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怎么能够罢了!这不是一般二般的事情,这是……”
云嫔抢着说道,几乎是想要现在便去宇文博律那里帮贤妃讨回公道。
可是见到云嫔这如此激动的模样,贤妃脸上的神色却更加难看了。
“云儿,被皇上临幸了一晚后,你便和皇上亲近了这么多?”
贤妃冷着声音问了句,眼底却依旧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深昏暗,“皇上是何许人也,按照他的心计和城府,狠心和毒辣,如果他知道自己后宫中的女人被人占了便宜,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他也不会留下我的性命了。”
贤妃幽深的叹着气,手指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
可是听到贤妃如此说宇文博律,云嫔却又下意识的不悦了起来,几乎想都没想便为宇文博律反驳。
“皇上不是那样子的人,你不要误会!什么狠心毒辣,什么心机城府、他……”
“他什么他?你不会只是和他睡了一夜,又怎么会知道宇文博律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贤妃怒气冲冲的吼了句,本来脸色便是异常难看,此时动了怒,唇瓣便愈发的惨白了。
“是、我是不如你了解他,可是你也不能那么说他,他是皇上,是九五至尊,是……”
“所以你就爱上他呢?”
贤妃强大精神的低吼了句,眼睛中却尽是晦暗,近乎于失望。
她从没有想过与自己相守相伴走过十一年道路的云嫔会在一夕之间变成如此,云嫔,竟然已经开始为了维护宇文博律而反驳了她的话。
贤妃长叹一口气,怪不得昨天晚上她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感,她的预感很少出错,比如昨天晚上的时候,她之所以会喝酒,无非就是因为冥冥之中预感到或许云嫔会在与宇文博律的这次欢好过后而变了,她不怕别的,她只怕云嫔会丧失掉这份爱她的心,而爱上男人。她们两个这十一年来的相依相伴,不能被宇文博律毁成灰烬啊。
贤妃猛然一抽鼻子,一把拉住了云嫔的手。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宇文博律了,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男人了?”
贤妃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呐喊,她一手虚弱的撑着床边另一只手紧紧的箍着云嫔的手腕,似是想要将这个 女人的手捏碎那般。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爱上宇文博律了!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变心了……”
贤妃的两只眼睛无力的大睁着,几乎是濒临疯狂的想要从云嫔的脸上察觉到几抹蛛丝马迹。云嫔那么单纯,她的情绪一向藏不住的。
“我没有。”
云嫔低低的道了一声,随即便将头转了过去不想再看贤妃的表情。
“还敢说你没有?你现在这副表情就是有!”
贤妃猛然将云嫔抱在怀里,霸道强势的就要去吻住云嫔的唇瓣。然而她这突如其来的霸道和急切却让云嫔没来由的害怕了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想要推开贤妃的桎梏,只不过却被抱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
贤妃低吼了一声,大睁的眼睛中却都是绝望。
“你是我的女人,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女人啊!”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前莫名其妙的便出现了狄元澈的脸,昨夜,在他狠辣的让那些男人折磨了她两个时辰之后,在她整个人狼狈不堪,身躯残破的时候。
狄元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他的眼底全部都是冷漠,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再看一个卑贱不已的下人。
狄元澈冷着声音说,“皇上的性格你应该都懂,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善待一个人,今日他招幸了云嫔,自然是有利可图,你等着吧,很快,你心爱的女人就会背叛你了!”
当时贤妃并没有表现出恐慌,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她到底有多么害怕。
她害怕狄元澈说的一切都变成真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眼中云嫔到底有多重要。
十一年,这十一年的年头真的太长了。很多人都说她性子冷清又孤傲,不擅长与人交流,实际上那不过都是她的保护色罢了,她佯装着自己的冷淡,无非是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直到……她在王府中遇到了云嫔。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入了王府便是宇文博律的侧福晋,只不过她的父亲在她刚刚成亲没几日的时候便战死沙场了,她对于宇文博律没有什么助力,可毕竟也是娶了她,总不能把她送回去。她和宇文博律的感情算不上火热也算不上冷淡。在王府的时候,宇文博律每个月都会来他这里坐坐,两个月左右会在她这里留宿一晚,然而每次与那个男人欢好,她却完完全全的提不起兴致,贤妃甚至以为,是因为自己并不爱他所以才会如此……
直到云嫔进了王府,来到她的园子里做格格。
然后,贤妃那清冷的世界观,仿佛在那之后便斗转星移了。是的,她对宇文博律确实是没有感觉的,她这些年来也一直性格冷清孤傲,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如若遇到,就好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只有沉沦恣睢的份儿。
在云嫔来到她身边的日子中,贤妃从没有觉得过这个单纯的女人时累赘,也从不觉得她的单纯会给自己带来困扰,她只是安安静静的断绝掉了自己的恩宠,当然,她也断绝掉了云嫔一切的恩宠。
贤妃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一向是个强者,纵使她只是个女人,在云嫔的面前却是依旧的霸道强势。
“你弄痛我了,你快放手啊!”
云嫔一边挣扎着一边拧着眉头拍打着贤妃的肩膀,却很难掩饰住她眼睛中那一闪而逝的嫌弃。
“女人,你竟然变心的这么快……”
贤妃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说给云嫔听,只是面无表情的疲惫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下一秒钟,取而代之的便是更为生猛的狠辣和桎梏。
“就因为这一晚上你就变心了?不就是因为宇文博律有那个劳什子的物件能让你爽吗!如果你想要我也能给你!”
贤妃的眼睛中尽是狠戾,她赤身用力将云嫔压倒在床上,刚刚还是虚弱无力,可是突然之间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云嫔自然也被贤妃这阵仗吓到了,她不停的挣扎着,求饶着,眼前这份羞辱完全已经超出到她的想象,尤其是在昨晚被宇文博律如此温柔如水的疼惜过后,眼前的贤妃便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
云嫔的胆子本来就小,这下子便更加害怕了。
她下意识的便开始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无助的抽噎着鼻子,此刻的云嫔已然濒临崩溃了,很多事情都在以光速按照出人意料的方式发生着。
好像昨夜和宇文博律在一起时的那抹愧疚全部分崩离析,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了吧。
此刻云嫔一边抗拒一边不停的摇着头,“你放开我,放开我啊,你这个疯子……”
就在云嫔声嘶力竭的呼吼的时候,贤妃忽然间像是缓过神儿来了似的。
她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这情绪早已失控的云嫔。
“是啊,我是疯了。”
贤妃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睛中的光火就好像是熄灭了,随即又很快扬起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狠辣。
她绝对不可以让狄元澈说的那些成真,绝对不可以。
贤妃猛然松开手,纵使是一脸痛苦和纠结却还是放过了云嫔并没有继续伤害她。现在的情况,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云嫔离开她,所以在那之前……
贤妃的脸上猛然划过一丝算计,不,她不可以让狄元澈说的话成真,更不能让狄元澈说的话应验,她是不会给任何人看她笑话的机会的。
贤妃拖着疲惫的腰身从云嫔的身上挪开,重重的躺了回去。
原本还在挣扎着抗拒着的云嫔在看到贤妃忽然间放过自己之后,煞白的脸色才算是有些微的好转。
她惊魂甫定的拍着胸口,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
她面无表情的环视四周一圈,见贤妃这寝宫中四下无人,想到刚刚自己差点被贤妃就地正法,她便觉得心口闪过一抹恶寒,“你这宫里的人呢?怎么不见她们在身边伺候着?”
云嫔虽然问的漫不经心,可不代表贤妃这个听者无意。
从前的十一年中,她和云嫔相依为命,害怕两个人之间的空间被人打扰,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让下人们在殿外伺候,这本来就是她们二人都习惯了十一年的事情,云嫔怎么会突然间说这个?
想到这里,贤妃的脸便更加难看了。
“怎么,现在你得了皇宠,不习惯周围没有人伺候了?”
“你就非要这么尖酸刻薄的说话吗?”
话到此处,云嫔也忍不住开口反抗了,“皇上宠幸我也不是我自己能够选的,你总是在这里发神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