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苦海。
林牧踏行于无尽虚空，四周星辰寂灭，黑暗如潮。
他的脚步很轻，却仿佛踏在万古岁月的脉络上，每一步都让虚空微微震颤。
忽然——
“嘶……”
一道阴冷、扭曲的低语声从黑暗中传来，仿佛亿万只虫蚁在啃噬灵魂。
林牧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望向虚空深处。
那里，一团不可名状的阴影正在蠕动、膨胀，逐渐化作一尊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
“我乃邪神·阿托克！”
恐怖声音回荡。
祂的身躯由无数扭曲的触须和眼球构成，每一颗眼球都倒映着不同的噩梦，每一根触须都缠绕着腐朽的法则。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寻常神明道心崩溃，肉身畸变！
“人类……你……踏入了……我的领域……”
邪神的声音如同千万道重叠的嘶吼，带着足以污染天道的恶意。
林牧却只是淡淡一笑：“你的领域？”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纯粹到极致的光芒。
“那便斩了。”
话音未落，剑光已起！
“轰！”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剑芒撕裂黑暗，如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瞬间贯穿邪神的身躯！
“吼！”
阿兹托克发出痛苦的咆哮，触须疯狂挥舞，试图扭曲剑光中的法则。
然而——
林牧的剑，斩的不是肉身，不是神魂，而是“存在”本身！
“嗤！”
剑光所过之处，邪神的躯体如冰雪消融，那些扭曲的眼球一颗颗爆裂，触须寸寸崩解！
“不……这不可能……”
阿托克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你到底是……”
林牧没有回答。
他踏前一步，手中剑光再起。
“灭。”
一字落下，剑光化作亿万道细线，将邪神的存在彻底绞碎！
“轰隆！”
无尽虚空中，仿佛有一场无声的崩塌。
邪神的低语、祂的污染、祂的法则……一切痕迹，都被这一剑抹去！
黑暗重归寂静。
林牧收剑而立，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邪神？”
他轻声自语：＂不过是一缕尘埃。＂
转身，继续前行。
虚空之中，唯余一道剑痕，永恒不散。
随后，他继续在无尽虚空中行走，白衣猎猎，黑发飞扬。
他的背影在星辰残骸间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一股超脱万物的从容。
突然，虚空中泛起涟漪，三道比阿托克更恐怖的气息同时降临。
“有意思，竟能斩杀阿托克。”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此子身上定有隐秘。”另一个阴冷的声音接道。
“嘿，杀了他，夺了他的机缘。”第三个声音充满贪婪。
三尊比邪神更古老的存在显化真身：
左边是一团蠕动的血肉星辰，表面布满扭曲人脸；右边是缠绕着锁链的骷髅巨人，每根骨头都刻满诅咒符文；中间则是一道模糊黑影，仿佛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三尊邪神？”林牧轻笑。
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身竟是由无数星光凝聚而成。
“狂妄！”
血肉星辰怒吼，亿万张人脸同时喷出污秽血河。
林牧剑尖轻点，血河瞬间倒卷：“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出现在骷髅巨人头顶，一剑斩下！
“咔嚓！”骷髅巨人号称不朽的脊柱应声断裂。
“不可能！”黑影惊怒交加，化作千万条触手缠向林牧。
林牧眼中寒芒暴涨：“破！”
一字真言，震碎万千触手。他左手掐诀，一道金色符箓浮现：
“太初有道，万法归一。”
符箓炸开，化作铺天盖地的道火，将血肉星辰烧得滋滋作响。
“啊……”凄厉惨叫中，三尊邪神终于意识到踢到了铁板。
“逃！”黑影最先溃散。
但林牧的剑比它们的念头更快。
“灭世三剑·终式！”
剑光如银河倾泻，照亮永恒黑暗。
“啊，你是准序列？”
“我们错了……”
三尊邪神惊恐。
“归墟！”
刹那间，三尊存在如泡沫般幻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虚空之中，只余林牧收剑入鞘的轻响。
他眼神淡漠虚幻，对着旁边一抓。
虚空骤然扭曲，一只苍白的手掌被林牧从虚无中生生拽出。那手掌上缠绕着腐朽的灰雾，指节间流淌着黑色血液。
“观察够久了。”林牧淡淡道。
灰雾剧烈翻涌，一道佝偻身影被迫显形。这是个披着褴褛灰袍的老者，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嘴角正渗出黑血。
“咳咳……不愧是准序列大能。”
老者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腐朽的棺材里传出，“老朽只是路过，绝无意冒犯您……”
林牧指尖剑气吞吐：“苦海摆渡人？”
老者身形一僵，面具下的独眼闪过惊色：“您怎会知道？”
“你身上有轮回的气息。”林牧松开手，“告诉我，源界要怎么去。”
源界，乃苦海之心，一切的起源之地。
老者踉跄后退，灰袍上浮现数十道细密剑痕。他惊恐地发现，方才那一抓，自己竟已中了无数剑气而不自知。
“我这里有指引玉简。”
老者惶恐道。
林牧收下它给的玉简。
“滚吧。”
简单二字，却让虚空震颤。老者如蒙大赦，化作一缕灰烟消散。
林牧望向更深处的黑暗，目光穿透无数维度。
那里，有一片被笼罩在混沌中的无垠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