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部的人走在前面,艺凡特意放慢了脚步,对我说:“墨姐,对不住了。”
什么叫假惺惺,这就是这三个字解释。我浅笑不语,今日会着她一道,是我戒备之心太弱。
我在等待甘熠发出解雇令,让我离开甘之如饴,离开他。然而,我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我依然和他住在一起,依然呆在甘之如饴做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很少跟我说话,即使是在做的时候,他也很少言语,甚至拿一条手帕或毛巾之类罩在我的脸上。明明已经厌恶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我离开呢?
既然把我留下,那我是不是该向艺凡讨回一些公道?前面我就说过,墨香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敬我一尺,必将还之一丈。诡异的是,艺凡居然主动来向我示好,说一些莫名其妙我听不懂的话,先是道歉,然后说没想到姨妈除她之外,还安了另一颗棋子。
这些话,我一点都听不懂。但,她把我当成了串通培炎的棋子,又如此示好,岂不是正好说明了她就是培炎在这里的内线?我沉默以对,与她既不是太亲近,也不会太疏离。从她的话语中,我掌握了一些培炎与SS之间正在竞争的一些项目。不知道是培炎的有意针对,还是SS的有意打压,这两家之间总是在争夺一些项目。
这一次,是一个大型项目。SS投入了三分之一的资金与人力,而培炎几乎全倾其力。这是我的机会!
艺凡的团队给出了两套方案,汇集了所有人在多媒体会议室进行提案与讨论,我在一旁协助做一些记录,对于他们提出的两套方案,我觉得有深化的空间,也就是说,这也许不是艺凡真正的实力。连我都看得出来,我不相信甘熠会看不出来。
甘熠坐在上首,紧抿着唇,面无表情。他的目光扫向我,在征询我的意见。策划部的人坐在两边,目光中带着些好奇,似乎在期待着我会说出些什么来。
我抿了抿唇,摇头回答:“这两个方案都很好,我没有意见。”
会议结束之后,甘熠把我叫进去,两个方案打开在桌面上,目光阴沉的看着我:“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我依然摇头,他对我这么的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替他着想,为他说话?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从来没有指责过他对我的不信任,我们只是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两个人,信任值多少钱?但我学乖了,不再给他不信任我的机会。
甘熠从抽屉里取出来一本文件册,丢给我说:“这是我的设想,整理成策划文案!”
这次培炎全倾其力,甘熠亲自操刀,想必是要一举拿下培炎了。我好奇的是,他竟然会把自己的设想丢给我去整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对我还是信任的吗?还是又是另一次试探的诱因?
“怎么?有疑问?先做,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丢下话,他埋头于文件中。
我抱着文件册出来,既然他让做,我就做吧。的确,他的设想要比艺凡等人提的那两个方案更加的绝妙。前面说过,我只有高中学历,但这些年的历练,让我懂得了从很多的方面都思考问题。好在,我的文笔一直不算太差,整理这份案子也不算太费力。
下班前就整理完了,打印了两份,一份呈报给了甘熠,一份就留在我的抽屉里。在甘熠取车的间隙,我打给了艺凡,告诉她新的策划案在我抽屉,并提醒她监控我会处理。接着又打了给甘熠,说是有东西漏拿了,让他稍等。
挂了电话,我去了监控室。总经理室那一楼层原本也不需要安装监控,但总经理办公室,兹事体大,还是在助理办公室通往总经理室的门上装了摄像头。
我要做什么,想必有人可以猜到了。这就是我要还给艺凡的。
监控里,艺凡正用牛皮纸袋把那一份策划案装起来,放到包里。把这一段监控拷到U盘里,我对甘熠说,想去个地方。
甘熠居然特别好说话,没问一句就开车走了。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艺凡很快就开车离开了酒店,我打了车跟在她的后面。目的地是一家餐厅,她对面坐着一个人,远看有些面熟。我特意挑了个背对着她们的位子,用手机拍下艺凡把档案袋交给那人的一幕。
也许是我的行迹太可疑了,艺凡对面坐着的女人注意到了我。匆匆低下头,打算离开。那个女人离开了座位,朝我走来。越来越近,我越觉得这个女人我是见过的。
“小姨,怎么了?”艺凡紧跟着站起来问,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神情。
“亲爱的,让你久等了”一道莫名的男声响起,抬头看去,是一张英俊邪侫的脸,一双狐狸眼不断的向我轻眨着示意。被艺凡称为小姨的女人顿住了脚步。
男人径直说:“这边用餐的人太多,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这是要救我于水火了,反正我也拍到了艺凡给那女人档案袋的情景,点了点头。
男人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出了餐厅,我立马退开半步远,客气的向男人道歉。还好,他看起来虽然坏坏的,并没有为难我。
打了车回到家的时候,甘熠不在。向来就是这样,我去哪里必得向他报备,而他去哪里,我却管不着。把U盘和手机里的视频拷入电脑,才保存好,就听甘熠回来了。
“吃过了吗?我去煮饭。”我起身要去厨房,手臂被他紧紧的钳住。这才发现,甘熠的脸色铁青:“我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正想找个时机,把那段视频给甘熠看,他问起,正好。打开电脑,播放视频。我对甘熠说,你先看一看,我去煮饭。
甘熠冷笑着说,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他把手机丢过来,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正是在餐厅外被那个男人拥着的我。
我想解释,但甘熠并不给我机会,他冷笑着把房间里的那一箱钱丢给我,冷笑着说:墨香,我把你爱的钱给你!你滚吧!
我是想要离开他,但并不想这样不明不白被冤枉。但他不会听我的解释,也不会相信事情那么凑巧。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会有个男人突然跑出来救我。
我一言不发,拾起地上的那箱钱,打车去了张升家。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甘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说过,我一辈子都休想逃开,那为什么又会这么轻易就让我走?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估计是他拿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吧?骂也骂过,QB也QB过,锁也锁过了,就差没有打断我的腿了……
我和甘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