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拍拍楚俏俏的脸,楚俏俏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医生,白色的帽子和口罩将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睛上还戴了一幅茶色眼镜,看起来很新潮时尚的样子。
那人压低声音说:“你真的是江一燕的女儿?”
他的嘴捂在口罩里,又刻意改变了声音,楚俏俏听不出来是谁。
楚俏俏眨巴着眼睛说:“是,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又继续问她:“你知道江一燕长什么样子吗?”
楚俏俏摇头:“不知道,你见过我妈妈?”
他仍然不回答,再问:“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不知道,”楚俏俏的心一动:“你认识我父亲?”
“认识,”他说:“你把东西给我,我就告诉你,你的生父是谁。”
“东西?”楚俏俏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楚世洪留给你的录像带,只要你给我,我马上把你生父的名字告诉你。”
楚俏俏摇头:“我爸爸没给过我什么录像带……”
那人突然伸手卡住她的脖子:“少装蒜,楚世洪留给你的遗物里,一定有录像带,你马上交出来,不然我卡死你!”
楚俏俏感到他似乎要谋杀自己,惊慌地挣扎着喊:“你要干什……”
那人的手一下卡紧,楚俏俏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她的眼睛翻白,气息渐渐微弱……
方少川睡得正香,被尿胀醒了,他咒骂了一声,起来上洗手间。
从休息室出来,他没想到楚俏俏的病房里有人,和一个端托盘的医生撞了一下,差点把托盘里的液体瓶撞落在地上,他手疾眼快接住,连声向医生道歉。
医生摇摇头,没有说话就出去了,方少川看见这个医生又是帽子又是口罩,还戴一副茶色眼镜,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他还注意到医生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看着他端的医用托盘,方少川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劲,尿急的他匆匆跑进洗手间去了。
在洗手间,他越想越不对劲,晚上不是都是护士查房吗?这么晚,怎么会有男医生查房?
从洗手间出来,方少川狐疑地来到楚俏俏病床前,一眼看见楚俏俏睡觉的样子,心突然一沉。
她的头脸被棉被盖得严严实实,脚却露在外面,这不像病人,倒像尸体。
方少川的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疾步冲到床边,拉开棉被,只见楚俏俏的脸苍白如纸,他伸手一探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方少川一边大喊:“俏俏,俏俏!”一边拼命按呼叫铃。
护士赶过来,发现楚俏俏没有呼吸了,马上又通知值班医生。
医生跑过来对楚俏俏进行检查后,吩咐护士:“马上推进急救室进行紧急抢救!”
护士推着楚俏俏往急救室跑,方少川也紧跟着,他急得身上冒汗,不知道楚俏俏怎么会突然停止呼吸。
他想起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心如电转,马上转身冲进电梯。
方少川到了楼下,在大厅里到处张望,又跑到门外停车场,没有找到那个戴茶色眼镜的医生。
他不知道楚俏俏怎么样了,怕她再出事,又赶紧回来。
过了很久,医生终于从急救室出来了,对焦虑的方少川说:“幸好抢救及时,病人已经疏醒了。”
方少川忙问:“她为什么突然昏迷?”
“她不是突然昏迷,”医生回答:“有人卡过她的脖子,造成她窒息了。”
“有人卡她的脖子?”方少川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心里很震惊:“是谁要害她?”
医生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建议你报警。”
护士把楚俏俏推了出来,方少川马上跟进病房,拉着楚俏俏的手,喉咙硬硬地说:“老婆,我吓死了,幸好你没事。”
楚俏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也很后怕,虚弱地说:“是不是你救了我?”
“是,”方少川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应该到休息室去,应该一直守着你。”
楚俏俏轻轻摇头:“你不用自责,谁也想不到会这样。”
方少川问:“你看清楚没有?害你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俏俏说:“是个医生,也可能是有人冒充的医生。”
“你认识他吗?他为什么要害你?”
楚俏俏摇头:“不认识,他向我要什么录像带,说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我说没有,他就卡我,幸好你救了我。”
这件事说来的确惊险,那人正在死命卡楚俏俏,突然听见方少川在休息室骂骂咧咧,他丢开楚俏俏,将棉被拉上来盖在她脸上,就转身往出跑,却和方少川撞上了。
如果方少川再晚几分钟过来,楚俏俏只怕就被活活卡死了。
可惜方少川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没能把他当场抓住。
“录像带?”方少川问:“是不是紫佩她爸爸说的那盘录像带?”
“不是,”楚俏俏摇摇头说:“他要的是我养父给我留的录像带。”
“你养父给你留的录像带?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不知道,我养父母都过世了,我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录像带,更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方少川思忖着说:“你家不是在B市吗?这个人怎么会认识你养父?又怎么会找到你头上?难道他不是A市的人,是为了那盘录像带从B市追到A市来的?”
“有可能,”楚俏俏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切地说:“方少川,你说,这个人和我养父母的死有没有关系?”
方少川一下紧张了:“如果是他害死了你的养父母,那他的下一个目标不就是你了?”
楚俏俏咬牙说:“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他跑掉。”
方少川说:“不行,我们必须报警。”
楚俏俏也感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这个人和她父母的死都有关系,的确有报警的必要,不然她以后的生命安全也会受到危胁。
她点了点头:“报警吧。”
方少川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来了,向方少川和楚俏俏了解情况,两个人各自讲述了事情经过。
警察问:“那人长什么样?”
楚俏俏说:“看不见脸,我只知道他的个子很高大,戴着茶色眼镜,看起来很新潮时尚,应该是个年轻人。”
警察调来了医院电梯和大厅,以及医院大门外的监控视频,楚俏俏和方少川很快就认出了嫌疑人,他穿着白大褂出了医院,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但这个人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茶色眼镜也没有离开过眼睛,根本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连年龄都看不出来。
他的手上戴着手套,楚俏俏的脖子上也没有留下指纹。
警察了解过了,也只是说会尽全力查找这个人,希望他们随时提供新线索,最重要的是希望楚俏俏能找到那人所说的录像带,因为这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警察离开后,楚俏俏苦笑着对方少川说:“如果我知道我爸爸有这样一盘神秘的录像带,那我自己就能破案了。”
方少川说:“你爸爸会不会真的有这样一盘录像带,只是你不知道?”
楚俏俏说:“我父母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他们从没有隐瞒过我什么,除了……”她停了下来,有些发呆。
方少川问:“除了什么?”
“除了我的身世。”养父母的确没有隐瞒过她什么,唯独隐瞒了她的身世。
方少川皱眉说:“那这人所说的录像带会不会和你的身世有关?”
楚俏俏看住他:“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要的这盘录像带,就是紫佩她爸爸说的那盘?可他为什么说是我养父留给我的?”
方少川说:“我们来分析一下,紫佩她爸爸说,他收到了一盘录像带,得知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然后这盘录像带就到了你母亲手里。
“是不是你母亲去逝前,把录像带交给福利院里的什么人了,你养父收养你的时候,福利院就把录像带给了你养父?
“但这个人和这盘录像带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拿回这盘录像带?还差点害死你。”
楚俏俏突然叫起来:“我明白了!”
“什么?”
“杀我这个人,一定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楚俏俏激动地说:“除了我生父,还有谁这么紧张这盘录像带?”
“如果是你生父,他就应该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还要害你?”
楚俏俏冷笑了:“如果他想认我这个亲生女儿,又怎么会把我抛弃?他是怕我这个亲生女儿找上门让他出丑,所以不仅要拿回录像带毁掉,还要杀我灭口。”
方少川摇头:“可他如果真的想害死你,那在你小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还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你也说了,那人的打扮很新潮时尚,应该是个年轻人。”
“我明白了。”楚俏俏又叫起来。
方少川点头:“我也明白了。”
“那你说。”楚俏俏看着他。
方少川说:“这个人不是你生父,但是一定和你生父有莫大的关系,很可能是你生父的儿子或者女婿。”
楚俏俏说:“是他儿子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当岳父的不可能把他当年的风流韵事告诉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