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没信心的样子。一会儿说自己的麻将技术很高了,一会儿又说自己输了会哭。”
苏阿姨给他们一个个的倒茶,最后一个才给吴伯伯倒茶的时候,不忘调侃道:“好啦好啦,跟你说着玩了,其实跟七夕阿修他们打麻将你还是很有胜算的,他们两个人一年到头难得打一次麻将,跟他们比你们就是职业选手。”
“那么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个职业选手输给业余选手,那么我还得去找个角落去哭会儿去。”吴老头继续担忧着。
“额……我说你这个吴老头怎么这么矫情啊,三句话不离个哭字……”苏阿姨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苏姐,其实吴哥这么说的意思还不就是希望你能多安慰他一下!”这时客厅里有人冒出聊这么一句,“他希望能跟你多说说话呗。”
说话的阿姨是经常跟苏阿姨他们打牌的,自然了解吴伯伯说这话的含义,经过这阿姨的一解释,苏阿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揉揉头发,“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打麻将就打麻将,我们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吴伯伯瞅了苏阿姨一眼,随即招呼大家开始收拾麻将桌,“我们还是快点打麻将,这一晃眼天都要黑了。”
苏阿姨为了让秦世修跟七夕这一对打她也就没有上桌,站在七夕身旁观战,其实主要还是秦世修在抓牌,七夕扮演着军师的角色,有的时候她会看着秦世修的侧脸发呆,这张英俊的脸曾经多少次看的她脸红心跳,可是如今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平静如水,有的时候会给七夕一种错觉,就是眼前的人长着跟她的修哥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但是身体里却住着两个不一样的灵魂。
“接下来应该怎么打?”秦世修忽然回头看着七夕,他的脸贴着气息很近,淡淡的呼吸喷薄到七夕脸上,七夕心中不免一热,她紧着喉咙说:“打这一张。”
她以为是自己打牌,伸出手主动的去替秦世修出牌,秦世修默契的没有动,看着七夕将那张要打出去的牌放到了桌上,她的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张牌上残留着他摸过的痕迹。
“那我把我的命运全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啊。”
秦世修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七夕看到他嘴角微扬的弧度,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瞧这小两口打个麻将还能这么腻歪,跟三年前打麻将的情景差不多,都没有把我们这几个老人家放在眼里。”吴伯伯摸了一张牌,笑眯眯的说道:“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风水总要轮流转的……让我今天这个老人家也赢一次。”
苏阿姨走过去看吴伯伯的牌,脸上扬起了笑容,“看来你今天这牌确实不错。”
吴伯伯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牌,“今天我要是赢了就请你吃饭,你会答应吧。”
吴伯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个,苏阿姨的脸上泛起了红色,很快她脸上就变换了一种平淡如水的表情,“等你赢了再说吧。”
今天下午吴伯伯的运气确实不错,几圈打下来他不是自摸就是胡了别人的牌,而且他最大程度上是胡了七夕让秦世修打出去的牌,今天超低水平的发挥让七夕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抱歉的对秦世修说道:“上一次你跟吴伯伯他们打的时候,一直胡牌的人是你,看来我还是不适合教你打麻将,你可能随便看心情打的状态都会比我教你打的情况好。”
“如果我就是想听你的话呢,打输了其实也无所谓,让老人家开心开心是我们晚辈的职责。”秦世修在七夕耳旁低声说,他说的话很轻,温软的语气落到七夕耳畔暖融融的,看到七夕仍然一副不确信的样子,他继续补充了一句,“我们看心情打牌,开心最重要。”
日落黄昏,乡间小径像是披染上金黄色的外衣,炊烟袅袅,微风吹拂过麦田,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
屋子里不时有欢声笑语飘到院子里,今天一下午吴伯伯的手气极佳,他再一次胡了秦世修手中的牌,秦世修跟七夕是看心情打牌,这样任性的结果就是成全了吴伯伯。
吴伯伯跟其他两个牌友离开苏阿姨的小院时,他还不忘对正在收拾麻将桌的苏阿姨说:“记好了哦,下次我请你吃饭。”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苏阿姨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眼底却隐约含着笑意。
“你跟我一起吃饭啊!我们都说好了的。”吴伯伯非常认真的说道,“还有……其实我今天能够赢钱,还是多亏了阿修跟七夕的成全。”
秦世修跟七夕将吴伯伯他们送出小院,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七夕回身时发现西边的天空绚烂无比,她看到夕阳的余晖在秦世修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暖光,她说:“秦世修,晚上我们赏完月再回城吧。”
七夕永远都不会忘记秦世修向自己求婚的那一晚,还包括那一晚的月光,她试着重复那一天晚上的情景,可是最终她发现,以前的那种心情是无法取代的,月亮还是那一轮月光,她身边站的人还是秦世修,只是她再抬头看天上的那一轮月光时,却没有了当时清风明月般的心情。
“秦世修,我们走吧。”七夕对身旁的人说。
秦世修跟上了她的步伐,他们回到了小院跟苏阿姨道别,然后回城。
一个小时后秦世修将七夕送回了御景庭,他的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然后对副驾位置上闭着眼睛的七夕说:“到了。”
七夕幽幽转醒,她看了一眼窗外,再又看看身旁的秦世修,好像一时间思绪还没有回过来,于是她对秦世修说了一句,“我们到家了。”
等七夕口中说完这句话她才看到秦世修眼中闪过一道异样,她才意识到,秦世修已经不住在这里好久了。
车厢里的安静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震碎的,秦世修接起电话,“薇薇,我马上就回来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
七夕拿着自己的包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向着别墅大门走去,她不想看到他接另一个女人电话的样子。
七夕回了房间,她没有开灯,她站在阳台后面看着秦世修的车慢慢驶出了最外面的大门,她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七夕的手机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她看了屏幕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橙子的声音,“七夕你在家吗?我想要来投靠你。”
“我在家,你快过来吧。”七夕甚至悲哀的想,这一刻其实她才是真正需要投靠别人的那一个人。
橙子很快就出现在七夕黑布隆冬的房间里,她在门口摸到开关,点亮了房间的灯,她的视线搜索着房间里七夕的身影,直到发现了坐在墙角跟的身影,“七夕你怎么了,你在家怎么都不开灯,房间里黑乎乎的你不怕啊。”
橙子将七夕从地上拉着坐到了沙发上,手指碰到七夕的手,冷冰冰的,她用手搓了搓七夕的手,试图将她的手弄的温暖一些,“我今天到你家里来找过你,也去钢琴教室找过你,你都不在,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今天去找了秦世修,让他带着我去了苏阿姨那里。”七夕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地板上。
“既然秦世修跟你去了那里,那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七夕说这话的样子显得很着急跟慌乱,“明明是我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一点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我不想要这种的感觉,我很担心所有的感觉都会离我而去,以前的那个秦世修消失了,我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过,以后我要怎么办?”
橙子的手被七夕抓痛了,橙子她看到以前活泼开朗的七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心痛不伤心都是假的,那一秒她都希望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是七夕好了,那样她就不会体会到失去之后的痛苦,以前的回忆有多美,现在都变成加倍的伤痛落到了她的身上。
“七夕,我们先不要这么悲观嘛,事情总会有转机的,说不定某一天秦世修睡一觉醒来他的记忆就恢复了呢,等他的记忆一恢复他才不会理那个吴薇薇,七夕我们先不要吓唬自己,我们往好的地方想!”
渐渐地,七夕在橙子的安慰声中平静了下来,她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而后问橙子,“橙子你在电话里说,你要来投奔我,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事情跟你比起来就小多了,我妈知道了我跟李创在一起的事,死活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她甚至扬言只要我跟创哥在一起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就跑出来了。”橙子想起母亲跟她争吵时的态度,太阳穴不禁突突的跳了起来,“这一次啊我妈是跟我玩真的呢,她给我两条路选择,一是跟李创分手,二是跟我脱离母子关系。这让我怎么选?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