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俏一听说要输液,虽然身上没劲,她也禁不住连连后退:“不不,我不输液!”
医生一再劝说,说输液才好得快,方少川也让她输液,但楚俏俏坚持不输液:“输液会惯坏身体,我才不要。”
看见楚俏俏坚持不输液,医生只好说:“如果实在不输液,那就打针!”
“啊!”楚俏俏满脸害怕地说:“我不打针,就吃药嘛。”
医生说:“不行,你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不赶紧把烧退下来,会烧成肺炎。”
方少川看着楚俏俏说:“那打一针吧。”
楚俏俏的脸上仍然很害怕,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想打针……”
医生说:“你不想怎么行?想不想退烧?想不想让感冒快点好?”
方少川说:“打吧,打一针就好了。”
医生开了针药,方少川带楚俏俏到注射室,楚俏俏一走进去就看见护士把针管正向一个小朋友的屁股上面扎去,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忍目睹的神色。
小朋友“哇”地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楚俏俏转身就跑,方少川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该楚俏俏了,她看着护士把针药摇匀了往针筒里抽,她直往方少川的背后藏。
方少川看见她的脸上害怕的表情,心里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想不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会怕打针!
护士向楚俏俏说:“你过来了。”
楚俏俏不仅不过去,还拼命往方少川身后躲,方少川一边拉她一边哄:“快去,打了就好了。”
方少川把楚俏俏推到护士面前,护士说:“把裤子脱了,打屁股!”
楚俏俏总想逃,却被方少川抓着胳膊逃不掉,只得一边抖抖嗦嗦地脱下半边裤子,一边惊恐地看着护士手里的针筒。
方少川看见楚俏俏的脸上那么害怕,心里不忍心起来,将她抱进怀里说:“别怕,护士小姐这么漂亮,打针的技术肯定很好,打起来不会痛的。”
在方少川说话的时候,护士开始给楚俏俏的屁股上抹碘酒,碘酒冰凉,楚俏俏惊得叫出来:“哎哟!好痛!”
护士小姐说:“我还没有扎进去呢,你叫什么?这只是擦碘酒!”
楚俏俏说:“碘酒好冰啊!”
话刚说完,她又“哎哟!”大叫一声,带着哭腔说:“扎进去了!好痛!痛死我了!”
方少川忙抱紧她:“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完了。”
护士说:“已经完了。”
楚俏俏惊讶地说:“啊?已经完了?我以为才扎进去。”
护士不再理她,回头喊:“下一个!”
方少川扶着楚俏俏出来,让她坐一会儿,他去帮她拿药,楚俏俏嚷嚷:“屁股这么痛,怎么坐嘛!”
方少川说:“看来打针的确要快得多,你的精神都好多了。”
楚俏俏白了他一眼,她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经常打针给打怕了,到现在一听说打针就紧张。
不过这一来也有个好处,因为害怕,她反而吓出了一身毛毛细汗,这汗一出,她的感冒顿时就减轻了。
方少川拿了药过来,扶着她往出走,楚俏俏走着走着忘了屁股痛,方少川打开车门,她爬上去就坐,刚一坐下就喊叫起来:“哎哟!”
方少川说:“你慢点。”
楚俏俏哭丧着脸说:“医生讨厌,非要打针,痛死了。”
“好了就不用打了。”
方少川将车开到早餐店,扶楚俏俏下车吃饭,她什么也不想吃,只想睡觉。
方少川说:“你不吃饭,一会儿怎么吃药?”
他买了一碗粥强迫她吃,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回到家里,方少川倒水给楚俏俏吃了药,说:“你睡一会儿,我帮你打电话请假。”
楚俏俏也实在没有精神去上班,便进去睡了。
方少川给田雨晴打电话说了一声,走进来看的时候,楚俏俏已经睡得呼呼的了,这西药吃了睡眠总是很好,方少川觉得她可能要睡几个小时才会醒了。
方少川把两床棉被都盖在楚俏俏的身上,他也爬上床抱着楚俏俏一起睡。
楚俏俏的身上还很烫,可见高烧还没有退下去。
方少川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楚俏俏的电话响了,那恐怖的来电铃声惊得他急忙爬起来,找到她的手机一看,是夏小婉打的。
方少川皱皱眉,拿到客厅里,刚要接,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觉得不保险,于是来到洗手间里,关上门,再打开接听键,低声讲:“你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俏俏已经上班了吧?”
夏小婉这段时间主要就是为了守候方少川,自然把他追得很紧。
“我不来,她病了!”方少川冷冷地说。
“俏俏病了?怎么会病了?”
“她感冒了,发高烧!”
“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方少川咬咬牙:“我们什么也没有干!”
他又想起一件事:“你昨天晚上给俏俏打电话说什么了?”
“昨天晚上?我没给俏俏打电话。”
“你真的没有打?”方少川明显不相信她。
“真的没有,她怎么了?”
方少川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昨天晚上发脾气。”
“为什么发脾气?”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是你给她说了什么。”
“我没有,”夏小婉停了停,说:“只要你信守诺言,不该说的我不会说。”
方少川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夏小婉问:“是不是她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方少川闷声回答。
夏小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这两天守着她,注意看看她有什么情况。”
不等方少川说话,她又说:“要不你来接我,我过去看看她。”
“你来干什么?万一露出破绽了怎么办?你还嫌不够乱?”方少川有点冒火地说。
“好吧,那我不来,你照顾好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方少川说:“你这两天不要给她打电话,她需要休息。”
“我知道了,不过我打你的电话,你必须接!”
挂断电话,方少川吁了一口长气,今天不必再回“风云际会”面对夏小婉了,他的心里放松了不少。
这两天夏小婉果然没有打楚俏俏的手机,却不时给方少川打一个,问楚俏俏退烧了没有,好了没有。
方少川觉得,夏小婉对楚俏俏真的是关心的,如果她不关心楚俏俏,就会不管楚俏俏的死活逼方少川去陪她。
从这一方面来说,夏小婉并不是一个自私得一无是处的女人,但这样的想法只是在方少川的心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就转瞬即逝了。
无论如何,夏小婉逼他和她在一起,还逼他和她上床,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一想着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逼着上床,方少川的心里就苦闷不堪,觉得自己窝囊到了极点!
楚俏俏睡了两天感冒才好了,然后又回公司上班了,于是方少川也再次被夏小婉在电话里逼回“风云际会”!
方少川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回“风云际会”,下午三点左右离开,他通常不吃午饭,夏小婉和楚俏俏都以为他在饭店里吃,而事实上他一直都没有吃!
他回到“风云际会”和夏小婉玩的游戏总是千篇一律,虽然夏小婉为了取悦他,不断变换花样和方式,但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要下药才能达到和他上床的目的!
夏小婉其实也是一个勤快的女人,她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每天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痴痴地等待着方少川的到来。
她也总想为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和他共进午餐,但方少川却对她的付出无动于衷,也从不留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星期五下午,方少川离开的时候对夏小婉说:“我明天不过来。”
“为什么?”
“明天周末,我和俏俏要回家陪我父亲吃饭。”
“我和你们一起去行不行?”夏小婉想见见方少川的父亲。
“不行!”方少川一口回绝:“你去像什么样子!”
“好吧,那我不去了,等我们把关系确定下来我再和你回去。”
夏小婉的语气让方少川很无奈,她怎么就认定了会和他把关系确定下来?
方少川往出走,夏小婉跟出来:“那后天呢?你们后天做什么?”
“不知道。”
“后天我们出去玩吧,和俏俏一起。”
“不去!”方少川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又回头说了一句:“这两天别给我们打电话。”
“那你周一来不来?”
方少川走下去了说了一声:“要。”
“十点之前必须到。”
方少川不再说话,走进车库去了。
看着方少川开车离开了,夏小婉的心里一阵失落。
这些年她交往了那么多的男朋友却不肯结婚,就是因为没有发现想嫁的男人,只有方少川让她有想嫁人的冲动。
这也是她虽然知道方少川是楚俏俏的男朋友,却仍然死死纠缠的原因。
爱情是自私的,尽管楚俏俏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意放弃方少川。
所以她一直找种种借口来说服方少川,也说服她自己,说明她抢方少川是为了保护楚俏俏不受到伤害!
但到目前来看,方少川对没有一点眷恋,她只有下药才能让他和她产生身体上的对话。
她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弃对他的纠缠,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她便一阵难受。
她确定,如果放开方少川,她这一生再也找不到能让她想嫁的男人了!
楚俏俏的感冒好了以后,对方少川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
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方少川一直在身边照顾她,她不由自主对他产生了信任。
方少川叫她老婆的时候,她不再吵吵闹闹,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让方少川再吻她了。
楚俏俏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她意识到自己对方少川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上班的时候常常发呆,脑海里总是盘旋着方少川的影子,她也常常想起方少川对她的那些吻,这让她既心慌又懊恼。
她和方少川之间理不清的关系让她很担忧,但心里对他那种奇怪地想念又让她莫名的烦恼。
方少川一靠近她,她就吼他,要他坐远点,不准碰她,但当他真的默默地退到远处的时候,她的心里又难受得不要命。
楚俏俏整天被这些烦恼事困扰着,她感到心烦不已。
周六早上,楚俏俏端出蒸蛋说:“快吃!”
方少川舀一勺喂给她:“你辛苦了,第一口你吃。”
楚俏俏说:“你才辛苦,天天损失那么多的那啥啥啥,你赶紧全部吃了补起来!”
楚俏俏这句话又让方少川心虚起来,他不再说话,另外拿碗舀了一半递给楚俏俏。
楚俏俏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客气地端过来吃了。
两个人回到方浩然家的时候,梁紫佩也来了。
梁紫佩一眼看见方少川,吃惊地说:“少川,你怎么这么憔悴?”
方少川看她一眼,说:“我哪里憔悴了?”
梁紫佩对楚俏俏说:“俏俏,你说他是不是瘦了很多?眼眶都深陷了!”
楚俏俏看了方少川一眼,发觉他的确瘦了,点点头,说:“眼睛大了些。”
方浩然也看了方少川一眼,说:“不要消耗过度了。”
方少川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不过他无法解释。
这一周天天被夏小婉纠缠,方少川的确算得上是消耗过度,再加上中午一直没有吃午饭,所以人变得憔悴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楚俏俏没有发现,夏小婉也没有发现,却是梁紫佩最先发现。
梁紫佩是真正关心他的,而且他们几天没有见面,所以一见之下就发现他消瘦了,她心痛地说出声来。
楚俏俏和方浩然打过招呼后,不像以前那样讲些乱七八糟的笑话,而是坐一边发呆去了。
看见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方浩然很不解,暗地里问方少川:“俏俏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方少川也意识到了楚俏俏的反常,但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敷衍地说:“她前几天感冒了,发高烧,可能精神还没有恢复。”
方浩然说:“难怪,那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把菜弄清淡一点。”
方少川答应着出去了。
一边往厨房走,他一边分析楚俏俏反常的原因,但想来想去也分析不明白。
这两个人都认为对方反常,又都各怀心事不肯告诉对方。
他们一方面想要掩饰自己的秘密,一方面又竭力想探听对方的反常是什么原因,结果两个人都在用心计,却又没有结果,感到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