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夜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唇角微微向右挑起，上扬出戏谑的弧度，带着魅惑苍生的暧昧，“开心，我当然开心，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崔善奕缓缓点了点头，“是啊，你很开心，你报复了对你用心良苦的父亲，他为了不让你在这个家里不会被人为难，对你冷漠疏离，死后却又给你留下一大笔遗产，你很开心。”
笑了笑，他接着说道，“我妈是对不起你，你报复她是应该的，当她握着你的手说谢谢，说对不起你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
崔夜辰唇边笑容不变，心中渐渐涌起了愤然。
他气愤，并不是因为崔善奕说的这几句话，而是因为崔善奕说的，竟然句句属实。
“那你看到我现在是不是更开心了？崔夜辰，我曾经说过，即使你想要我的全部，我都会给你，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傻瓜？”崔善奕生生逼问，心中的痛楚一点点化成了愤怒和失望。
他当然会生气，会失望，自己用心对待的弟弟，却并没有长心，一点都看不到他对他的好。
“我说过的话，现在仍旧不后悔，如果这都是你想要的，我给你。”话落，崔善奕不再看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毫无留恋。
崔夜辰缓缓收回唇边笑意，幽暗的视线笼罩着崔善奕决绝的背影，突然大笑出声。
崔善奕竟然就这么走了，他看不出有一点点的不舍和伤心。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这些吗？
还是说，他只是在演戏，为了证明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他真正在乎的，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没错，他一定是在演戏，一定是。
崔夜辰在心中催眠自己，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一点，好过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离开了崔善奕的公司。
上了车，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凌沫染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昭颖才放开凌沫染，走过去拿起手机，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哥哥”两个字，她便知道是崔夜辰打来的了。
“小染，是崔夜辰的电话。”她走过去将手机递给了凌沫染。
凌沫染抬眸，视线落到了手机上，一颗心渐渐颤抖了起来，许久，她才缓缓抬起手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里先是传来了一阵沉默，紧接着，崔夜辰的声音响起，“结束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可却不知道，崔夜辰的心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小手紧紧捏着，连呼吸都困难。
凌沫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崔夜辰一顿，“你知道？他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一怔过后，凌沫染才说道，“你……你刚才跟他说的？”
崔夜辰一双浓眉轻轻蹙起，“你哭了？”
凌沫染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是你说的？那是谁……是李紫晶，一定是李紫晶说的。”
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崔善奕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她跟崔夜辰真正的关系。
可是现在，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