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赢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你一个人就已经够邱公子忙活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的话,估计等你们都好了邱公子就该倒下去了。”
他的话让她想到了昨晚的情景,楚子乔嘿嘿的笑了笑,正在她傻笑的功夫,草屋的木门被人打开,邱镜湖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闻着浓浓的中药味,楚子乔就感觉自己的嘴巴里一阵恶苦,头疼的缩进了被窝里,很是怀念现代的西药片。
“镜湖,咱们不能让我的伤口自然好么?”楚子乔争取一线希望不喝药,反正他曾经也说了她的身子骨强壮的跟头胸似得,估计少喝一顿也没啥大事。
邱镜湖眉眼一抬,端着药碗坐在了床边,“你想让伤口自然好?”
楚子乔忙点头,就差摇尾巴了。
“好吧。”将药碗放下,他伸手就将她的被子掀了起来,“既然你想叫伤口自然好的话,麻烦转过身去,我要将我敷在你身子上的药取下来,反正你是自然好,给你用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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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乔真想爆粗口了,这什么人啊?难道她不吃药了就连敷药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么?
邱镜湖见她怒视着自己,手上动作不停顿,双手卡在她的腰间一个用力,就将她扔趴在了床板上。
“邱镜湖,你欺负我现在是残疾人士!”她暴怒。
“就是欺负你残疾啊!怎么,你奈我何?”他得意。
“邱镜湖,你还是个男人么!”她鄙视。
“是不是个男人,只要我以后的妻子知道便好了。”他轻笑。
“你——!”
“我怎么?”
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凉,楚子乔苦了脸,这厮当真是不打算手下留情了,看着样子真要是卸了她的药膏了。
有药膏都这么疼,更何况是没有呢……
其实她本身并不是很畏惧疼痛,曾经毫无麻醉的情况下她也不是没有给自己取过子弹,只不过那样的感觉虽然是疼到刺骨的,但却是短暂的,当她疼到极限的时候,子弹就已经被拿出来了,哪里像现在这般,明知道疼痛却毫无办法,只能忍着疼痛像是蚂蚁一样游遍全身,不停的在神经蔓延。
邱镜湖其实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可他都将她的衣服掀起来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担忧之下瞧了瞧司赢的眼睛,见司赢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一双放在她腰间上的手顿时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停止了。
她这次受的伤深可见骨,而且他最担心的问题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她的药膏拿下来的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正在他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只听见闷闷的一声哀嚎从被褥间传出,“邱镜湖,别拿药啊,我喝,我喝还不成么……”
听见她求饶的邱镜湖一愣,随即偷笑着将衣服给她盖好,趁着她回头的功夫又将脸拉长了许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每日五次汤药,不喝直接撤了你腰上的药。”
楚子乔刚刚端起药碗的手一抖,低声呢喃了一声,“大丈夫能委能伸。”便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汁喝了个底朝天。
药碗空了,楚子乔的脸皱吧成了一团,闷闷的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嘴巴里的苦涩一直蔓延到了心头。
见她喝光了汤药,邱镜湖与司赢均是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心里都清楚不过她的难受,只不过谁也不嘴上说破罢了。
再坚强的人,也有无理取闹发脾气的时候,有人说这是一种自我克制太久的发泄,也有人说这是心里承受负荷的表现。
谁知道呢……
可能就连现在正在发着脾气的楚子乔,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闹别扭,其实她在现代的生活之中也有过这样,就是和自己生闷气,有的时候可能是任务的艰辛,有的时候可能是不服组织的安排。
不过她倒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无论别扭闹的多大多久,等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坚韧。
用她总是开玩笑的一句话说就是,闹闹别扭有益身体健康,别扭过后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睡了一日又一日,差不多又过了五天的时间,在一个惬意的午后,楚子乔终于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的腰上不再是那么火烧火燎的疼痛,瞧着这几日一直对着她冷嘲热讽的邱镜湖,楚子乔叹了口气,她已经隐忍他很久了,久到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脾气也有这么好的一天。
打个比方,她每天不是要喝四次药么,也就是等于从白天到黑夜她的嘴巴里永远都是苦的,这也就是算了,每每到喝药的时候她还要免不了受一阵子的嘲讽,这就让她很窝火。
“镜湖,你就没点什么甜的东西给我解解苦么?”
“怎么,才受了这么一点小伤就委屈了?你当初跳到翅鳄身上的勇猛劲头呢?”
“那不一样好么……”那是救人啊,这是遭罪啊!怎么能一样?
“也是,你跳下去是为了救美男,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美男脱光了陪你喝药不成?”
“邱镜湖,你够了吧!”
“够么?不够,晚上加一副汤药。”
“什么汤药?”
“清热去火的。”
“你……!”
“怎么?难道怒火攻心了?是不是要我再加一副修心养性的?”
“……”
回想起前几天的生活,楚子乔就是现在都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果然与一个毒舌男在一起的日子是让人比死还痛苦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的伤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马上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大概是知道她今天可以下床了,司赢带着湛蓝也一同站在了一侧,均是静静的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掀开被子,楚子乔打着哈哈,“大叔,不要板着脸,我这不是什么……”还没等到将话说完,她就一个重心不稳的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站在一边的几个男人同时朝着她跑了过来,眼疾手快的司赢最先抓到了她的手腕,轻轻将她一带,她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难道是刚刚复原的关系?还是腿麻了?”司赢下意识的开口询问,将目光转移到了邱镜湖的身上。
邱镜湖面色极为复杂的看着垂下眼帘的楚子乔,薄薄的嘴唇张了半晌,仍旧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子乔摸着自己的双腿,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自己的腿脚她怎么会不知道?刚刚她站不稳的原因哪里是因为酥麻,根本就是毫无知觉……
“镜湖。”她伸手拉住身边一双白皙的手,第一次语气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和我说实话,我的腿怎么了。”
邱镜湖轻轻的闭上了眼眸,等再次睁开的时候才斟酌的道,“翅鳄的舌头上都是一些倒刺,表面看可能只是皮外伤,殊不知那些细小的倒刺会在无形之中刮伤人的神经,你的伤口在后腰的正中,应该是伤到了脊椎骨附近的神经。”
“什么叫脊椎骨附近的神经?”楚子乔平静的问着,声音里毫无波澜,似乎像是问着晚上吃什么一样的随口一问。
“脊椎骨带动的是每个人双腿所有运动的受力柱,很显然你现在却在这里出了问题,所以导致你无法站立甚至是双腿失去了知觉,不过具体的原因我还看不出来,要给我些时间。”盯着她透亮到可以看清自己倒影的眸子,邱镜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像是这般的紧张过,甚至是第一次解剖尸体的时候都不及现在的半分紧张。
司赢的表情沉淀了下来,下垂的睫毛遮住了双眼,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湛蓝虽然不懂邱镜湖口中说的是什么,但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还是担忧的像是小兽般,不停的用脑袋轻蹭着楚子乔的手心。
“都这么沉重干嘛?”楚子乔忽然爽朗的扯起了笑容,“又不是什么绝症,干嘛弄得好像我就要不久告别人世一样?”
“楚子乔……”邱镜湖惊讶的抬眼,却在看见她甜美笑容的那一瞬,心忽然狠狠的一疼,像是被人插进去了一根银针,痛却拔不出来。
“别,别!”瞧着邱镜湖严肃的秀脸,楚子乔一边示意让司赢抱着她上床,一边挑眉道,“你可别哭,我就是死了还想回来接纸钱呢,你这么一哭我哪里还有胆量回来拿钱?”
邱镜湖无奈的叹口气,面色也算是缓和了不少,“楚子乔你就不能说句人话?”
上了床的楚子乔心安理得的靠在床头,“听说过一句话么?生病的是大爷,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好好的伺候着我,直到我好了为止,当然如果我不好的话,你们就要一辈子跟着我了,怎么?有怨言么?”
“我不会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的!”邱镜湖抢在所有人之前脱口而出,却在说出话的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大叔,你们也出去休息一会吧,我睡一觉。”楚子乔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