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涛在后面看在眼里,心里一急,正准备上前阻拦,忽然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把自己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听见狗剩捂着脸蹲在地上哎哟嗷嗷叫唤个不停。山杏一脸怒不可遏,指着狗剩大骂:“下贱胚子!还拦上老娘的路了,你这是作死!”
“你……你敢打老子!山杏你这个烂货!”
狗剩本来想趁黑占便宜,却全然不料山杏竟然这么泼辣,一个大老爷们脸上挨了一大耳光,心里哪咽得下这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就朝山杏肩膀上抓去。
林学涛早已经从旁冲上前来,大吼一声,死死钳住狗剩的手,一把把他推开。
“狗剩!你干啥?给老子住手!”
狗剩这一掌没抓到山杏,冷不防半路突然杀出个男人来,吃了一大惊,在夜色里斜着眼瞧了半天,才发现是个白净后生,认出是林学涛,大嘴一咧,就嘲讽道:“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嘿嘿!老子说得果然没错,奸夫还真出来了!”
这话飞进山杏耳朵里,气得她脸都白了,袖子一挽,指着狗剩大骂:“狗剩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奸夫了!”
“嘿嘿!山杏,你还装啊!整村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偷男人的货,做得出还遮遮掩掩个啥!”
“你……”
“林学涛,这种烂货你也看得上啊!白瞎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啦,她可是咱辛庄的万人骑哩!哈哈,奸夫淫妇!”
林学涛被狗剩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又想起先前跟强子在后山上看到那一幕,胸口一股怒火腾腾地冒了上来。指着狗剩咬牙切齿地怒喝:“狗剩你再说一遍!”
“说了又咋样?啊?谁不知道你山杏婆娘,是辛庄出了名的浪货……哈哈,这回,还傍上小白脸啦!奸夫淫妇!”
林学涛拳头早已经捏得格格响,抄起就朝狗剩头上砸下。
“打……你打!打啊!你打老子,就更说明你跟这小浪蹄子暗地里有勾当!啊……奸夫淫妇打击报复啦,快来人呐!”
狗剩一边躲着林学涛的拳头,嘴里不住地喊着,故意扯着嗓门,把声音喊得格外响亮。
可林学涛哪里吃他这地痞无赖的一套,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追着狗剩就是一顿猛揍,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倒在土路上,又翻滚进旁边的菜地里。
好在林学涛毕竟比狗剩高大一头,扭打了一阵,狗剩挨不过,张嘴狠狠咬了林学涛一口,趁着机会连滚带爬地跑了。
山杏急忙跑过来,扶起地上的林学涛,给他使劲地身前身后拍拍泥土。
“林老师,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儿?这可真是……连累你了!”
山杏关切地问着,话里透着丝丝的内疚和歉意。
林学涛摆摆手,嘴里说:“没事,没事……”
一面朝路上回去时,这才发现自己一瘸一拐的。痛得他蹲了下去。
“脚咋拉?”
山杏慌忙蹲下身子,用手拉开林学涛的裤子,只见脚踝处好深两道牙印子,鲜血直淌。
“这狗日的!下口真狠哩!”
山杏气愤地骂着狗剩。正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引得两人同时惊恐地朝了过去。
“大脚嫂?你……怎么来了?”
林学涛看着眼前女人身影,惊讶地问。
“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又吵又打的,以为出了啥事,就过来瞧瞧……呀,涛子,你脚上出血了!”
“我没事……”
大脚看了看身后,说:“要不嫂子扶你到去家里包扎一下吧。”
“不!不用了,大脚嫂你还是先回去吧,家里没人,不安全,刚才狗剩想对山杏动手动脚的,我送山杏嫂回去,自己也该回家去了!”
大脚一愣,扭头看了看一旁头发有些散乱的山杏,咕哝着说:“都这样了你还保护人家?”
“我真没事,一点皮外伤!大脚嫂你先回去忙吧,一会有根哥该回来了!”
说罢,扶着山杏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慢慢沿着小路走了,留下大脚一人站在那儿。
“哎,小涛……”
大脚冲着林学涛的背影张嘴喊了喊,又停了下来。看着他跟山杏两人互相搀扶着一起,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两人一路摸索着,慢慢悠悠,林学涛终于把山杏送到了家中。放下心来,林学涛起身就跟山杏告别。却被山杏拉了回来,按在高脚木凳子上。
“急着走啥?送嫂子回来,自己都不顾啦?”
山杏故作严肃地教训了林学涛一句,转身走到里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个方方的铁盒子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些平时常备的小药品,有红蓝药水,白纱布等等。
山杏端着盒子在林学涛跟前蹲下,放下盒子,伸手就去给林学涛脱鞋子。林学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把脚往回缩,却被山杏麻利地给捉住,三下五除二,脱掉鞋子,又拿掉了袜子。那只光溜溜的脚掌就躺在了山杏滑腻腻的手掌中。
林学涛心里一阵紧张的咚咚直跳,又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没有想到,平日里泼辣的山杏,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山杏亮出自己结实圆润的腿,轻轻拍了拍,“来,小涛,放在这上面。”
林学涛脸上一阵羞红,就有些不敢。山杏大大咧咧地一笑,说:“怕啥呀,叫你放上来就放上来呗!”
不容分说,抓起林学涛的脚掌就按在了自己腿上。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林学涛的赤脚往山杏的腿上一放,那脚趾头就抵到了她怀里,夏天衣衫穿得薄薄的,林学涛就觉得脚掌触及之后,几乎已经能够感受到山杏小肚子上的温暖了。
灯光下,你山杏一手拿着白纱布,一手拿棉花蘸着消毒的红药水,小心翼翼又温柔无比地给林学涛脚踝处的伤口擦拭着,一边嘴里还不停地问:“不疼吧?破了皮的地方会有点哩,忍忍就好啦!”
看着油灯下山杏那张干净标致的脸蛋儿,嘴里轻轻地往自己脚上吹着气弄得自己痒痒的,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的呵护,林学涛心里不禁生起阵阵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渴望。
山杏轻手轻脚地给林学涛把伤口洗干净,又缠上白纱布,总算处理完毕了。伸腰把手里的药水瓶放回桌上时,腿跟着一晃,林学涛这会儿正在走神想着自己的心事,那只搁在山杏腿上的脚掌就忽地一下滑落下来。
“呀!”
山杏轻声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两条腿一夹,总算接住林学涛的那只脚掌,没有让它摔到地上。
两人同时咯噔一下,惊呆了,以至于半晌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一瞬间,林学涛的胸口如被电击般扑通狂跳不止,喉咙里也几乎干得冒烟……满头大汗。
山杏用手托住林学涛的脚跟,松开了夹着的双腿,抿着嘴就偷偷地笑了起来。这会儿她坐在矮凳上,林学涛坐在高处,仰视着他,这突然而来的强烈反应,就被山杏在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咋啦?是不是病了?出这么一身汗!”
山杏小声地问着。
“山杏嫂……我……我没事……”
林学涛支吾着,羞愧得再说不出话来。
山杏重新给林学涛穿上袜子,目光停留了一下,又瞟了瞟低着头的林学涛,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头往林学涛脑门上戳了一下,嘴里娇嗔地嘀咕一句:“小下流胚子!”
林学涛脸上火辣辣的,不等山杏起身就伸脚插进地上鞋里,没等拉好后跟,已经撒腿就往门外冲去,任凭山杏在后面怎么喊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学涛一口气从山杏家落荒而逃,冲到家门口,好好好整理整理情绪,又特意把裤腿往下拉了拉,遮住脚踝包扎的伤口。这才抬退迈进家门槛。
吃晚饭的时候,林国庆还是板着一幅冷脸望着林学涛,看样子上次吵了一通之后气还没完全消。
“怎么这么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