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休息多久呢,夏郁希就让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赵太黑沉着脸坐在病房里,冷眼不瞧赵承鹏一眼。
赵承鹏无奈的在旁站着,垂着手像是在祈求什么。
余莎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道:“赵总,实在是不能拖,这请帖都已经分发出去了,要是临时改了吉时,宾客又该怎么想呢!”
赵承鹏皱眉:“可是郁希现在身子不好,不能再折腾了。”
赵太冷哼:“她明知道明天就是婚礼,居然还能这样折腾,我该说她不懂事呢,还是该说她太不识大局呢!”
赵承鹏沉默,许久才说了句:“昨天的事不能怪她……”赵太冷哼,赵承鹏道:“该怪我的,明知道王莉母女容不得她,我居然还将她一个人丢在夏家受气……”
赵太突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瞄了一眼夏郁希,道:“受气?她就是太不懂得该如何跟人相处,做我赵家的媳妇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该怎么与人打交道,说句难听的,在这个社会上行走,不懂得虚与委蛇的人,又该怎么生存下去!”
赵承鹏抿唇,他也不是没有发现夏郁希的性子不行,但他又该怎么跟赵太说,其实他喜欢的就是夏郁希这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呢?
她确实是太不懂得跟人打交道,特别是跟敌人打交道。她的性子,正是她受伤的原因。
只是,他舍不得让她去学习如何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他实在是不想,让她也变成那种假情假意的人。
他笑道:“妈,郁希就是一块没有经过雕刻的璞玉,而我喜欢的,就是她这股从不假装的真性情。”
赵太叹息:“性子确实是干净,但你要知道,这么干净的性子,在这社会上迟早就是个被吃干抹净的主,我赵家是家大业大,但也保不得她不受气!就说你,你能时时刻刻把她揣在兜里护着不成?虽说娶媳妇要娶自己喜欢的,但若是个麻烦,娶了也不过是给自己添麻烦,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她若是再学不会怎么跟人交流,就算是你护着,我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她说着,站了起来,又看了夏郁希一眼,转身走了。
赵承鹏把母亲送了出去,叮嘱余莎要照顾好赵太,便转身回房,一进门便见夏郁希起身坐着,低着头闷闷不乐。
赵承鹏吃了一惊:“你醒了?”
夏郁希抬头看他,咧嘴笑了笑,赵承鹏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
经过一夜的恢复,夏郁希的脸已经消肿了,除了微微有些红,已经看不出什么。他松了口气,将余莎带来的粥倒了出来:“饿了吗?”
夏郁希点了点头,等着赵承鹏伺候,突的又道:“我已经没事了,一会儿便出院吧,下午便过去那边准备着。”
赵承鹏微微一愣,道:“婚礼的事不急,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夏郁希沉默了,低着头闷闷的道了声:“对不起……”
赵承鹏手一颤,粥差点就撒了,好一会儿他才眨眨眼睛:“你再说一遍?”
夏郁希抬头,瞪他!
赵承鹏嘻哈一笑:“你居然还会道歉?”于是夏郁希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饰的瞪大了眼睛,却见赵承鹏也正瞪着她,她愣了愣,慢慢的脸就热了起来。
赵承鹏搅了搅手里的粥,道:“你别在意我妈的话,也不用跟我道歉,我只要你过的好就行了,不要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夏郁希闷声应了,却还是道:“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我不喜欢我们的婚礼误了时。”
赵承鹏睁大了眼睛,夏郁希抿着嘴低着头,耳朵还红红的。
夏郁希到底还是出了院,医生看过后说不要让孕妇太累了就没事,于是赵承鹏便小心翼翼的接了孕妇出院,又收拾了一下,往马尔代夫赶去。
婚礼现场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新郎新娘和宾客的到来。
夏郁希到后,又休息了一晚,这才开始化妆,外面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毛遂自荐的伴娘余莎跟着她坐在一块儿,任由化妆师往她脸上扑粉。
夏郁希猛地道:“我不化妆,你简单的做一下发型就好。”
化妆师愣了愣,看向余莎,余莎也有些意外,夏郁希脸颊微微有些红:“听说化妆对胎儿不太好。”
余莎恍然大悟,对化妆师道:“那就尽量不要化妆吧。”
夏郁希最后还是素颜出场,余莎羡慕的盯着她,夏郁希唇红齿白的,又简单的修了眉,她向来肤色白,就算是不化妆,依然很是抢眼。
余莎看着她白嫩的皮肤,又忍不住叹息:“果然年轻就是好啊,我老了,老了啊!”
夏郁希笑笑:“余姐一点儿也不老。”
余莎笑道:“别安慰我了,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老?”
夏郁希抿唇笑笑,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她忍不住想到自己,等自己二十九岁时,又该在干什么呢?相夫教子?还是跟余莎一样,依旧在事业上拼搏?
她想起,书读了一半就毅然逃婚,到现在闪婚,也不过只有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
就这么嫁了吗?她低头,看着婚纱长长的尾摆,突然有股不切实际的感觉。
外面灯火辉煌,团花锦簇,数十张长桌摆满了宴客的点心和红酒,高朋满座,杯觥交错。
她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是激动,是忐忑。
余莎问道:“很紧张吗?”
她老老实实的点头,透过窗户看去,又一辆车在外面停下,几个人从车里出来,熟悉的背影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居然是夏金恒和王莉母女。
也是,她们今天可是代表女方出场的呢!
她嘲讽的笑了笑,又在房里等了一会儿,门便让人推开了,夏郁芬巧笑嫣然,拉着郑文燕进来,乖巧的打趣着:“新娘子在哪?我跟文燕来看今天的新娘子咯!”
她看向郑文燕,郑文燕今天的脸色显然不好,微微有些苍白。
夏郁芬还在调侃着,一会儿说她衣服好看,一会儿说她发型漂亮,又说果然新娘子都是最美的,她都羡慕死了,越是说,郑文燕的脸色就越是不好。
她想起赵太的指责,也笑了:“郁芬今天的衣服也很好看啊,可一点也不输给我这个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