌柜震惊的看着走出来的女人。“东家,您……您……”
肖三儿点点头,“我昨晚在这里休息的,怎么了?”
憨厚的掌柜摇摇头,“没事,没事。”好奇怪!东家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难道,从后门进来的?随即点点头,应该是!
吃着早餐,肖三儿看着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士兵,纳闷道:“出什么事了吗?”
掌柜看着女人,“那个……好像是找您的。昨天半夜时,来敲过门。我以为您不在,所以……”
肖三儿皱眉,找她?林清?还是冷靖?冷靖没走吗?
院子里比平时冷清了不少,没有了来来往往的士兵。她知道,冷靖走了。看着空旷的青松院发了会儿呆,耳边便传来了空气的波动。
回头,挑着眉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的脸也在黑布的笼罩下,只余一双眼睛在外。而那双眼睛此刻正飘忽不定。
“那个……肖姑娘,你还好吧?”
“很好。”肖三儿双臂抱胸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黑衣人貌似更羞涩了,低着头,不安地说:“姑娘好就好。”那样,皇上就不会怪罪他了!只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姑娘爱盯着人看?他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肖三儿依旧看着他。
“那个……那个,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会儿!我能问一下,你是哪位吗?”看来自己不问他不会记得交代了!
“啊?”黑衣人茫然的看着她,“噢!属下是影二。”
唔……确实像二,“然后呢?”
“啊?啊!属下是奉皇上之命保护您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事怎么能忘记了呢?还有什么来着?
“保护?确定不是监护?”肖三儿讽刺的疑问。
“怎么可能!”黑衣人瞪着大眼,“要不是属下犯错,陛下都不会让属下过来的!”说罢还信誓旦旦的点点头。
“呵呵……我需要你保护吗?”自己的能力她还是有信心的。
“怎么不……”
“主子,您回来了?”林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担忧的看着肖三儿。
“走了?”肖三儿抬头看着空旷的院子,淡淡的问。
可是,林清还是从她平淡的口气里听初了一丝忧愁的味道。为了那个男人吗?他的眉头轻轻一蹙,但还是点头,“今早晨走的,陛下让奴婢转告您,让您三日后出发!”
肖三儿点头,三天,够了!
“梧州那里怎么样了?”
林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皇上说,交给您了!”
都交给她?冷靖这厮,使唤人还真不客气!随后点点头,往书房走去。三天,可以让她处理很多事情了!
大军浩浩荡荡的往梧州出发,前方宽大的马车,厚厚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其实里面空无一人!
梧州知州府,处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好不精致!书房前,更是鸟语花香。只是……“啊!”一声尖叫吓得树上的鸟儿扑楞楞的飞走,留下羽毛几根!
肖三儿冷眼扫了一下尖叫的侍女,那侍女被她的眼神吓得一个得瑟,识相的闭上嘴!
“告诉你家知州,故人来访,过时不候!”冷洌的声音带着不可置啄,让侍女抖的更厉害!
她连忙点头,飞快的奔向主院。没一会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圆滚滚的物体破门而入,眯缝的小眼儿看到上面坐着的肖三儿时,陡然睁大。肥胖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你是肖三儿?”
“呵呵呵……知州大人果然好见识!”她不冷不热的看着下面的人。
知州的肥脸一白,汗水慢慢渗出,“那个……那天的信说……说……”
“对,贵少爷确实在小女子这里做客,只是不知道……”话锋一顿,眼角斜了肥胖的知州一眼,“大人的选择?”
知州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滴滴答答的敲在地上。又转瞬消失不见!
“大人又没有什么损失。”看着犹豫不决的知州,肖三儿继续,“依旧可以做梧州知州,只要眼睛模糊一些就好!”
“这个……那个……”知州支支吾吾,小眼不断的乱转。
肖三儿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屑的挑挑唇,“看来大人还是没有想好啊!要不,我来帮帮你?”手指轻轻一动!
“嗤!”知州惊恐的看着地上气绝的侍女,纤细的脖颈上一抹红痕,和不断外冒的鲜血!肥胖的手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在!刚刚这个侍女明明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没有看到,就被解决了!好可怕!
再看向上面的女人,眼里多了臣服。肥胖的身子“扑通!”跪在地上,溅起一片浮尘!
“下官愿意追随皇上,万死不辞!”
“呵呵呵,好!”肖三儿冷冷的一笑,转头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知州府好是好,就是太不安全了!知州觉得刚才那位武功不错吧?”不待知州说话,肖三儿继续,“不如就让他做你的侍卫吧!”
知州肥肥的手不自觉的护住脖子,惊恐的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
“不过,我这个侍卫最近心情不太好!”肖三儿慢慢悠悠的说着话,知州却感觉他的心脏仿佛被钝刀慢慢的划着,窒息恐怖的疼痛,却又无可奈何!
暗处的影二毫无形象的翻个白眼,他心情能好吗?这才几天?被倒手送掉两回了!
江南水乡,碧荷连天。奢华的大殿里,一个中年男人,身穿蟒袍。威严的坐在上面的宝座上,眉头紧紧皱着。听着下面的禀报,良久,眉头一松,哈哈大笑!
“那么说,夏北那帮叛军被挡在了梧州之外?”
“是!”下面跪着的将士拱手,“那几十万士兵就在梧州之外安营扎寨,几天都没动静了!皇上,您看我们是不是该查探一翻?”
“哼!”夏南王不屑的一挥手,“区区一届女子,怕她不成?恐怕到了春天也攻不过来!何况,那个假皇帝不是中毒了吗?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让梧州知州守着吧!”
将士维维称喏,躬身退下。
济州,位于梧州之南。深夜,离济州三十里之外的树林中。不时传出刷刷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一个接一个的黑影。会觉得是风吹过的声音,马蹄上裹着厚厚的棉布。闷闷的向前挺进,只留下轻微晃动的树梢。
凌晨,最黑暗的时候。济州城墙上,数十个鬼魅的身影贴着墙快速的往上移动!紧接着,闷哼声不断的响起!有士兵发现不对,想要上前查看,刚走一步。脖子一凉,人便倒下去,火把稳稳的落在黑暗中的一只手中!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声的杀戮悄然的开始,又悄然的结束!
“吱呀!”沉重的城门被从里面打开。良久又被关上,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天亮了,城里依旧人声鼎沸,城门依旧严查过往。只是,百姓们都不知道,守备府里的主人换了!“他们今天就蛰伏在同州外,晚上我们过去会合!”肖三儿略微有些黑瘦的脸上,一双眸子依旧炯炯有神!回头看着林清,“阵法要演练好!今晚可能会有场大战!”
林清点头,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轻而易举的拿下城池,只是……抬头担忧的看向肖三儿,“主子,您休息一会儿吧!这些日子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低下的几位将士同样担忧的看着女子,这些日子,让他们再次见证了这个女人的军事才华!欲盖弥彰,恐怕连夏南王都没想到,他们的军队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吧!
那些少年军不凡的伸手,诡异的武器,狠辣精准的击毙敌人!以一当十,这是一只强悍的队伍,是利器!而这只利器是这个女人早就的!
他们是崇拜她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即使是男儿,也不比她厉害吧?这些日子,她同他们一样,日伏夜出。急速行使中,她不比他们慢。没有特权,只是一步一步!
“没事儿,水土不服而已!”肖三儿若无其事的挥挥手,招呼几个将军研究作战计划。
肖三儿若无其事的挥挥手,招呼几个将军研究作战计划。手指一指,“这里是同州通往南州的必经之路,如果前面战败,他们肯定会从这里后退。整个同州不算难打,只是有个人不能不防!”
“孙宇?”一个中年将军皱眉接话。
“赵将军说得不错!”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此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本领却不小,尤其是那一双天矛戟。但是是人都有缺点,他的缺点就是多疑!”喝口茶,压下胃里的酸意。接着说:“这里切记,不与他正面为敌!只要拖住他!所以……”如此这般说完后,几位将军的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城门那里,各位可有良策?”肖三儿看着下面的人。
“这个……同州的城门可是有了名的坚固!恐怕不好攻啊!”一个将军担忧的摇摇头,剩下的都附和的点头。
不好攻?肖三儿皱眉,眼睛微眯。“不好攻,也要攻!尽全力!我们几十万军马,就是困,也要困死他们!严阵以待!”女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将军们神色一肃。响亮的声音齐齐喊出:“是!”
天色刚亮,同州城墙上的守兵就发现城下的异常。待细看清楚,顿时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指向下方,半天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摔摔跌跌的跑下去,“不好了!叛军围城了!不好了!叛军围城了!”
叛军围城了!百姓们人心惶惶,家家出门锁户。大街上人影不见,萧条不已!
同州守备眯着小眼儿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军队,冷汗滑了下来,“不是在梧州之外吗?怎……怎么在这儿?”
“大人,恐怕梧州、济州早已失陷了!当务之急要尽快通知夏南王!”他身后,个头不高,却很魁梧的将军凝眉看着下面的一切!此人正是孙宇!
“对对对!孙将军所言极是!快,派人禀报王上!”守备急忙吩咐下去!
少女趴在肖三儿耳边说了几句,肖三儿冷冷一笑,“通知夏南王?!杀!不允许任何消息走露!”最起码在攻下南州之时不能让他们知道!
打马上前,高声向城门上喊:“何守备,我是肖三儿!今日到城下,奉劝尔等归顺大明!不为自己,也要为满城的百姓!”
“啊,呸!一名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跑到这里来撒泼叫骂,成何体统!还让我们归顺!笑话!”
“呵……”马上的女人冷冷一笑,高傲的扬起头,“拿下同州,吾一女人足矣!”不可一世的语气,登时将城墙上的人气个仰倒!
“好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如此大话你也不怕身后的人笑……”话字在看到明军上下的理所当然后止住!
转眼嘲讽一笑,“我当大明人才济济,却也只是臣服在一个女人脚下!”
“那么说,守备是不降了?”肖三儿冷冷的昵着城墙上的人!
“宁死不降!”
“那你就死吧!”手一挥,“铮!”利器破空声从她的身后呼啸着冲向城墙之上!
“快!快保护……”孙宇的喊声嘎然而止!他面前的何守备瞪着大眼,僵直的倒下!
“攻!”城下女人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万大军震天呐喊,“攻!攻!攻!”气势如虹!
孙宇愤恨的看着下面那一抹红,军家大忌,出师未捷帅已死!急急的部署,抗击明军!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南军渐渐露出颓势,孙宇眼里闪过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跨上马,向后方疾驰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漫天的乌云夹带着雷电而来,肖三儿抬头看看天。暗自凝眉,林清挥手砍退一个偷袭的人。靠近她,“主子,孙宇不见了!”
肖三儿一凛,果然!“你和赵将军继续,我带五千军马先过去!”
林清想要说什么,无奈肖三儿只剩下一个背影!
肖三儿不断挥动马鞭,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的落下来!她心里有些焦急,恐怕计划有变!雨越来越大,夹杂着冰雹。打在身上,冰凉刺骨!眼睛不断被模糊,衣服已经湿透,可是仍然没有阻拦她们的脚步!
终于,看到眼前踌躇不前的人。肖三儿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孙将军,怎么不跑了?”
看到身后的人,孙宇已知自己刚才中计了!不过,“哼!我在等你!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来送死!那我就不客气了!”挥动马鞭,马儿吃痛!疯狂的向她跑来!
“呛喨!”一声,孙宇抽出他的天矛戟,朝肖三儿刺过来!“当!”火花四溅!
孙宇使劲儿向下压去,只是,肖三儿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扭,手中的鸳鸯钺带着一路火花滑向孙宇的手腕!孙宇一惊!急急收手,“嗤!”绕是他躲的再快!手臂还是被滑破一个大口子!
看向肖三儿的眼神登时变得谨慎起来,好快,好诡异的手法!幸亏自己反应快,换成一般人手肯定废了!
再出手时稳重了许多,雨越下越大。雨中的两个人的身影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只余铿锵的铁器交战声传来!
“嗤!”肖三儿的肩膀一阵剧痛,她紧咬牙关,不退反进!孙宇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只是一霎那,眼前银光一闪!他急急侧身,腰间还是被女人勾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肖三儿手一用力,孙宇的天矛戟被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人依旧如豹子一样向前跃去!
鸳鸯钺舞动的如烟花一样,眼花缭乱。再加上失血过多,孙宇的眼前有些模糊。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安,牙齿咬上舌尖。使自己更加清醒点儿,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光!却被斜斜刺进胸膛的疼痛打乱,不待第二下过来。他虚晃一下,打马便逃。
肖三儿紧随其后,雨打在脸上生疼。可是,她只盯着眼前的背影!不能让他跑了!绝不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身子在马背上一跃,人已如鹰般逆风向前扑去!
孙宇听到后面的风声,急急扭转马身。勘勘躲过,然而紧接着的第二掌,却中个正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落下悬崖!
风雨中的肖三儿站在那里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哼!除非你属猫!甩甩头上的雨珠,转身离去。背影纤细却潇洒,犹如雨中坚强的玫瑰!
脱下湿淋淋的衣服,肖三儿拿着纱布。突然,脚下一顿。低头,秀眉一蹙。身上伤到的地方,平滑细嫩如初!仿佛只是她的幻觉一样!转头看着肩膀最严重的地方,也只是一个粉嫩的疤痕!
怎么回事?回想,好像貌似自己当时除了刚被伤到,都没有流过血!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手捞起鸳鸯钺。手起刀落,细长的红痕在纤细的手臂上格外显眼!可是,只是一眨眼,那道伤口便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紧紧几个呼吸,手臂完好如初!
记忆慢慢回放,上次受伤是……上次?!那个温泉?!那些药?!毒术吗?看来自己回去以后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主子!”外面林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怎么了?”
“外面的将军们求见!”
“不用了!告诉他们原地整顿,听命令!还有,不许扰民!安抚就交给赵将军!”
林清躬身领命,退下。
肖三儿躺在柔软的床上,浑身舒适。唔……还是床舒服啊!没一会儿,微酣声就传出来!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清晨,肖三儿眼睛一睁。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糊,听着轻微的脚步声就要离去,她慵懒的开口:“林清,怎么了?”
门上模糊的身影弯弯腰,“主子,有您的信!”
“拿进来!”肖三儿整理了一下衣服,手转了个方向,拿起桌上的茶灌了几口,才将胃里的翻涌压下去!
看着手里的信,肖三儿挑挑眉,“去给我拿点儿醋!”啧啧啧,还真是专业啊!
三天后?够快的!没想到冷靖那里这么快,还以为要等他半个月呢!
茅草屋里,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却魁梧的人!苍白的脸上,眼睛紧紧的闭着,突然,“咳咳咳!”
“爷爷,爷爷,他醒了!”孩童欢快的跑了进来,大大的眼睛看着刚睁开眼的人。
“这里……”沙哑疼痛的嗓子让孙宇的话顿住!
“公子,您醒了?乐儿,快去倒水!”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他,“这里是张家湾。”看着孙宇眼里的不解,接着说,“在夏国……不!明国和尉国交界处。”
孙宇了然的点点头,有心想问战事。无奈嗓子依旧疼痛,老汉像是看出他的焦急,不由安慰:“公子不要着急,你的伤太重,又流血过多,还是养几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