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乔回到屋子的时候,湛蓝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趴在床上,看着楚子乔呼呼的喘着粗气。
心虚的楚子乔挂着笑走过去,“湛蓝,你是饿了么?”
生气楚子乔半夜外出的湛蓝将头转到另一边的同时,还不忘腾出一只脚不满的踹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楚子乔。
得,这宠物是和主人闹别扭了……
本着知错能改的优良态度,楚子乔决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以后绝不再犯,不过湛蓝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将近一个晚上,楚子乔都在哄着这个极具杀伤力的‘宠物’。
“湛蓝,我们和平的睡觉好不好?”
“……”
“湛蓝,我们石头剪子布好不好?”
“……”
“湛蓝,不然我带你去院子里玩泥巴?”
“……”
“湛蓝……湛蓝……湛蓝……”
楚子乔慢慢在自己的自言自语中沉睡了过去,错过了在她睡着时湛蓝微微湿润的眸子,也错了那一声生涩的“姐姐……”
一夜无话,当早晨的阳光透进窗棂照射进屋子的时候,屋子里窝在楚子乔身边的湛蓝不安分的拱了拱头,直到将脸全都埋进了楚子乔的颈窝里,才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呢喃。
感觉到身边的异动,下意识知道是湛蓝的楚子乔朝着床里挪了挪身子,伸手抱住趴在自己边上的瘦小身子,扬了扬唇继续熟睡。
韩彩熹早上进到楚子乔的屋子的时候,有片刻的呆愣。
察觉到韩彩熹气息的湛蓝微微睁开眼睛,随后起身扑到了韩彩熹的怀里。
韩彩熹笑着摸了摸湛蓝的发顶,将他先放到凳子上做好,随即转身走到了床边,伸手想要唤醒还在熟睡的楚子乔。
感觉到触碰的楚子乔以为是湛蓝,眼睛都不睁的直接伸手拉住骚扰自己的手掌,用力一拉,垫在了自己的脸下。
韩彩熹微微一愣,随后媚眼漾着笑,单膝跪上床头,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楚子乔的鼻子。
感觉到窒息的楚子乔拍开了面前的爪子,皱眉,“湛蓝,别闹……”
低头在快要鼻尖碰上鼻尖的时候,韩彩熹轻笑,“我不是湛蓝~~~~~”
豁然睁眼,当入眼是韩彩熹的妩媚面庞时,楚子乔哪里还有半点睡意?一掌推开面前的人,如诈尸般直直坐起了身子。
侧眼看着四肢都放在凳子上,蹲坐在凳子上的湛蓝,楚子乔余惊未定,“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斜靠在床尾,韩彩熹眉开眼笑,“刚刚可是官人先伸手拉我的~~~~”
“额……”
回想刚刚,楚子乔有些心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不自己闯进来,我能将你当做湛蓝?”
听了楚子乔的话,韩彩熹长睫轻遮,故作伤心,“我是来给你易容的。”
听了这话的某人,再次消了气焰……
“当家的,准备用早饭了。”刚收拾妥当的司赢,站在了门外,敲了敲楚子乔的房门。
听着门外的声音,楚子乔起身走到了韩彩熹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颇有道歉的意思,“是我误会了,都在等咱们,化妆吧。”
没办法,知错能改才能善莫大焉,对于自己的错误,楚子乔一向感觉承认。
楚子乔的道歉,立时让韩彩熹来了精神,闪着精明的眸子透着算计的光,“再加白银三十两~~~”
阿西吧啊——!
楚子乔想挠墙,她怎么就这么轻易上了鬼子的当了?
吃早饭的时候,卫修很是沉默,这让楚子乔狐疑齐羽是不是昨晚皮鞭沾辣椒水的教育他了?不然这厮为甚突然这么消停?
不过狐疑是狐疑,楚子乔还是忙不停的一面自己赶紧填肚子,一面喂着在身边蹲着的湛蓝,可喂着喂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湛蓝居然没了踪影。
心急之下起身就要去找,却听一直悠然的戚墨竹轻声开口,“你的湛蓝和赤帝去了院子里,想来应该是一起玩耍去了。”
赤帝?楚子乔愣了愣,随即想起昨天在破庙看见的那只纯种阿拉斯加。
身边的韩彩熹放下筷子,笑着转头问,“墨竹,你的赤帝是公还是母啊~~~”
戚墨竹淡然而答,“母。”
韩彩熹顿时笑意更浓,“官人~~果然是异性相吸啊~~~”
楚子乔磨牙,吸你个大脑袋瓜子!
正当楚子乔想要坐下继续吃饭的时候,安静了一早上的卫修忽然‘嗤’了一下,楚子乔以为他又要找茬,冷冷的看去,只见他放下筷子似有似无的自语,“那湛蓝一身野性,要是将赤帝吃了,这凤国也不用去了,直接卖身赔狗好了。”
卫修的话让楚子乔一愣,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不过往事的血腥事件历历在目,她又怎能不承认?
再也坐不住的起身跑到了院子,却被院子里的一人一狗,感染的不愿上前打破那一幕短暂的和谐。
阳光明媚的院子里,湛蓝正抱着赤帝在院子里玩耍,赤帝不停的将湛蓝扑倒在地,湛蓝则再起身追赶。
看着湛蓝脸上从来没有过的笑容,楚子乔这才发现,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司赢见楚子乔一直未回,担心的走过来,却同样被院子里的场景吸引,“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楚子乔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却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每个人在想着想将他征服在自己膝下的时候,又有谁真正想过他的感受?在意过他的想法?他是人,不是显耀在身边的畜生。”
司赢想了想,问道,“那么你将他带在身边,又是为何?”他并不否认人类的野心和占有。
叹了口气,楚子乔轻轻的笑了,“我开始也打算将他训练成能伴随我左右的隐卫,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等安定下来,我教他写字,吃饭,正常的走路,等到那时,如果他想要自由,我便给他自由。”
司赢一愣,“那么你的目的呢?”
伸手抻了个懒腰,楚子乔打了个哈欠,“就当是为我杀戮的人生积德吧。”
司赢对于楚子乔的话很是惊讶,他并没有见楚子乔杀过几次人而已,不过对于这个他永远觉得参不透的女孩子,他并没有问为什么。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谁不曾有过过往?谁又不被以前的过往所纠缠?
临走的时候,戚墨竹并没有出来送,而是叫人带给了楚子乔一句简单的话,“定能相逢。”
吧嗒吧嗒嘴,楚子乔没品出中间的味道,索性抛在了脑后,着手解决起了眼前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湛蓝。
不知道湛蓝是和赤帝产生了友情还是什么,总之一向在她身边乖顺的湛蓝第一次耍起了脾气,抱着赤帝怎么也不松手。
路过的齐羽看了看皱了皱眉便上了自己的马,温策也一改来时的奉承样,夹着尾巴上了自己的马车,剩下的卫修冷冷的看了一眼不屑,“果然是……”。
没等他话说完,楚子乔就比他还冷的抬头,“果然怎么?”
气势上被压倒的卫修不甘心的咽了咽口水,转身也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韩彩熹不知道从哪里借的伞,撑着花伞一边给楚子乔遮着日头一边不停的扇风,“官人~~~不如交给我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楚子乔问,“你想干嘛?”
“当然是一针起效~~”韩彩熹说着,当真拿出了自己的针包。
想着那长长的银针,楚子乔怒,“你敢扎他,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狐狸毛?”
两个人僵持着,一道清远的声音插了进来,“还是交给本王吧。”
恩?楚子乔起身看着姗姗而来的戚墨竹,不明白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戚墨竹见她愕然,会然笑道,“进了凤国的疆土,除了受邀的人以外,其他人便不得进去,反正司将军和彩熹都要留下,也不差他一个了。”
额——?楚子乔更呆,怎么越说人越少了……
面具下的戚墨竹拧眉,转眼朝着韩彩熹看去,“彩熹,你还没有告诉她么?”
韩彩熹慵懒一笑,“还没来得及~~”
一滴汗随着面庞落下,楚子乔怒瞪着所有人,“来个能把事情讲明白的!”
……
后来的后来楚子乔就上了温策的马车,看着对面一边写着手中的报告,一边时不时抬头瞄着她的温策,楚子乔郁闷的一脸黑线。
想着刚刚戚墨竹的解释,楚子乔就怒火中烧,什么叫凤国只给了一枚邀请函?什么叫只能让她自己跟着西柳的队伍走?
摸着韩彩熹刚刚给她简单的易容工具,楚子乔真恨不得转身撤退,她一个连妆容都画不好的人让她自己易容,这不是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么?而且插在她脖子上那根能持久变声的针不知道会不会自己蹿动……
不过,刚刚司赢在她肩膀上画的那个图案让楚子乔稍稍放了点心,相信在凤国的里面,一定会有人接应自己才是。
温策见楚子乔一直阴晴不定,想了想终于试探的开了口,“我说柳当家……”
“你闭嘴!”楚子乔咬牙,本来就够心烦的,如果这苍蝇要是再不安分,她没准还没到凤国就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