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倒吸一口凉气,说:“如果这个启哲王不肯呢?”
“他在我二哥的手里,若要反抗,除了自杀,他还能做什么?”
“如果他自杀呢?”
“那他就是被南诏随便那个王剌杀了,我们为启哲王报仇也可以啊,”罗维说道:“再说我们不是还有皇叔你吗?”
“我?”信王说:“我怎么了?”
“你与这个启哲王见过面吗?”
“见过,”信王说:“我几次出使南诏,都是这个启哲王接待的我。”
“这就行了,”罗维说道:“我想让皇叔前往南诏见启哲王,我不管皇叔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在我二哥攻下南诏江山之前,你要让这个启哲王乖乖听话,活到我让他死的那一天。”
“这样就可解陛下的浣溪滩之围了?”信王问道。
“这只是第一步,”罗维指着他将南诏和东商地形图拼在一起的地方,对信王说:“如果我二哥可以在开春之前攻到这个叫孤狼谷的地方,皇叔,你看就是这里。”
信王看着地形图道:“是,我看到了,从这个山谷过这条孤狼河,就可到东商了。”
“我们周军如果进入东商,皇叔,你说杨元素还能安心待在北燕与陛下交战吗?”
信王的双眼一亮,罗维的法子虽然阴毒,但却是个好办法啊,让杨元素后院着火,这个元素帝还能心无旁贷地在北燕打仗吗?
“皇叔,你愿意去南诏一趟吗?”罗维问信王道。
“为国出力,我自然是责无旁货,不过云起,”信王想了一下后,对罗维道:“留给你二哥的时间有限,他若是在开春之前,无法攻到孤狼谷呢?你想这个可能没有?”
“我不想我二哥管别的事,”罗维道:“我只想他一味往前冲杀,后军的事,粮草的事,还有启哲王的事,我想皇叔你就能者多劳吧。我二哥只要让他一心拼杀,开春之前,他一定能进入东商境内。”
信王想着罗维的话,嘴上问道:“这事你还与谁商量过?”
“昨天朝堂上的争吵,皇叔也看到了,我想这事还是我独断吧”罗维说道:“我没有时间听那些人吵架。”
罗维一句独断,让信王的眉头微微一皱,“云起,朝堂就是那样的,总有意见不合者。”
“可现在不是让他们吵架的时候,”罗维这时看到谢语站在了半开的门外,冲谢语招了招手,一边跟信王道:“打仗的事,他们这些书生还是少参合的好。”
谢语哼了一声,他刚进屋罗维就来这么一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别多心,”罗维看向谢语道:“这话不是说你。”
谢语站在了罗维的左手边,道:“你找我来何事?是让你赵大将军将兵派上上都街头的?你就不怕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还是惶惶一点好,”罗维说了一句,然后就一指地上的北燕地形图道:“我想让你去北燕一趟。”
“你让我随军去北燕?”谢语忙就问道。
罗维说:”兵部才开始征兵,我手上哪有兵让你带去北燕?我是说你带上几个侍卫,秘密去北燕一趟。”
信王道:“你要让明远混入浣溪滩见陛下?”
罗维摇一下手,“我想让明远去见司马清沙一趟。”
这下谢语呆住了,罗维好像不应该这么恨他,恨到要他去司马清沙那里求死啊。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罗维拍一下谢语的肩头,说道:“我想让你替我送一封信去给司马清沙。”
“送信?”谢语道:“你从北燕诈死回到大周,你觉得司马清沙还能再听你的话?”
“司马清沙不是没脑子的人,”罗维道:“我只是想跟他说一说,究竟是我们大周会亡他的国,还是东商更容易让他亡国。”
谢语与罗维并肩站着,他看着地上的北燕地形图,说道:“杨元素是个野心勃勃的小人,东商与北燕只隔了一道春渡关,对北燕来说,自然是东商更危险。”
“你能这么想,司马清沙也会想到的,”罗维回身,从书桌案上拿起他连夜写好的信,走回来递给了谢语道:“这是我昨晚写好的信,你看看,这信行不行。”
谢语忙就看信,刚看了几行,谢语就脸皮抽了两下,罗维这信的口气,好像他与司马清沙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你,”谢语对罗维道:“你跟司马清沙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我跟他其实是仇人,”罗维不在意道:“不过这个时候,我有求于他,只能这么写了。”
信王在一旁听这二人的对话好奇了,走到谢语的身边,与谢语一起看这封信,一看之下,信王的脸上也犯了抽,“你这写的是什么啊?”信王对罗维道:“绮窗人在东风里,无语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你在写情信?”
信王的直接,罗维没什么反应,却让谢语的手抖了一下。
“只是一封信罢了,”罗维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也不用那么较真啊。我只想司马清沙能有性子看完我这封信,我这真是为了他好。还有啊,我对他客气点,明远的命才更有保障啊。”
谢语这时看到了这封信的后面,表情认真了起来,“周亡后,燕必亡,”他对罗维道:“这话没错。”
“平章帝若殒,”信王却看着信中的另一段话沉了脸,“我必为帝,与尔为仇,不灭燕死不瞑目,云起,你写这段话好吗?”
“子舟跟我说过,”罗维道:“我大哥护他冲出燕商联营的时候,司马清沙不准放箭,不准手下伤我大哥性命。”
“这能说明什么?”谢语道:“他想活捉世宜大哥?”
“只有陛下才值得活捉,”罗维说道。
信王着急道:“那他想做什么?”
“他不想与我为敌,”罗维声音放轻了道。
“什么?!”谢语和信王同时叫出了声来。
罗维这时想到了他在北燕的日子,呼吸滞了一下,自觉难堪地背过身去,对屋中的另两人道:“你们不要再问了,照我说的去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