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屋的跟前,楚子乔稍稍打量了一下,面前一扇门,还有一扇窗,都关的死死的,像是里面有黄金一样。
现在问题来了,是要踹门还是要趴窗。
想她楚子乔前世是杀手,这辈子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也算是柳清然手下的人了,虽然她有点不甘心自己的名字总是被人像是后缀一样的吊在柳清然的名字后面,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要想改变只能靠她自己的兽性大发……
不好意思,跑题了……
反正不管前生今世如何,她楚子乔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偷鸡摸狗的事情也统统找不到她。
所以,决定出来了。
楚子乔大大方方的站在木门前,深深的从丹田汇聚了一股气流,随后眼一闭腿一伸,只听‘嘭!’的一声,刚刚还结实的严丝合缝的木门,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天外不复存在。
一阵灰烟飞起,楚子乔用手挡住了抠鼻,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答,索性提着裙子自己走了进去。
四方见角的屋子一眼可以望到头,楚子乔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厨房里随手可见的锅碗瓢盆,倒是立在屋子中间的一个硕大的炉鼎吸引了她的注意,倾身子弯腰不断的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这个东西很眼熟哎,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子乔上一世的年纪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八零后,而且从她懂事开始就被人抓到了一处进行着秘密训练,为的就是将来能让她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
当时的楚子乔应该算是没什么童年可谈,不过对于西游记她倒是并不陌生,因为当时看管她们这一批孩子的那个中年大叔就喜欢看西游记,总是在清点完她们人数之后,打开盒子一样的黑白电视,聚精会神的看着西游记。
一般的时间,楚子乔都会在看管的小屋子里睡觉,因为训练付出的体力是巨大的。
不过也有特殊的例外她会偷偷透过破墙裂开的缝隙跟着那大叔一起看西游记,可能她那天偷懒或者那天她生病,不过也不知道是那大叔知道她在偷看,还是老天爷故意要耍她,每次她看西游记的时候,总是会停留在孙悟空被仍在炼丹炉里的那一集。
所以与其说西游记对别人是一个整体的电视剧,倒不如说西游记对于楚子乔就是一集。
“你给我住手……!”
一道男子低沉吃力的叱喝声从屋子的一角传了过来,收起回忆的楚子乔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转过身去正想解释一下自己私闯的理由,不想等了半天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就在楚子乔以为是自己听错的了时候,被她踹成几大块的木门板子忽然动了动,随着木门板子忽闪忽闪的起起落落,一只纤柔无骨的白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这个状况,这个场景……
楚子乔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踢门的时候将人家压在了木门下面,带着抱歉的心态赶紧蹲下身子拉住那之手,用力一拽还果真给她拽出个人来。
被楚子乔拉出来的男子先是呆愣的定格在楚子乔的脸上半晌,随后吐着嘴巴里的灰尘迅速起身飞奔到房门的另一边,当看见自己刚刚分好的药材又混在了一起的时候,顶着一张由灰到白,再由白转绿的脸死死的盯着楚子乔。
被灰头土脸的男子盯得一鼻子灰的楚子乔抱歉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屋里有人,这是个误会。”
男子显然不吃她这套,绿着一张面容恶狠狠的依旧瞪着她。
楚子乔见人家除了刚刚那个表情便在没有其他的,无趣的想了想转身就要离开。
那男子见楚子乔有要走的架势,眉头一挑,冷刷刷的开口,“将这里弄成这样就想走?”
楚子乔回头依旧微笑,“我赔礼道歉了。”
男子不屑,“赔礼道歉能当饭吃?”
眼一瞪,腰一掐,“那你想怎么着?”好脾气终于磨没了,楚子乔也来了脾气,她是笑脸也赔了道歉也道了,难不成就是弄乱了点药,还要叫她拿银子赔么?不过就是让她拿银子赔她也没有,有也不赔!
屋子里火药味十足,站在门外的小厮看着屋子里火冒三丈的两个人,吓得连屋子都没敢进就赶紧转身跑掉了。
男子沉默了半晌,在楚子乔以为他面对自己终于泄气的时候,哪知那男子忽然朝着她飞身扑来。
面对气场瞬间全开的男子,楚子乔先是神经一紧,随后感觉到那里不对,忽而只是后退了几步避开男子的攻击,并没有出手相搏。
一般习武之人讲究的就是快很准,以最快的招式将对方制服在自己的脚下,当然太极除外,因为太极主要讲究的是借力打力。
眼前的男子不但没有极其快速的步伐,更加没有狠戾的眼神以及准确的出手位置,用一句通俗的话将就是瞎胡噜,所以楚子乔只是轻微的侧开了一下身子,那男子就失去平衡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见男子再次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的身边,楚子乔有点于心不忍了,怎么说也是自己闯进了人家的地盘。
伸出脚尖踢了踢男子的肩膀,楚子乔问道,“你还好吧。”
男子动了动肩膀,并没有看楚子乔。
楚子乔以为这人是摔晕了,正考虑要不要弯腰扶一把,哪里想到那男子竟然一把拉住她的脚踝,根本没想到男子会用此等下三滥算计手法的楚子乔被男子的力道带着往前倒去。
眼看就要摔在了露出一脸得意的男子身边,楚子乔忽然眼疾手快的抓过男子垫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一切来的太过迅速,导致那男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只感觉身上一层,瞬间金星闪了满眼。
淡淡的药香扑鼻,楚子乔吸着鼻子闻了又闻,虽然这男子样子是灰头土脸的,不过身上的味道倒是很好闻。
回过神来的男子见楚子乔趴在自己身上不但没有起身的意思,还不停的靠近自己不知道在闻什么东西,当下一张泛着青绿的脸再次转变成了淡红色。
“你!你流氓!”
楚子乔一听,有点不乐意了,“我这是正当防卫,怎么就流氓了?”
男子的脸已经从淡红色深入到了紫红色,薄唇大开声音大响,“男女授受不亲,我怎能让你这般轻薄?”
恩?楚子乔一愣,这话为何感觉好像是她说比较合适?
“你聋么?”男子见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子乔依旧没反应,不禁气炸了肺。
楚子乔这种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滚刀肉,你越对她硬实,她就越是比你还要铜墙铁壁。
如果这男子要是开始就好好和她说话的话,没准她不但不会袖手旁观的走人,也许还会一边给着他银子一边任命的帮他收拾被自己弄乱的屋子。
不过这男子却没有一张牌是按楚子乔的套路出的,所以楚子乔干脆故意继续呶着鼻子在男子脖颈四周闻来闻去,看着他一张慢慢退去红润变白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舒爽。
被小厮带着赶过来的戚墨竹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楚子乔笑眯眯的像小狗一样在男子身上闻闻这闻闻那,而那男子不知道是被她压的还是被她气的,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断气。
戚墨竹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面纱轻微抖动了几下,上前两步挨着楚子乔蹲下,淡悠悠的歪头看着她,“你在闻什么?”
楚子乔斜上眼角,当对上那青色面纱才意味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太混了,不过既然已经被戚墨竹撞见,她索性起身老实相告,“药香。”
戚墨竹听闻,同样学着楚子乔一样,饶有兴趣的在那男子上嗅了嗅,他与他认识这般的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身上带着药香,如今经楚子乔一说自己亲身一闻之下,还真是有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楚子乔哪里想到,一直都那么正经的好像政府官员的戚墨竹居然也有这么无厘头的时候,呆愣之下竟然当真起身给他留了个缝隙。
“确实很香。”戚墨竹收回身子,睨了眼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男子,“你再这么压下去,他真的会直接抽搐而死的。”
“怎么会……”楚子乔不信,哪能压一压就死人。
面纱下的戚墨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吐出四个字,“他有洁癖。”
楚子乔一怔,“洁癖?”
戚墨竹点头,“没错,忌女人。”
楚子乔见戚墨竹虽然语气清淡,但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朝着身下的人看了过去,见身下的男子俨然一副要死的样子,哪里还敢停留在人家身上,干嘛提着裙子爬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楚子乔打着笑,“不然我再闻闻,以毒攻毒?”
戚墨竹本以为楚子乔要不就是直接走人,要不就是慌张的赔礼道歉,哪里会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答案?胸腔震动了几下强忍住自己的笑意,招来了小厮先将地上那男子连抬带抱的弄出了药房。
看着被抬出去犹如已经死去了一半的男子,楚子乔有点后怕,这人该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如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