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外面的天色大亮，崔夜辰才放开凌沫染，翻身躺倒她的旁边，胸口剧烈起伏着，粗喘声响彻凌沫染的耳畔。
她疲惫至极，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被大卡车碾过一般，整个身子都快要零碎了。
终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绝美的丹凤眼中依旧春水脉脉，泛着动人的色泽。
红唇微张，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崔夜辰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侧过身子，猿臂一伸便将她揽进了怀中，“睡觉。”
千思万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凌沫染眉心轻蹙，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崔夜辰对她好不好？
如果要问凌沫染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十年在他的身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从未没有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就连他们的第一次，他也是征得她的同意，才在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他将她占为己有。
他对她，一直都是体贴周到，仿佛将她的人生早已安排好了一样，她只要顺着他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就好。
可是，这样就是好吗？
凌沫染缓缓闭上双眼，得不到一个答案。
可是不管怎样，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谁都没有办法取代崔夜辰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个恶魔一般的男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像撒旦一般可怕，可是对于她，他是她的全部，是她漆黑夜空中唯一的星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沫染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心底清除，缓缓抬手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渐渐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崔夜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双眼，幽深的视线笼罩着她安祥绝美的睡颜。
抬起手，崔夜辰的食指一点点描绘着凌沫染的轮廓，眸底渐渐溢出了一丝丝的迷恋。
他终于肯承认，对于她的迷恋一直存在，只是一开始，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可是，出现了崔善奕，即使是他，崔夜辰，也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大掌轻轻覆到了她的胸口，他真的很想问问她，那里，现在是不是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是，早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位置。
“小猫，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他沉声说道，声音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睡梦之中的凌沫染，似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再次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崔夜辰因为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薄唇轻轻勾起，笑容之中的邪肆早已褪尽，剩下的满是宠溺，满足。
晚上八点多，凌沫染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渐渐清晰，她赫然对上的，是崔夜辰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微微一惊，她红唇微启问道，“你没睡？”
崔夜辰确实没有睡，她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多想一辈子都不用睡觉，就可以这样看着她一辈子了。
薄唇轻轻勾起，他邪魅一笑，“想得美，你哪有那么好看？”
凌沫染一顿，随即又笑了出来，“说不定你真的没睡，一直在看我呢？我能感觉得到。”
崔夜辰一双浓眉叛逆地向上扬起，眼角眉梢邪气流转，“你能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