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没想着拿这封信逼程馨,可她万万没想到程馨的心这么狠,竟然想出这么狠的一招来治自己,平时那些小大小闹她已经没怎么和她计较了,可触犯了她的底线,自己就得让她受受教训!
程馨原本还在洋洋得意,听了程悦的话小脸一下子白了,她一时得意竟然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她下意识的看向坐于案桌前的父亲。
果然,程啸天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沉声问道:“什么信?”
不等程悦说话,程馨便急急辩解道:“父亲,六妹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想着捏造事实来污蔑我,我也不知道六妹妹说的是什么信。”既然程悦这贱蹄子将那件事兜了出来,那她现下只有死不承认。
且上次自己装病,父亲不是还帮着自己吗?她写的那封信就算父亲看了,与程悦偷男人这件事相比,也就成了芝麻大的一件小事,再加上几个女儿当中父亲最喜的就是自己,想来这次父亲还会偏袒自己,想到这她的底气又变足了!
程悦也不开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不怕洗不清自己,实在不行只有将九皇子请到府上来帮她作证,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想必他会乐意吧!只是她现在倒要看看偏心了这么多年的父亲是否今日还要再偏心一回,若是他再偏心,程悦心下对这个父亲是真的再也生不出半点感情,一个连女儿名声都不顾的父亲根本配不上父亲这个称号,也许在别人心目中他的确是个好父亲,程悦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程啸天看着跪在地上不作辩解,身子团成一团的程悦,心下的愧疚越来越多,又想起她的母亲在世时与自己的恩爱,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以前疏远程悦这个孩子确实是因为将妻子死去的罪过归结到了她身上,现下他却是不敢看程悦的脸,怕她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
他这次绝对要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悦丫头,你说的那封信现下在哪里?”
程悦心下松了口气,发现将军这次终于有点父亲的样子了,竟然没有不听自己的辩解,“在竹清院内,我的丫鬟翠花知道放在哪里,还有父亲,我希望能将衣纺居的苏绣娘找来,今日我去那是苏绣娘给我量的身量,您只要一问她便知我今日出府究竟做了什么?”
程啸天点了点头,命人前往竹清院和衣纺居,可巧苏绣娘今日是跟着思彤一块儿过来的,现下雪蚕锦送到人还在府外等着思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苏绣娘和翠花便都来了书房。
苏绣娘一进书房就看见地上跪着的六姑娘、思彤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秀眉微蹙,和翠花一同行了礼,等着将军问话。
程啸天让翠花将信递了过来,拆开信便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勃然大怒,站起身将信一下子摔到了王氏的脸上,怒声道:“王氏,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信真亏她能写得出来。”
程馨的脸色更加惨白,王氏也被骂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哆嗦着手去捡此时已掉在地上的信,看完之后全身上下都开始哆嗦,这、这她完全不知情,她不相信馨儿会做出这等事来,可这信上的字迹却明明白白是馨儿所写,她不停的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好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开口道:“将军,馨姐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且悦姐儿既然能收买衣纺居的丫鬟,为何不能花钱让其他人来模仿馨姐儿的笔迹写这封信?”
程悦冷笑一声,“真是可笑?我为何要编造这封信,若真是我编造的我何必等着三姐姐陷害我的时候才拿出来,我从不曾怀有害三姐姐之心,可笑三姐姐竟步步针对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封信是神医谷的花神医派人亲自送到我手上的,只是为了在三姐姐还要装病陷害我的时候帮我一把。”
这话的意思只要参与过上次程馨装病的事的人就都懂,王氏和程馨被说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程啸天一张严肃的脸上也有点发红,好在皮肤黑看不大出来,他咳了声,看向已站了有一会儿的苏绣娘,才道:“此时暂且不提,苏绣娘,今日府上的六姑娘去了衣纺居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下吗?”
苏绣娘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何事,不过大抵也看出来是现任主母和现嫡出姑娘要惩治原嫡出姑娘的戏码,她可不想参与其中,不过她也想不出六姑娘只去了一趟衣纺居能惹出什么事来,就算是银子花多了也没这么严重吧,她将上午的事情一一说了,没有一处遗漏掉。
苏绣娘话音刚落,程馨立马来了精神,强调道:“父亲,你也听到了,苏绣娘也说了雅间里只有六妹妹和另一名公子,那名公子的属下还不允许其他人进去,这还不能说明六妹妹其实就是借着买衣服的名义去私会男人吗?”
程啸天猛的拍了下桌子,怒声道:“你给我闭嘴,要是再敢说一句,你今儿就给我跪祠堂去。”
程悦被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她偷偷拉了拉王氏的袖子,被王氏狠狠瞪了一眼。
程啸天将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思彤和花红,眼里快冒出火来,历声道:“为何你们两说的话和苏绣娘不符,说?”
思彤和花红吓得直哆嗦,花红闭了闭眼,心一狠便道:“这位苏绣娘肯定也被六姑娘给收买了。”
程悦心想,啧啧,自己竟然收买了这么多人,可真是个土豪啊!
苏绣娘从程馨的话里头一下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即便她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还是不愿意看到一个身家清白的好姑娘被泼上这么大的一滩脏水,遂冷笑道:“我被收买?呵,也许你们不知道衣纺居就是我开的,我就是里头的老板,我倒是好奇六姑娘到底有多少身家才能收买我?还有思彤,只不过在衣纺居干了一年,她根本就不清楚我的身份,里面真正清楚我身份的只有掌柜,我也很好奇思彤这丫头究竟被谁收买了,竟然干出这等丧尽天良、泯灭良心的事来?”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苏绣娘就是衣纺居的老板,只有程悦勾了勾嘴角,看来苏绣娘的身份被她猜对了。
现下形势大变,先前所有对程悦不利的现在都变成有利的了,程啸天再不愿意深想也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王氏母子搞得鬼,心下失望透顶,随即被怒火湮灭,吩咐道:“翠花,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起来?王氏,程馨给我跪下。”
翠花从来书房的路上就焦急不已,看到主子跪在地上的那一刻恨不得替主子跪了,两眼早已通红,她想替主子辩解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等弄清事情的原委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恨不得咬死王氏她们,现下听了将军的吩咐,立马扶了姑娘坐到椅子上。
程啸天冷笑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弄清这封信的由来了,究竟心里想着男人,教出这等不要脸的女儿的究竟是谁?”
王氏眼泪水直往外冒,一边磕头一边哭,“将军,我和馨儿知道错了,这全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教好这个女儿,将军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程啸天重重哼了声,“难道你以为你可以逃脱责罚,如今看来你是真的连女儿都教不好,既然这样的话,从今晚后,你就呆在院子里好好教导她,府上的事物我自会交给其他人打理。”
王氏一听这个差点晕过去,主母主家的权利一旦被收回去,她还和姨娘有什么区别,她连忙将程馨的脑袋往下按,哭道:“将军,我们真的错了,求将军再给我们母子两一次机会,馨儿也知道错了,馨儿是不是?”
程馨早就慌了,更多的却是恨,原本这次计谋就要成功,可为什么偏偏要跑出来一个苏锦娘,她现下就算道歉了父亲还会向原先一样喜欢她吗?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她还能嫁给一个好人家吗?她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通红通红的,她恨所有的人,更恨程悦,一切都是她悔了自己。
她咬了咬牙,“父亲,馨儿知道错了,我是不对,但我确实不曾陷害六妹妹,您要为信的事惩罚女儿,我毫无怨言,但您是不是也该查查那个确实和六妹妹呆在一间雅间不允许别人进去的男人呢?按说不过是看个布料,怎么就不能让身边的丫鬟跟着了,这倒真是件稀奇事!您要是不查清楚这件事,那女儿我不服!”今天不管怎样,她都要将程悦给拖下水,她日子不好过,程悦也别想好过。
程啸天差点站起身给程馨一巴掌,他想不透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程悦什么都比不上她,她为何还要处处针对!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语气更加冷漠,“悦丫头,今日与你见面的男人是谁?你说出来,若真没这事,父亲自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程悦苦笑,嘿,她一直到现在受的冤枉最还不多吗?要真计较的话委屈恐怕积成山了,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不可能再忍下去,九皇子,对不起喽,只好把你说出来了,希望你不是猪队友,不然我就惨喽!
她深吸一口气,“父亲,是九皇子,女儿先前救过他一命,今日恰巧在衣纺居遇上他,我们又正巧看上同一匹布料,他为了答谢女儿的救命之人,便将那匹布料送予女儿,九皇子之所以要与我独处,却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身份,且女儿听说,九皇子性格孤僻,不喜与人相处,想来是讨厌人多,父亲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宫里询问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