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逃跑的话,你和张宏才可以采取措施,除此之外,暂时不要惊动他。”秦刚说。
“这……”冯安一听,只好保留意见。
“秦所长,我送你。”张宏却说。
“不用了,你跟老冯布置一下吧。”秦刚边说边离开办公室。
张宏一听,只好留在办公室。
“张宏,局里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冯安回过头,然后以副所长的口吻向张宏问道。
“局里已经定性了,说这是一宗情杀案。”张宏说道。
“这定性非常准确,我同意,但老秦刚才又为什么反对抓捕余照庭?这是怎么一回事?”冯安边说边盯住张宏,似乎要在张宏的脸上找出答案。
“我不知道。”
“老秦是不是另有想法?”
“这个我也不好猜,你还是问秦所长吧?”
“难道老秦一点也没有告诉你?”
“他是所长,我不该问的,当然不敢问。”
“那好,就等老秦回来再说吧。”
“冯副所长,你今晚在不在村里过夜?”
“不在,但我现在想到村里走一走。”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还是留在办公室吧。”
张宏看着冯安下了楼,然后回过头坐在办公桌前写起了分析材料。这份分析材料是秦刚布置张宏写的,目的是提高张宏的分析能力和处事能力。张宏把原稿纸铺好,但正想落笔时,想不到一个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你是……”张宏连忙一看,才看清闯进来的原来是治保会一个姓李的治保员。
姓李的治保员想不到张宏在办公室,不由抱歉地说:“张同志,我不知道你在办公室,所以,才冒失地进来。”
“你有事吗?”张宏问道。
“不,我是来拿资料的。”
“请问,你来的时候,看见韩主任吗?”
“我来到时候,我看见韩主任在劝架。”姓李的治保员回头看了一眼,见走廊没有人,然后才说。
“韩主任劝什么架?”张宏一听,却盯住姓李的治保员。
“陈村长和他老婆闹架。”
“陈村长和他老婆闹架?吵什么架?”
“唉,说来话长。”姓李的治保员先叹一声,然后说道:“还不是为了玩‘鸡妹’的事。”
“陈村长在那玩‘鸡妹’?”
“陈村长在那玩‘鸡妹’我不知道,但这事早就传开了,只是他老婆找不到证据,但不知她今天那条神经出了问题,洗碗不仅打烂碗,而且还把氮肥当作食盐放在猪槽里,结果,猪吃了全倒在地上。”
“这么说来,他老婆真有点不正常。”
“本来,猪没死就算了,但陈村长却大动肝火,这一动火,他老婆也不示弱,竟把陈村长在外面玩女仔的事抖了出来,这一抖坏事了……”
“坏什么事?”
“在村里,谁不知道陈村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老婆竟敢斗嘴,而且还当众把他的短处揭了出来,因此,当场就给他老婆抽了几巴掌。”
“陈村长怎能打人呢?”
“是呀,他不该打人,但今天,他老婆也不知着了什么邪,竟然跟陈村长打了起来。”
“后来呢?”
“后来惊动了左邻右里,就在大家上前劝架时,韩主任正好经过,于是,就把陈村长拉开了。”姓李的治保员说到这里,却又替陈力人打抱不平,“陈村长的老婆也有不对,如果她先下气,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
“是呀,夫妻一场,大家只要歉让就没事,”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有时也难,这像陈村长的老婆一样。”
“陈村长的老婆平时怎样?”
“他老婆平时鬼得很,那像今天这么疯。”
“她今天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
“这事,黎书记知道吗?”
“黎书记去镇上开会了,那知道?”
“陈村长对他老婆怎样?”
“在家里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每年村里评选模范丈夫时,他都得奖。”
“照这么说,陈村长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也是这样想,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男人怎么样也不应动手。”
“你说的也是。”
“你知道吗?女人始终是弱者。”
“你看到韩主任怎样劝陈村长?”
“韩主任把陈村长拉开后,就批评陈村长不该打人。”
“陈村长怎么说?”
“陈村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瞪着眼睛。”
“他不是很凶吗?”
“刚才是刚才的事,但对着左邻右里,他不作声了。”
“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因为大局已定,我就走了。”姓李的治保员说到这里,又回过头看了看走廊。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张宏见状,连忙说道。
“张同志,我相信你。”姓李的治保员从自己的办公桌里取出一叠资料,然后看着张宏说道。
“你能不能叫韩主任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张宏见姓李的治保员要走,便说。
“好,我现在就去。”
张宏把姓李的治保员送走,然后又写他的分析材料。
大概过三十分钟,走廊里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张宏连忙侧耳一听,听出是韩万山的脚步声。
“张同志,秦所长走了?”韩万山一进办公室,就向张宏问道。
“走了,但临走前,要我们注意保护好余照庭,他担心有人会孤注一掷,另外,他还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韩万山一听,当即来了精神。
“派人二十四小时看住余照庭,但又不能让黎民旺和洪安国知道。”
“这需要三个人轮流值班,但治安队里已经不能抽出人。”
“那怎么办?”
“我想想办法。”
“但这事,今天必须布置好。”张宏话毕,然后又问道:“韩主任,你来的时候,看见冯副所长吗?”
“我看见他,他看不见我。”
“他在那里?”
“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去找洪安国。”
“他在这个时候去找洪安国?”张宏一听,不由思忖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他是管民兵联防队的嘛。”韩万山却不以为然地看着张宏,然后问道:“秦所长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李同志也一齐回来吗?”
“对。”
“化验报告出来没有?”
“已经出来了,血是余照庭的,孩子是洪安国的。”
“那血为什么会是余照庭的呢?”
“经分析,我和秦所长也觉得奇怪,但这事,我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洪安国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吗?”
“在这个时候,我相信冯副所长会告诉他的,但现在,我有件事却想问你,你刚才是不是为陈力人夫妇劝架?”
“是。”
“陈力人打老婆了?”
“打了。”
“为了什么事?”
“起初是为猪的事,但后来走了样,陈力人反被自己的老婆数落一顿’。”
“陈力人在外面真的玩‘鸡妹’?”
“我也是听说,但是真是假,一时也说不清楚。”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陈力人一定是让他老婆抓到了什么把柄。”
“我也是这样想。”
“韩主任,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今晚去探一探陈力人的老婆。”
“你一个人去?”
“不,你叫村妇委主任陪我去。”
“好,我负责安排。”
“但你要替我保证陈力人不在家里。”
“你放心,陈力人今晚有陪人任务。”
“那太好了。”张宏一听,当即又和韩万山商量了一番。
当晚,韩万山在送走冯安之后,当即把妇委会主任带到张宏的跟前。
妇委主任只知道陪张宏去探望陈力人的老婆,不知道具体事情。
“主任,我们走吧。”张宏说道。
妇委主任先看了韩万山一眼,然后在前面带路。
陈力人的家在村中间。
妇委主任把张宏带到一幢单家独院跟前,一边按着门铃,一边说道:“张同志,这就是陈村长的家。”
不一刻,一个女人在院子里面叫道:“谁呀?”
“大嫂,是我。”妇委主任应了一声。
“呵,是主任呀。”里面的女人一听,连忙开了防盗门,但见妇委主任后面跟着张宏,不由诧异起来,“这不是派出所的张同志吗?”
陈力人的老婆叫梁素娟,今年四十岁,她自陈力人当了村长之后,便在工业区开了一间小百货,自己当起老板。
“大嫂,人家张同志挺关心你,一吃完饭,就来看你。”妇委主任甜着嘴地说。
“张同志,你真有我心。”梁素娟一听,不由感激起来。
“我早就该来看你了。”张宏说。
“大嫂,我刚才还担心你不在。”妇委主任笑地说。
“我也是刚回来,你如果早一点的话,我真的不在。”梁素娟边说边让开身子,“张同志,请到屋里坐。”
陈力人一家只有三口,但住在一幢三百多平方米的别院里,真是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