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俏楞了好一会儿,眨眨眼睛说:“哦,我没有想起这个!”
“没有想起,你那脑袋装的就是豆腐渣,笨得要死!”
“你才笨得要死!”楚俏俏回敬道。
“吵什么吵?我问你娃娃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娃娃在哪里?”楚俏俏纠正道:“不是我在吵,是你在吵好不好?”
“还不去找!”方少川抬手又敲了她个栗爆。
楚俏俏痛得直揉头,火冒三丈地吼:“方少川,给你说了我这头是肉长的,不是草包的!”
知道方少川要说,她先抢着说了。
方少川的手又来了:“还不去找是不是?”
楚俏俏忙不迭地躲闪,嘴里叫道:“我到哪里找?到哪里找?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偏来扮什么孕妇,都怪你!”
“你还有理了?”方少川伸手再敲她。
她抱住头,方少川改敲为揪,拧住了她的脸:“是谁跑到酒店来搅了我的好事?
“那是我相亲的对象,是老爷子钦定的方家未来儿媳妇!
“你装成个大肚子跑进来,口口声声说怀了我的孩子,把老爷子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给轰走了,我不抓你顶缸抓谁?”
“啊?真的假的?你那是相亲?”楚俏俏吃惊地问。
“不是相亲,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泡妞?”方少川没好气地说。
“你又没有跟我说你在相亲!”楚俏俏嘟着嘴说。
现在得知她把方浩然亲自选定的儿媳妇当成方少川的泡妞对象轰走了,她这心里挺不是滋味。
我英雄救个什么美啊?怎么会弄巧成拙了?
方少川说:“你有问过我是不是在相亲吗?”
楚俏俏翻翻白眼,这两人讲道理还真是讲不通。
方少川在她的头上连连拍打,拍得楚俏俏的头鸡吸米似的不停地点,吼道:“还不找!还不找!还不找!”
“好了啦!别打了!我在找啦!”楚俏俏用力打开他的手。
一边找她一边继续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况,同时嘴里念念有辞:
“我们把紫佩送回家,然后你就疯了一样地开车,把我摇晕了,我的五脏六肺都摇松了,这布娃娃还能不摇落?
“哇!幸好是布娃娃,如果是真娃娃,照你那样开车,只怕也会给摇掉。
“那就麻烦了,那肯定肚子会痛死了!”
方少川听见她一个劲地念叨,又好气又好笑,吼了一声:“找到没有?”
“吵什么啊?没看见我正在找吗?”她抬头看他一眼:“喂!你也找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娃娃!”
“难道说那娃娃还是我们两个人的?”
楚俏俏正吵吵着,惊喜地叫起来:“哎!找着了,在你脚下面,你让开,我拿出来,让开啊!”
那布娃娃果然是昨天晚上被方少川开车玩高速漂移的时候给摇落了。
楚俏俏拿出布娃娃,一边往肚子上塞一边说:“这要装多久?太麻烦了,万一哪天忘了塞布娃娃怎么办?”
“你敢忘!”方少川将她推倒在座椅上帮忙塞。
“这有什么不敢忘的?我刚才还不是忘了?”楚俏俏岂有此理地说。
方少川没理她。
楚俏俏又说:“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总不可能过两个月还是用这个布娃娃吧?”
“那就换个大点的,你记得下午去买一套,从小到大的全都买回来!”
“啊?那这也太可笑了吧?再说,装到九个月应该生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从肚子里抱这么大一个布娃娃出来?”
楚俏俏一边说一边比划,然后她想像着生孩子的时候,方浩然看见抱出来的是一个大布娃娃,一定会吃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
想着那样的场景,她哈哈大笑起来。
方少川在她头上一拍:“傻笑!”
楚俏俏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方少川,我说真的呢,你不早点想办法,难不成临时抱佛脚?”
方少川说:“想什么办法?你想!”
楚俏俏拧眉苦思了一会儿,说:“那只好这样,假如哪天忘记带布娃娃了,我就说娃娃没有了,如果你爸爸问是怎么没有的,我就说是你开车太快把他摇掉了……”
“楚俏俏!”方少川揪住她的衣襟,将她一把抓过来,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你如果敢跟老爷子说娃娃没有了,我要你好看!”
楚俏俏吓一跳,两手拼命拉扯他的手:“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快放开!”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方少川仍然恶狠狠地瞪着她。
“听见了!听见了!你先放手啊!”楚俏俏忙不迭地叫喊。
方少川将她一推,楚俏俏仰倒过去,急忙又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那总得想个办法啊!”
“办法我来想,你先不要暴露!”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回到楼上,楚俏俏看见方浩然,又叽叽喳喳地讲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笑话来。
吃过午饭,方浩然就叫方少川带楚俏俏去看他母亲,楚俏俏立刻问梁紫佩:“紫佩,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梁紫佩犹豫地看看方少川,又看看方浩然。
她没少跟方少川去祭拜方夫人,但现在方少川带楚俏俏去看方夫人的意义不一样,表示方浩然已经承认楚俏俏是方家的未来儿媳妇,想让方夫人也知道。
不等梁紫佩拒绝,楚俏俏就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走嘛,走嘛,我们一起去嘛!
“你不是说你从小就认识伯母吗?那去看看她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方浩然说:“紫佩,你如果没别的事就跟他们一起去看看你阿姨吧,跟俏俏也有个伴。”
梁紫佩答应了。
方少川开车载上两个女人来到位于城郊的“天堂”公墓。
下车后,梁紫佩买了九束花,楚俏俏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买九束花,难道是“九九长寿”之意?
可是人死都死了,还说什么九九长寿,不是成了对方夫人极大的讽刺吗?
楚俏俏虽然心里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只在心里暗暗奇怪,没有说出来。
三个人找着了方夫人的墓,一人献了一束花,默哀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话。
方少川甚至都没有向楚俏俏说一声“这是我母亲”什么的。
方少川不说,梁紫佩也不敢说,楚俏俏只是从墓前的碑文看出来的。
墓碑上写着:“母陆氏,嫁入方家,为人和善。因病与世长辞。从此母子阴阳两隔。为报母恩,为母立碑一块,略感心安。不孝子方少川立。”
楚俏俏看着这行字,在心里向方夫人说道:
“方夫人,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您的什么儿媳妇,我也高攀不上您们这样的豪门。
“我身边这个梁紫佩才是您的未来儿媳妇,所以你老如果在天有灵,就托梦让您儿子去追她,好好待她!”
想了想,她又说:“您是地下有知的人,我也不瞒您,我接近您儿子本来就另有目的。
“说白了,我就是来调查我母亲和方家的情况的,如果您和方浩然做出了对不起我母亲的事情,我会替我母亲报仇的。
“您虽然死了,可方浩然还在,还有您的儿子方少川!
“我会把这笔帐算在他们的头上!”
楚俏俏装模作样地默哀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剩下的六束花,不明白为什么又不全部献给方夫人,难道还要祭奠什么人?
果然,三个人离开方夫人的墓后,来到了另一座墓前。
楚俏俏看见这里的碑文写着:“母赵氏,嫁入方家……不孝子方浩然立。”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块碑是方浩然给他母亲立的,就是说,这座墓里埋葬的是方少川的奶奶。
这一次还是一人只献了一束花,梁紫佩的手里还剩下三束,这让楚俏俏奇怪不已。
她暗想,还有谁在这里?方少川的爷爷?
三个人来到另一座墓前,楚俏俏看见这座墓前的碑文和别的不同,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
“死者龚玉琴,一生孤苦。”
这样的碑文是非常奇怪的,没有立碑人的名字,死者只有一个名字,生平介绍就“一生孤苦”四个字。
但这样少的碑文却最让人震撼,这短短几个字已经写出了一个女人最悲惨的一生!
这个字很少的碑文既让楚俏俏感到震撼,又让她觉得特别神秘,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生母。
她觉得,她的生母也是一生孤苦的,而且因为对生母的不了解,让她觉得生母也很神秘!
她的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龚玉琴是谁?为什么她会一生孤苦?她有怎样的故事?她的故事是不是很悲惨?
是谁给她立的碑?为什么没有立碑人?为什么方少川要来祭拜她?
她心里有一连串的问号,好奇心重的她特别想知道答案。
她暗想,不知道龚玉琴的故事跟她母亲江一燕有没有关系。
她看了看方少川和梁紫佩,两人都一脸肃穆,她心知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闭了嘴。
从公墓出来,三个人各怀心事坐在车上,一路都默默无语,他们似乎还没有从公墓的沉重气氛里缓过来。
楚俏俏的心里不断想着刚才在公墓里看见的情况,她不知道方夫人、龚玉琴和她母亲三个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难道这三个女人都和方浩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