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子乔只是将现在的场景当成了一个梦,她以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无事可做就当一次好人将那男孩子的面纱捡回来也不错,而且也许还没等她捡回面纱,她这个梦就醒了也说不定。
可是楚子乔哪里知道,她这次又错了,不但错的离谱而且大错特错,所以她知道任命的追着那面纱跑出了好几里地,累得气喘吁吁回到原地的时候,却发现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子乔做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并且说到做到是她觉得是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所以为了这简单的信任,她又不得不看着地上的马车印继续撒丫子奔跑,为的只是能将手中的面纱交还给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当她终于看见那马车的时候,拼出全力大喊道,“等我——等我一等!”
前面的马车在她这句话吼出去以后,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前面,松了口气的楚子乔也终于跑到了马车的边上。
“给你,给你……面纱。”她喘着粗气,已经累得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以为你走了。”他说,低头看着手中的面纱。
“我以为是梦,不过谁知道竟然没醒……”楚子乔懊恼的揪头发。
忽然一阵刺痛的感觉有着心脏传达到四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楚子乔赶紧朝着男孩子挥了挥手,“再见吧。”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远了。
一直跑到了树林,见四处无人,她才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她身体的疼痛已经扩散到了每一处肌肤甚至是每一个细胞。
四肢逐渐使不出力气的楚子乔倒在了附近的树林里,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省人事。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一个幽魂,就好像是走进到素白的梦境里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楚,可她偏偏什么都碰触不了,只能看着身边的人和事物。
看了看四周,她才发现,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虽然算不上华丽,不过周围干净整齐倒也算的上是书香之房。
此时内屋里的床上坐着一个看似二十左右岁的女子,好像在心细照顾着床上的什么人,背对着楚子乔让她无法看清楚那女子的脸。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子里,“夫人,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一队人马来到了前厅,说是炎阳国来的。”
坐在床边的女子身形一顿,随后回过了头,“老爷呢?”
“老爷去了皇宫。”
“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头是什么时候走的,楚子乔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正将床上的小人扶起来的那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拥有着倾城的绝色,精致的容貌,长发简单的盘成一个鬓在脑后,却不失与身居来的高贵淡雅。
对于这个女人,楚子乔可以说是很熟悉,熟悉到她此时此刻见到她都会一阵莫名的心疼,因为这个女人是她重生后唯一的亲人,也是那个骗的自己的最深的人,就算是现在,楚子乔也没有忘记寻找她,这个她这一世的母亲——楚夫人。
“乔儿随为娘去瞧瞧前厅的人吧,大夫说了,多运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楚夫人眼光似水,轻轻将床上年幼的楚子乔搀扶了起来。
床上的楚子乔乖顺的点了点头,在楚夫人的搀扶下,两个人一同出了屋子。
飘在一处的楚子乔脑袋里除了问号就是问号,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脑袋现在乱糟糟的?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已经消失在屋子里的母女,楚子乔赶紧紧随其后,跟着她们一起来到了楚将军府的前厅。
到达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坐了几个人,飘进屋子里的楚子乔打量了一圈,在那成年的几个人中间,竟然有她前不久帮忙捡回面纱的那个男孩。
那男孩在看见年幼楚子乔的一瞬,小小的身子好像僵硬了一下,随后他的身边站起了一位中年男子,朝着楚夫人拱了拱手,声音里满是客气,“楚夫人,我们是来自炎阳国的使者,这次受耀帝的邀请前来游玩,现在暂住在柳王府的府上。”男人说着弯腰走到那男孩子的身边继续说道,“这位是我们炎阳国的小皇子。”
看到这里,楚子乔心里一惊,似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好像又糊涂了什么。
楚夫人依旧的好脾气,温柔婉转的一笑,“原来是炎阳国的皇子与使者,不过老爷现在不在府上,想来是让皇子白跑一趟了。”
男子还要说什么,却见艳阳国的皇子站起了身子,很有礼貌的朝着楚夫人谦逊问道,“夫人,我能去看看那边的女孩么?”
楚子乔一楞,随着他的所指有些惊讶,“乔儿?”
小皇子点了点头,“恩,我想和楚子乔说几句话,前几日她捡到了我的面纱,我是特意登门道谢的。”
楚夫人虽然满心的疑惑,可是孩子之间的事情她能说什么?只好笑了笑转身将坐在不远处的楚子乔拉了过来,“既然是你们俩个之间的事情,你们就慢慢的谈好了。”抬起身子招呼着小皇子身边的使者指了指院子,“不如几位随着我去万花园的凉亭一坐,现在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
跟在皇子身边的男子知趣的随着楚夫人离开了前厅,当前厅里只剩下了他与她两个人的时候,飘进屋子的楚子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皇子垂眼看着那个闪躲他目光的小楚子乔,微微张了张嘴,声音浅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那日谢谢你捡回我的面纱。”
小楚子乔懦弱的目光中带着一眼可见的疑惑,声音也是极浅,“我没有……”
不知道是小楚子乔的动作还是话语让小皇子好像看出了什么,呆愣了半晌不再言语,再次抬眸的时候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转身就要离开。
“我能问问你叫什么么?为什么会来找我?”可能是小孩子的天性多疑吧,小楚子乔看着他的背影,失声问道。
“戚墨竹。”淡淡的三个字从口中发出,小皇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厅。
听着这几乎让人听不到声音的三个字,楚子乔犹如雷击,似乎浑身血液倒流的直冲大脑,让她失去了思考一切事物的能力。
黑暗再次来袭,楚子乔苦笑了一笑,她这是要醒了么?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是满满的忧桑占据了心房……
“丫头……”
“死女人……”
“楚子乔……”
意识慢慢回归到一个点上,楚子乔睁开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入眼便是一脸担忧的司赢与正在拿着银针往她身上扎的邱镜湖。
“丫头,醒了?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她睁开眼睛,司赢语气里是担忧的。
楚子乔笑着摇了摇头,抬眼看着邱镜湖手中锃亮的银针干巴巴的开口,“镜湖,能不能不让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么锋利的东西么?”
邱镜湖眼里的关心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头一低针一扎,糯米一样的声音传来,“嗤,难道你没有手拿过兵器?在那里装什么善良人士?”
楚子乔头疼的呲牙,哪里有闲工夫和他拌嘴,放软了声音道,“是是,你善良,你良心大大的有,恳请邱神医手下留情吧。”
邱镜湖哪里见过她低头的时候,手上一个哆嗦,失了下针的力道,顿时疼的楚子乔呲的红色牙龈都露了出来。
“镜湖啊,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啊……”楚子乔哀嚎,真的很疼啊!
掩饰住自己的惊慌,邱镜湖扎下了最后一根针,“是你自己欠扎。”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看着被他摔的咣当作响的房门,楚子乔悲催了,她啥都没说怎么就欠扎了?她又不是受虐体,干嘛每次见了她就一副要扎死她的样子。
司赢勾起唇角将楚子乔扶起来靠在床上,拿起身边的药丸放在她的面前,“邱公子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小孩子心性么……
楚子乔拿起眼前的药碗吞咽着碗中浓稠的药汁,也不知道是药苦还是她的心苦,总之她觉得她现在苦的想哭……
放下了手里的药碗,楚子乔叹了口气,“戚墨竹呢?”祸事她已经闯下了,逃避也不是个问题。
司赢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长辈的怜爱,“为了这次那女人将你移魂的事情,屏岚王爷用自己做药引子将定神的药想办法让你吃下,现在在隔壁静养,想来一时半会是醒不过了的。”
药引子么?楚子乔心里又是一疼,原来那颗药是为了能定下她魂魄的药,怪不得戚墨竹前面要做足那么多的前戏,就是为了能让高凤琴失了戒心,好将自己保住。
“一会你自己再睡一会,我带着湛蓝去附近的干粮店买点路上的干粮,现在这店里老板娘无故失踪,店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恐怕暂时要咱们自己解决温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