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征咬牙低眉,“你说,只要你可以说的出,我就都可以做得到!”
眼看着他又要凑近过来,青梅立即往前一站,将自家小姐牢牢的护在了自己身后,“三殿下有话要说就好好说,我们小姐不聋,站得远一点也是听得见的。”
“三殿下,我说的出来的,他能做到,你未必也能做到。”纪芙茵忽然笑了笑,看向他,“三殿下可能不了解,我要的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我就一辈子,就只是想要一个人跟我在一起,一辈子都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一辈子,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妾,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就只是两个人平平淡淡,相扶相持的过一辈子,这些,三殿下你都做不到,你的眼里要追求的欲望太多,你或许什么都可能给得了我,但偏偏就给不了我最想要的。”
对着他微微一笑,纪芙茵的脸上除了冷漠疏离,就再也没有了别的神情,“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怎么可能又把他丢开,去过另一种看似更加风光,实际上却令我极其厌恶的日子呢?”
“一妻多妾本来就是正常,只要能给你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肯的?!”赵广征有些急了,“这思想几百年来都是正常的,怎么偏偏你就不许?!”
“我就是不喜欢,再正常我也还是不喜欢,三殿下你再如何费尽唇舌,我也还是不想要接受。”纪芙茵淡淡道。
赵广征有些愠怒了起来,“你觉得我做不到,那他就做得到了吗?他还不是一样,遵从太后的命令,把琼姨娘给收在了太子府?!这世间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你不要妄想了!”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因为遵从太后的命令,所以才不得不把琼姨娘收在府里,可是琼姨娘在府里也是形同虚设,他的眼睛里面从来都看不到她的,对其他的女人也是一样,就算府里有再多的妾,他全都不理会,那跟一个都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说罢,纪芙茵带着几丝嘲讽的看向他,“这一点,三殿下怕是做不到的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三殿下你舍不得那些莺莺燕燕,又凭什么来说你能跟他做的一样?还有,三殿下,往后这些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说了。”
“这毕竟是大业,不是你们通玄,三殿下就算你可以把自己的脸皮撕开任由别人取笑,我却是还想要留几分颜面的。”
就在她走出去几步之后,赵广征却突然低低地道了一句:“谁说我不能!?好,既然你说我做不到,那我就偏要做给你看!你现在虽然已经是太子妃,可你阻拦不了我的心意!”
他的话,都被纪芙茵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只是她却连停顿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他说的话到底是因为在跟自己赌气,还是真的就那么想要证明给自己看他那所谓的心意,对她来说,又有什么要紧呢?
“小姐,这三殿下着实也有些太过分了!”回去的路上,青梅悄声嘀咕着,“不就是看在大业现在对通玄有所求么,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奴婢就想不通了,一个从小就跟被流放了差不多的皇子,怎么就能有那么飞扬跋扈的架势!”
“你真以为他这么多年过的是苦日子?”纪芙茵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青梅,“就算是他想,容贵妃和通玄的帝君也不会让他如此的,他倒是也不怎么遮掩,听他口口声声都能提到通玄,想也知道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逼不得已只能远嫁的唯一的女儿,所生下来的外孙,通玄帝君对他除了疼爱还有不少的内疚,这些年赵广征在通玄,过的恐怕是要比大业所有的皇子都逍遥自在呢。
往后斜斜的瞥了一眼,青梅问道:“小姐,我看三殿下今天有点不对劲,他等一下不会 真去做什么吧?”
“就算是真做了,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纪芙茵开口道,“回去吧,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有赵念安那个大喇叭在,咱们还会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有,回去之后记住,在太子的面前,这些事情不许提起来,不要让他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分了神。”
青梅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放心吧小姐,应该怎么做,奴婢心里清楚的。”
像是为了验证纪芙茵的话,过了约莫七八天,伤已经养的差不多的赵广征就来到了太子府上,眉骨上那道伤疤还在,已经结痂了很久,看起来像是快要恢复了的样子,一进来就嚷嚷道:“四皇兄四皇嫂,你们一定猜不出宫里最近发生了什么!”
正在专心给纪芙茵描眉的顾含谦,冷不丁一听到赵念安的大嗓门,手一抖,险些把眉毛给描偏了,顿时一脸不悦的看向赵念安,“十一弟,你就不能等下人通报过之后再进来么?”
对着铜镜看了看,还好,里面的人眉毛没有歪斜,纪芙茵这才转过身来,“下次再等不及,你干脆直接翻墙进来算了。”
“可以吗?四皇兄跟府里的守卫说一下,以后见到我不需要防卫,让我直接翻墙进来好了,那样的话好像真的可以省不少时间。”赵念安把纪芙茵瞪了自己的那一眼给抛到了脑后,“你们两个就不好奇,这两天宫里头发生了什么?”
也跟着顾含谦坐下来,纪芙茵喝了一口茶水,“好奇不好奇的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你早晚都要说出来的。”
“四皇嫂你这就没趣了,不过我不跟你计较,这两天在荣华宫里头,可是热闹的很。”赵念安兴致勃勃道,“上次在宁王妃的寿辰上,容贵妃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宋大人的女儿宋蔓儿,执意要让她给三皇兄做侧妃。”
顾含谦开口道:“宋大人的女儿知书达理,性情温顺,容贵妃会看上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四皇兄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赵念安摆了摆手,“所以这阵子,容贵妃就经常传召宋蔓儿进宫闲话家常,两个人亲密的就像是一对母女般,宫里也都在传三皇兄的好事近了,可就在昨天,三皇兄却同容贵妃吵起来了。”
“先前容贵妃还没有在三皇兄的面前正式提起过这宋蔓儿,只是找机会时时让两个人待在一处,三皇兄对宋蔓儿还算彬彬有礼,但是宋蔓儿看起来……啧啧,应该是对三皇兄一往情深了吧。”
“见时候差不多了,容贵妃就同三皇兄提起了,要让宋蔓儿给他做侧妃的事情,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事,三皇兄竟然就同容贵妃吵了起来,三皇兄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任凭容贵妃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娶这个侧妃。”、
“然后容贵妃就没辙了,心想着一人退一步,就问三皇兄,若是看不上这宋蔓儿没关系,他只要能点出了人名,她就一定帮他把这个侧妃娶到手,结果三皇兄又不同意了,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什么侧妃,纳什么妾,再然后——”
赵念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惜的神情,“再然后,荣华宫的下人们就都被赶了出来,容贵妃同三皇兄之间应该还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却是打听不到的了,不过就是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喝退了下人之后才大吵一架的,原因么……倒是没有人知道。”
“这三皇子倒是好怪的脾气,不过他说的话应该也只是因为一时之气,算不的数的,容贵妃也实在没什么必要跟他吵。”纪芙茵漠不关心地笑了笑,“就这点事情也值得你跑过来说?”
赵念安扁扁嘴,“那是自然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只要能够让他不痛快,那我心里就痛快。”
“我说你也还是早点把那件事给忘了吧,就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可别再惦记着报复的事情了。”顾含谦看向赵念安,话语里带了几分警示的意味,“上次是你运气好跑得了,下次万一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赵念安有些不情愿道:“四皇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罢了罢了,我就听你的好了,上次我就当是被狗咬了,往后再也不在正面去惹那疯狗了。”
话锋一转,赵念安又道:“只是可怜那个宋蔓儿了,听说也是自小在府里被如珠似宝的宠着,这阵子也都明里暗里以三皇子侧妃自居了,现在三皇兄闹了这么一出,那宋蔓儿心里的那道坎儿,怕是要难过了。”
纪芙茵打趣道:“怎么听你这话,倒是怜香惜玉的很,说起来你这个十一皇子也不比三皇子查,那么舍不得,干脆你把宋蔓儿娶回府好了,有个小娘子来管管你,我们太子府也就不用隔三差五这么一惊一乍的了。”
这本来就是句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赵念安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可绝对不成,那宋蔓儿,我可是绝对不敢娶回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