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宇文博律便从华清池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手中还牵着一身着白衣美若天仙的女子。
苏洵明显一惊,望着宇文博律和身边的女人说不出话来了。
这怎么可能……这华清池中怎么可能有个女人呢?真的太诡异了。
只见那女子眉宇间带着一抹妖气,美虽美矣,可怎么说都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苏洵也免不了担忧。
“皇上,这位是……”
苏洵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偷眼去看宇文博律的神色。
只见宇文博律笑着将那美人入怀,不着痕迹的道了句。
“她是国师为朕觅得的狐仙,朕打算封她为贵妃,已确保国运昌隆。”
宇文博律一边说一边亲昵的勾了勾罂粟的鼻尖儿,只感觉这个女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仿佛能勾了他的魂儿,只要他靠近,身体便不受控制,想要狠狠的要她。多少遍都不够。
“皇上……”
罂粟娇滴滴的拉下宇文博律不规矩的手,委屈至极的偎在了他的怀里。
“您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我带出来,一定会找来文武百官的反对的。不如,我还是回华清池吧!”
罂粟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儿。
“罂粟还是不要给皇上添麻烦了。我这就回华清池去……”
“不许回!”
宇文博律双手并用的抓牢了罂粟,生怕她再次化成一缕烟儿消失掉。
“朕是大齐国的皇上,身为皇帝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护好吗?”
宇文博律朗声笑道,随即牵着罂粟的手进了乾清宫。完全没有看到不远处,狄元澈那淡笑着的身影。
“国师大人,咱不去见皇上了?”
小陈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不用去了,回国师殿吧。”
狄元澈爽朗的笑了笑,狄灵飞果然是可塑之才,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既然事情如此顺利的话,那么……就等天亮吧。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该歇歇了。
狄元澈觉得自己应该疲劳了,可是躺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习惯国师殿这大得不像话的床吧。
天已经蒙蒙亮了,狄元澈却完全没有入睡的意思,所以干脆批了件衣服,到廊檐下望天。
可是狄元澈刚刚站定,便看到血红低空划过,向着她飞来。
“血红?你怎么来了?我没有叫你啊……”
狄元澈笑眯眯的和血红说着话,手轻轻的拂过榻光亮的羽毛,忽然间摸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血红的腿上绑着东西呢!
有人送信给她?
不可能啊,血红是她向外送信用的信鸽,只认她这一个主人,没有帮其他人送信给他这一功能啊。
越想越不对劲,狄元澈随即飞速的扯下了血红腿上的信札。
一打开,狄元澈便重重的舒了口气,只感觉原本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落回原位。因为这信是宇文长勋写给他的。
看清上面的字迹,狄元澈只能无语的挠了挠头。
“你现在一定在想为什么血红能帮我送信吧?哈哈哈,不告诉你理由,等我回去。”
狄元澈将信纸折好轻轻放在怀里。
如果宇文长勋有这闲情逸致写信给他的话,足以证明到目前为止,在路途上他是平安的。
现在只等那个家伙到达吴国去了。
天亮早朝,桓国公并没有上朝,此时的桓国公府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仅如此,此次桓国公还卷走了他所掌管的户部账面上所有银两。
宇文博律勃然大怒,就在这个时候,长生宫传来了消息。
戴丽双上吊自杀了。
宇文博律弄不清这个中缘由,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哪一环出了错。只是觉得怒火中烧,有气没地方发泄的怒火中烧。
就像他筹划了良久想要给戴家重重一击,那一击却打在了棉花之上。
朝堂中,宇文博律大发雷霆,立刻派武令妃的父亲武将军带兵捉拿桓国公一家。
宇文博律虽然宠爱罂粟,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给她位份。他打算找一个合理的时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不动声色的送罂粟登上高位。
所以便将罂粟安顿在了乾清宫内殿之中,找了两个得力的宫女低调的伺候着。
乾清宫内还养着一个女人的事儿被宇文博律下令封口,如果有人敢将此事传出去,杀无赦。不过只是一天,罂粟便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宇文博律最宠爱的女人。
乾清宫内殿中。
罂粟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忽的招来伺候自己的宫女小碧。
“快帮我把脑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摘掉。”
“是。”
梳妆台前,小碧对着铜镜帮罂粟摘下她发间繁复的珠翠,那乌黑的发丝只用凤簪松松的挽起一半。
腰带,外襟,沉甸甸的烫金祥云长袍一件件褪去,只换上一件最为简单的白色纱质寝衣。
白衣似雪,乌黑的发丝倾泻在腰际,好一个出尘的美人。
与昨日在华清池中的扮相一模一样。
罂粟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眼波中立刻荡漾起一闪而逝的凌厉。
她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勾引住了宇文博律,至于后面的戏码,她也是越来越期待了。
“主子,赎奴婢直言,现在还是白日,您万万不可穿着寝衣面见圣驾啊!按照这宫里的规矩,宫中女子是不可在白日中身着寝衣的,这一会儿皇上过来……”
罂粟转身轻轻握住了小碧的手,力度不大却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无妨……皇上就喜欢我这么穿。”
被罂粟这么一说,小碧立刻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垂下头去不再多言。
想到马上就要强颜欢笑的去应付宇文博律,她便觉得恶心无比,如同癞蛤蟆趴在了脚面上让她作呕。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她能借助宇文博律的手去毁掉狄慧明的那一天。
罂粟拖着寝衣的长摆慢悠悠的向外厅走,袖子中的手用尽全力的紧握着。她慢条斯理的坐在美人榻上,眸光潋滟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在不知不觉中,那折断了的指甲便刺伤了她的手心儿。
“主子,您的手伤了。奴婢这就去拿药箱帮您包扎。”
被小碧这么一提,罂粟才看到自己指尖的血。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由着小碧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帮自己擦拭着伤口。
小碧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虽然这是她第一日来乾清宫的内殿伺候。可是却也弄得清这个中的厉害关系。既然宇文博律会便眼前这个女人偷偷养在内殿,更可见得这女人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她便小心翼翼的拍起马屁来。
“主子,别的小碧不敢说,但凭您这番姿色,这后宫中所有女人都是比不上的,皇上最疼的肯定是您。虽然您现在没有位份,皇上这一定是在帮您寻找时机呢,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扶您往高处走的。”
“小碧!”
罂粟适时打断了小碧的话,面无表情又看似漫不经心的斥责了句。
“皇上自然会有皇上的决断。我之所以住在这里图的可不是什么高位呢……小碧,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罂粟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依稀听到了宫门外整齐的仪仗声以及脚步声。
是宇文博律来了。
罂粟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狄元澈告诉她的话。
“要用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安心的做个天真可爱、不问世事的女子。要让宇文博律对她的身子痴迷,只要这样,这个生性多疑的男人才会渐渐卸下心房。”
既然狄元澈那么说,那么她便会坚定不移的那么做。
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因素对于狄元澈说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
端着这张漂亮的脸,做个天真可爱的女子又何妨?
只要可以毁了狄慧明,毁了狄惠生,让她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罂粟明明听到了太监的通传声,可却依旧没有起身见架的意思,歪在榻上合着眼睛假寐,让小碧帮她裹着断了指甲的手指。
狄元澈说过……欲擒故纵对于宇文博律来讲是个大招。
既然要做勾引住这个男人,那么就从任性开始吧……
宇文博律进了门,看到的就是一身白衣显得羸弱不堪的罂粟,他丝毫没有觉得她的装扮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被罂粟此刻的美色诱惑了双眸。
抛开一切不提,单是罂粟这美丽的皮囊便能成为降服宇文博律的毒药,经过狄元澈的调教,她已经不懂得要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了。
沉下声音,宇文博律轻声吩咐小碧,“把药给我,别吵醒你家主子。”
小碧自然知道罂粟没有睡着,可她一向聪明,自是知道主子假寐的意思,连忙压低了声音,将药瓶放下,领着宫人们撤到了厅外去。
罂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宇文博律握住了,那双大手此刻正温柔无比的帮她上药。
罂粟既恶心又厌恶,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她早已下定的决心。
“痛……”
一声类似呓语的低呼从那诱人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便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宇文博律抱了起来,紧紧的拥在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将自己弄伤!你难道不知道朕会担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