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真是懵到脚底,我告诉你,杀害文英的凶人正是洪安国,但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一边制造假像,一边又在施放烟幕,好让村里的人都以为是余照庭做的。”韩万山一听,不由瞪着吴文清说道:“洪安国为什么一边要跟吴文英登记结婚,一边又要致文英于死地?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那是因为文英手里握着黎民旺和陈力人以及洪安国一伙贪污征地款和基建款的犯罪证据,而你也在其中,但痛心的是你没有回头,反而被洪安国和黎民旺利用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为他们说好话。”
“我……”吴文清一听,额上渗出了汗珠,他想不到,韩万山对他的情况会如此了如指掌。
“你是不是有点吃惊?其实,你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因为自古都是邪不能胜正。”韩万山继续说:“不过,你到底不像洪安国,你是被当作一张筹码受他们蒙蔽、被他们利用,现在,我们就看你肯不肯跟黎民旺一伙决裂。”
“这……”吴文清痛苦地垂下了头。
“文清同志,在这个时候,你不能犹豫,因为你的情况,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只不过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你连这个机会也不要的话,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后果。”张宏严肃地说:“现在,经过我们的调查和取证,已经证实杀人凶手就是洪安国,而策划这一杀人案的主脑就是黎民旺,所以,我希望你认真形势,不要再执迷不悟。”
“文清,你现在把问题说清楚还来得及,若过了今天,你就是想再说也迟了。”韩万山苦口婆心地说。
“老韩,张同志,你们让想想好吗?”吴文清抬起头地说。
“好吧,我给你十分钟。”张宏说道。
吴文清一听,当即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山草。
张宏和韩万山却交换一下眼色,然后一左一右站在吴文清的身边。
“老韩,张同志,如果我说出来,你们会不会另眼看我?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吴文清痛苦地想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地说。
“文清,你只要说出来,你就是立了功,我们又怎会把你抓起来?何况文英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高兴。”韩万山说道。
“老韩,村里的人都以为我是黎民旺的人,但我心里清楚,我只属一半,因此,他们有许多事情都不跟我说。”吴文清说:“文英是我介绍给洪安国,目的是想在村里找一份有职有权的工作,而洪安国也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他在跟文英谈上恋爱之后,便通过黎民旺把我安排在村石场当了一名副场长,而我为了报答黎民旺,竟然阻止文英搜集证据,同时把情况告诉给洪安国。”
“你真是活得糊涂!”韩万山一听,狠狠地瞪着吴文清。
“自那天起,我就发现文英跟洪安国不和,时不时为了一件小事就吵了起来,我知道,洪安国是为了那份揭发材料,并劝文英不要跟黎民旺作对。”吴文清继续说道:“洪安国没有办法劝服文英,便来找我,说文英再不交材料,就会连累两家人,并要我做文英的工作。”
“你答应啦?”韩万山问道。
“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吴文清愧疚地低下头,“但我也怕文英。”
“你怕什么?”
“因为我也在其中。”
“所以,你心有鬼!才一直瞒到现在。”
“我自从把文英的事告诉洪安国之后,文英就一直恨我,她骂我是黎民旺的一只狗,并说当初不该听我的话,把心交给了洪安国,所以,我只好让黄兰找文英说,但黄兰也没法说服文英,反而劝我离开石场。”
“文清,你真糊涂!为了你,文英终于付出了代价!”
“我……”
“案发后,你不但对我们隐瞒了文英的有关情况,而且还向我们提供了假证据,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一直想瞒下去?”张宏这时愤慨地说。
“张同志,案发之后,黎民旺专门找过我,叫我在这个时候不要乱说乱动,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并说你们斗不过他。”
“所以,你信他?”
“张同志,我是村里的人,能不听信吗?”
“我问你,你在黎民旺一伙里面一共贪了多少?”韩万山严厉地问道。
“我是今年年头上来,他们有很多事都不对我说,也不会让我参与,但我前前后后一共在洪安国的手里收过二十五万元。”
“那是什么钱?”
“洪安国说是干部职务补贴。”
“但我为什么没有?”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假的,因此,我在建屋时用了五万元之外,其余的一分钱也不敢再用,我怕有朝一日会出事。”
“你建房时一共用了多少钱?”
“一共用了三十五万元。”
“听说你跟洪安国借了十万元?”
“是。”
“现在还了没有?”
“洪安国说不用还。”
“文英自发现洪安国的问题之后,有没有其他想法?”
“有,她说,她准备跟洪安国分手,并叫我支持她。”
“你当时是什么态度?”张宏问道。
“我当时就把文英数落一番,劝她不要毁了这个家,同时叫她把那份材料交出来,但文英一声不吭。”
“正是文英同志敢于坚持真理,才遭受不测,而你呢?作为她的兄长,不但不能为她排难解忧,反而还做了人家的帮凶,甚至还想把实情一直隐瞒下去,你这样做,对得住良心吗?”
“我……”
“我老实地告诉你,你现在回头还及得及,但如果再继续执迷不悟的话,一切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
“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不但要把杀害文英同志的主凶大白天下,而且也要把那些贪污腐化分子挖出来,真正还盘石村一个明朗的天空。”
“你们能斗过赖汝海吗?”
“吴文清,请你不要忘记,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邪不能胜正,如果你到现在还有侥幸念头的话,你就大错特错,那时,你就会跟黎民旺一道受到历史舞台的审判!”
“……”
“我告诉你,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绕圈子,而是看在文英的脸上,想尽力挽救你,如果在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回头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拘留你!”
“我……”吴文清一听,脸色灰一块白一块,过了一会,才懦懦地抬起头,“张同志,我愿意老实交代问题,也愿意跟你们合作,但处理时,你能不能为我多说一些好话。”
“可以。”
“好,你问吧。”
“据我们所知,在案发后,你和洪安国曾多次在文英的房间里寻找那份揭发材料,到现在,有没有找到?”张宏问道。
“没有。”吴文清说。
“你看过那份揭发材料吗?”
“没有,但文英对我说过。”
“文英跟你说材料时,有没有说到其他问题?”
“有,她说黎民旺和洪安国都不是好人,她还说,镇里的黎田清和刁财贺还有冯安都在其中,是他们一伙大量贪污和挪用村里的征地款和基建款,并叫我跟他们决裂。”
“你不但没有决裂,还想死心塌地跟着他们?为什么?”
“洪安国说过,我如果不听他们的话,我就不得好死,而且老婆儿子也要受连累,所以,我才……”
“黎民旺知道那份揭发材料之后,当时有什么反应?”
“他骂洪安国无能,也骂我不争气,并限十天内,从文英的手里抢到那份材料,但我想不到,文英会遭到不测。”
“凭良心,你怀疑过黎民旺和洪安国吗?”
“怀疑过。”
“但你又为什么跟着他们盯住余照庭?”
“我……”
“我如果没有说错,你是为了自己,因为你也怕,怕自己也被抓起来坐牢,所以,便瞒着良心,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黎民旺有多狡猾,他还是终归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我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想过那份偈发材料会放在哪吗?”
“我已经找了好多遍,但还是找不到,因此,我也不知道在哪?”
“当时机成熟的话,你敢揭发黎民旺和陈力人一伙的犯罪事实吗?”
“敢,但你们要保护我,不然,他们会害死我。”
“好,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张宏跟韩万山碰一下目光,然后在公事包取出一部微型录音机对吴文清说道:“你刚才说的,我已经录了音,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张同志,你放心,在这个份上,我一定听你们的话。”吴文清一张无奈的脸孔。
“那好,你听着,黎民旺和陈力人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找你,因此,在他们还没有抓起来之前,你继续和他们来往,但一有情况,应立即向我们报告。”张宏说道。
“是。”吴文清看了看张宏手里的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