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卿我我中，两人的第一次缠绵结束了，方少川一点儿都不尽兴，楚俏俏却感到疼痛难忍。
方少川看着洁白床单上的点点殷红，感到它们是那样圣洁，既有着炫目的美丽，又有着荡人的忧伤。
方少川的心从来没有这么震撼，他看见的仿佛不是床单上的殷红，而是楚俏俏那颗跳荡不已的鲜活的心！
方少川的目光移上来，落在楚俏俏的脸上，她的眼睛闭着，眉头蹙得很紧，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刘海被打湿了，粘在额头上，显得很凌乱。
可以想像她在和他说笑的时候，其实在忍受着怎样剧烈的疼痛。
方少川既激动又心疼，他躺下来，睡在楚俏俏的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边热吻，一边喃喃地轻唤：“老婆！老婆！痛吗？告诉我，痛吗？”
楚俏俏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点头：“痛！”然后眼睛又闭上了。
方少川的心更疼，一边亲吻她，一边用手温柔地爱抚她的身体，想用这样的动作来缓解她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楚俏俏睁开眼睛看着他问：“我是你的女人了吗？”
“是，”方少川认真地点头：“你是我的女人了！”
“那你会忘了我吗？”
方少川变了脸色，两眼凌厉地盯着她，眼神很可怕：“你什么意思？”
楚俏俏看见方少川一副可怕的样子，眨眨眼睛笑起来：“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问问你会不会忘了我，你这么凶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方少川拧眉盯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才有事瞒着我吧！”楚俏俏振振有辞地反咬一口：“我随口问一句话，你就这么大的反应，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在害怕什么？
“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亏心事？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是不是觉得和她们做比和我做舒服？是不是你对我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
“方少川，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满意……”
方少川的头凑过去吻住她，不让她再唠唠叨叨。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老婆，睡吧，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再来一次。”
楚俏俏又抱怨开了：“看吧，我就说你不满意……”
“没有，”方少川违心地否认：“是我的精力太旺盛了。对了，老婆，你得好好锻炼锻炼，要不你会受不了。”
楚俏俏眨眨眼睛：“怎么锻炼？”
方少川皱皱眉，说：“得制定一整套训练计划，每天早课、午课和夜课按时做。”
“接吻？”楚俏俏一副傻傻的表情：“方校长要继续教女学生接吻？”
方少川刮她的脸：“本学校唯一的女学生楚俏俏接吻的学业已经完成了，下面正式升入下一级，从明天开始，方校长亲自教授女学生婚爱！”
“去你的！”楚俏俏推他：“本女生拒绝上课！”
“这件事校长大人说了算，”方少川邪恶地笑：“现在先休息，一会儿接着上课。”
两人不再说话，楚俏俏的眼睛闭上了，她很痛很不舒服，眉头紧紧地蹙着。
方少川看着她脸上的痛楚，他的心揪得很紧，吻了吻她说：“你睡，我帮你洗一洗。”
楚俏俏忙睁开眼睛说：“不，我过一会儿自己去。”
“听话，”方少川柔情地看着她：“是我弄伤了你，让我为你服务。”
楚俏俏的脸红起来，她有点害羞，但心里又觉得很幸福。
方少川坐起来，楚俏俏伸手拉住他：“我到淋浴间去。”
方少川想了想：“好，你躺着等一会儿。”
方少川离开了房间，楚俏俏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躺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一直看着门口。
方少川进来了，伸手扶起她，说：“你别动，我抱你过去。”
楚俏俏的脸通红：“我……我自己去。”
“听话，来！”方少川弯腰抱起楚俏俏来到淋浴间，楚俏俏看见淋浴间里放着一把椅子，上面垫着海绵垫子。
方少川将她轻轻放在海绵垫子上，说：“你坐着别动。”
他扶她坐好，将热水放下来，亲自为她清洗。
楚俏俏很难为情，推他说：“你出去吧，我要自己洗。”
方少川看着她说：“你是我的女人吧？是我的女人就要听男人的话，乖乖坐好，让男人为你服务。”
楚俏俏继续推他，忸怩地说：“我不嘛，我要自己洗！”
方少川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吻，耐心地说：“听话，你那里痛，自己洗不方便，让老公给你洗。”
楚俏俏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
方少川的大手伴着清清的水流在楚俏俏的肌肤上缓缓游走，随着他的手的移动，楚俏俏的心不断颤栗。
她想起了曾经她也为他洗个澡，只不过是被他逼的，还想起他将她丢进浴缸里，她的睡衣被打湿了，受到了他的嘲笑。
然后更多往事涌上了心头，从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到两人的几度交锋，报复、反报复，追追逃逃，折磨、伤害……
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有了太多磨灭不去的印象，以后，这些故事是不是就会变成她的回忆，伴她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默默地回想？
方少川清洗得很仔细。
他的手很轻，动作很慢，热水淋着很舒服，但他的手的碰触仍然让她感到疼痛，她的腿情不自禁地往拢收，身体也轻微地颤抖着。
方少川停下来，心疼地看着她：“很疼是不是？”
楚俏俏看着方少川，这张脸是如此帅气，但这张帅气的脸却不属于她，明天以后，这张脸就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了。
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和他吵架了，再也不能做他的女人了，楚俏俏的心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漫了上来！
方少川一抬头，看见楚俏俏的眼里忽然聚上了满满两眶泪，他慌了，忙说：“很疼吗？很疼是不是？那我们停一会儿再洗。”
他的慌张和心痛让楚俏俏更加难受，这个一直冷漠的男人，一直不重视女人的男人，却肯为她做这么多，他是不是真的爱她，是不是真的很爱很爱她？
如果她走了，如果她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恨女人，玩弄女人，自甘堕落，自暴自弃？
一想着他堕落的样子，她的心就狠狠地疼痛起来，眼里的泪水如决堤洪水般倾泄而下。
方少川更慌了，楚俏俏和陆曼芝一样，她们的眼泪总是能轻易将他冷硬的心变得柔软。
楚俏俏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号啕大哭！
方少川拥住她，听着她呜呜的哭声，他心痛万分，在她耳边说：“老婆！你怎么了？是疼还是有心事？如果疼我们赶紧上医院去。如果你有心事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解决，好不好？”
楚俏俏一边哭一边捶打他的背：“你讨厌，你很讨厌！”
“我弄疼你了是不是？是老公不好，我马上带你去医。”方少川抱着她站起来。
“医什么医？”楚俏俏继续捶打他：“我讨厌你对我这么好，你不要对我好行不行？你不是爱骂我吗？不是爱欺负我吗？现在为什么不骂我了？为什么不欺负我了？”
方少川笑起来：“傻女人，我不欺负你，你就难受是不是？我对你好，你反而不自在是不是？原来我爱了个傻老婆！”
“你才傻！白痴！笨蛋！猪！”楚俏俏一长串地骂：“还不放我下来，没给我洗完就想跑！”
方少川听见她带着哭声骂个不停，笑着放下她：“好，我们洗完再去看医生，要不医生一看就知道你刚刚遭到了某人的辣手摧残！”
方少川继续给她洗，楚俏俏的手指在他的头上戳：“你是坏蛋！方少川是坏蛋！是小偷！是大偷！”
“我怎么会是小偷大偷？”
“你偷走了我的心！你还给我！还给我！你把我的心还给我！”楚俏俏心里总想哭，不断乱七八糟的说话来缓解心里的悲伤。
方少川笑看着她：“你也偷走了我的心，你还偷了我的人，你才是大偷！”
“我怎么偷你的人了？”
“你把我库房里的的精子偷了，把我变成了你的男人……”
楚俏俏伸手打他的头：“叫你乱说！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夜已经深了，“风云际会”别墅区到处都一片安静，只有某一幢小楼里还有两个人在笑闹。
方少川睡着了，他搂着楚俏俏，帅气的脸上安祥而满足。
楚俏俏没有睡着，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曾经让她很讨厌，现在却让她很喜欢，以后会让她很想念！
这张脸在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像婴儿，在醒着的时候那表情却非常丰富，他所有的表情在她的脑海里一一划过：嘲笑的、鄙视的、邪魅的、阴冷的、快乐的……
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耳边回响，他的骂声，他的吼声，他的笑声，他的甜言，他的蜜语……
明天以后，这张脸将远离她的视线，远离她的生活，他们不会再打打闹闹，她也不会再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地想心事。
明天以后，她不再是他的女人！
她做他的女人只做了一天，但这一天已经让她永世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