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来应该方夫人问,女人之间总要好交流一些。
但方夫人已经过世了,家里又没有别的女人,他又着急抱孙子,所以才问起孩子的事情,却并没有问出个结果来。
楚俏俏听见方浩然那个那个了几次,她不知道方浩然想问什么,但她也不敢问,害怕方浩然说的是和孩子有关的事情,那她就真的无从答起了。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不说话了,客厅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方浩然解释:“我问孩子的事情,是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我也好早点准备!”
“结婚?”两人一起喊起来,又同时摇头:“不,我们不结婚!”
“不结婚?”方浩然看住他们:“不结婚那孩子怎么办?”
“哦,”方少川忙解释:“我们的意思是,现在不忙结婚,因为她……俏俏还没有思想准备!”
“这要什么思想准备?”方浩然不以为然地说:“既然有了孩子就结婚,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爸!”方少川害怕老爷子来个“我决定了,某天某天你们就把婚事办了”,赶紧打断他:“我和俏俏商量商量再决定!”
“还商量什么?”方浩然说:“有了孩子就结婚,生下孩子我好早点抱孙子……”
方少川急忙保证:“爸,您放心,我保证您能抱上孙子,好吧?现在跟俏俏说结婚的事情有点突然,等我劝劝她再说!”
方浩然也意识到自己显得太急迫了,于是点头,慈祥地对楚俏俏说:“不着急,你们慢慢商量,慢慢考虑,不过要小心保胎,可别伤着孩子了。”
他又回头对方少川说:“少川,你马上就做父亲了,要学会照顾俏俏,对她好一点,以后不准再在外面鬼混,如果俏俏有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方少川说:“你不是怕她有事,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吧!”
“兔崽子!”方浩然骂道:“俏俏是我儿媳妇,孩子是我孙子,哪一个不重要?”
他又对楚俏俏说:“俏俏,以后少川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好的,谢谢伯父!”楚俏俏甜甜地叫了一声,不时失机地说:“伯父,我今天晚上想回我家去,可少川不准我回去,还威胁我……”
方少川对着她直瞪眼,他知道楚俏俏想说什么,她就是想再次逃脱,而这一次逃脱还公然想寻求老爷子的庇护!
方浩然看着方少川:“兔崽子,你有没有威胁她?”
方少川狡辩:“我哪有威胁她,我是舍不得她嘛!”
“舍不得!”方浩然想骂他两句,又忍了,毕竟楚俏俏第一次到家里来,他不好当着楚俏俏的面骂方少川。
方浩然便转头对楚俏俏说:“他留你是因为舍不得你,呵呵,你们年轻人感情好,这个我理解。”
楚俏俏生怕方浩然要她跟方少川住在一起,急忙说:“可我今天晚上回去还有事。”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楚俏俏胡乱编理由:“是这样的,我的同事家里来了客人,她那里住不下,她说今天晚上来跟我挤一挤,她没有我的房门钥匙,我不回去她就进不了门。”
方少川说:“这还不简单,她不会去住宾馆吗?”
方少川自然知道楚俏俏在撒谎,这女人撒谎就像喝粥一样容易,眼睛一眨都不眨就能编出一个逼真的谎言来!
楚俏俏挖了他一眼,说:“我们这种穷人,哪里舍得住宾馆啊?住一晚上的钱买成菜要吃几天!”
方少川说:“真抠门!”
方浩然看方少川一眼,说:“你懂什么,俏俏说得对,节约是一种美德,像你这样奢侈地花费,家产再多都不够你挥霍!”
方少川不吭声了。
如果在往天,父子俩在一起呆这样长的时间,只怕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也许方少川早就摔门而出了!
今天大约多了一个女人的缘故,父子俩都尽力克制着自己,没有人发火。
这在方家来说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
要知道,这五年来,方家父子不见面就算了,一见面准会吵个天翻地覆,直到方少川摔门走了才会清静。
方浩然说:“既然俏俏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失信,那少川把她送回去。”
楚俏俏忙说:“他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方浩然关心地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少川送你也是应该的。”
楚俏俏不好再说什么了。
方浩然对方少川说:“你早点送俏俏回去,别让她的同事久等。”
两人于是站起来和方浩然告辞往出走。
方浩然又对楚俏俏说:“俏俏,有空就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很久都没有人和我聊天了。”
楚俏俏听见这话感觉心里有点发酸,她看了方少川一眼,心说这是什么儿子,就让他父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家里,也不陪他父亲说说话。
楚俏俏答应着说:“我有时间就过来看您!”
两个人走出来,方浩然一直跟着送到楼梯口,然后目送他们下了楼梯。
楚俏俏下完楼梯又回头看了方浩然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在A市赫赫有名的商界强人是那么孤独和寂寞!
方少川也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没有楚俏俏那种感觉,男人的感觉总是更直观一些,只会看表面,不肯探讨心理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只觉得五年来从来没有看见父亲有这么亲切的时候!
知道他们回来了,他站在楼梯口迎接,他们走的时候又把他们送到楼梯口。
方少川在心里暗笑,老爷子想孙子想疯了,如果他知道楚俏俏肚子里根本没什么孩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楚俏俏又向方浩然打了一声招呼:“伯父,我们走了,您回去吧,我有时间就过来看您!”
方浩然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看见楚俏俏身上掉了个东西,忙喊:“俏俏,你东西掉了!”
楚俏俏和方少川也同时发现了,方少川装着无意识地踢了一脚,把那个布娃娃踢到前面去了!
楚俏俏吓得脸红心跳,说:“哦,是我扔了张纸巾!”
幸好天已经黑了,路灯虽然亮着,又被他们的影子背了一些光,方浩然没有看清楚是从楚俏俏的衣服里面掉出来的,也没看清是什么。
两人走到前面,楚俏俏弯腰拾起布娃娃,想起刚才吓了一跳的狼狈,咯咯咯笑起来。
方少川伸手将她的脸狠狠一拧:“你还笑得出来,你看你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楚俏俏奋力打他的手,一边打一边骂:“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方少川揪紧了,楚俏俏打不掉,方少川骂道:“你还有理是不是?你再说是我惹出来的!”
“本来就是你!”
“你再说!”方少川用力拧。
楚俏俏痛得快掉眼泪了,骂道:“要死了,还不放手!”
“求我!”
“方少川!”楚俏俏被他拧得脸歪到半边去了,说话都说不清楚,痛得忍无可忍。
“啊——啊——啊——”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
楚俏俏的叫起立刻吸引了帮佣们的注意,到处都有人探头探脑地看他们。
方少川吓一大跳,慌忙放开,将她一把抱过去,用手捂住她的嘴,吼道:“你叫什么!”
楚俏俏的脸被他揪得通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骂道:“你要死了,用那么大的劲揪人家,我这是脸,是肉长的,揪起来会痛的!”
方少川说:“你的脸皮这么厚,会知道痛吗?”
楚俏俏说:“那你的脸比我更厚,揪起来是不是更不知道痛?”
楚俏俏说着,已经伸手过去狠狠拧了他一把,然后飞快地跑了。
方少川被楚俏俏偷袭了,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楚俏俏,你最好乖乖给我过来,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会要你吃尽苦头……”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方少川拿出手机看见是父亲的号码,只得停止骂楚俏俏,先接电话。
方浩然在窗口看着他们往车库走,然后看见方少川拧楚俏俏的脸,他本来以为两个人在闹着玩,却听见楚俏俏啊啊啊地尖叫,然后楚俏俏跑了。
他一见楚俏俏跑就紧张起来,赶紧给方少川打电话。
方少川打开接听键叫了一声:“爸,还有什么事?”
楚俏俏停了下来,听见方少川接电话叫爸,知道是方浩然打来的,她走了回来。
方浩然骂道:“你在搞什么?俏俏怀着孩子,别追赶她,万一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如果把孙子给我弄没了,我跟你没完!”
楚俏俏赶紧抢着告状:“伯父,少川不送我回家。”
方少川狠狠瞪她一眼,急忙说:“没有,我跟她开玩笑的,我这就送她回家。”
挂了电话,方少川看着她:“不上车,还在等什么?”
楚俏俏说:“你连车门都没有开!”
方少川一回头,看见他的确还没有开车门,不由又狠狠瞪了楚俏俏一眼。
从和这个女人认识以后,方少川发觉他染上了丢三拉四的毛病,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染上的。
他掏出钥匙打开车门,楚俏俏爬上了车。
方少川载着楚俏俏出来,一路往前驶去。
走了好一会儿,楚俏俏发现不是回她住的地方,冲着他说:“喂!你要往哪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