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芙讶眸,下意识的反驳道:“祖母,孙女自认为乖巧懂事,待长辈也是温和有礼的,这一点就不需要管教了,倒是有些人从小就一个人宿居别院,也不知道交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还学人家玩弄什么心机,在长辈面前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我面前就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让我看着都觉得恶心,祖母若是想管教就先管教管教她一下吧,也省得她自己真当自己是一棵葱了。”
“混账东西!”朱氏怒极攻心,朝徐雅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这混账东西,老身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加廉耻任性的姑娘家,要老身看真正需要管教的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身看朱氏是把你纵容惯了才让你如此的无法无天,今日老身不好好的管教一下你,只怕徐府的家风都被你给败坏了。”
徐雅芙梗着脖子,脾气也上来了,对着朱氏不服气的嚷道:“祖母,我有说错什么吗?明明徐锦瑟就是从外院接回来的,一个人赞居在别院居然没有饿死,而且一回来举止礼仪就很规范,试问一个无人过问的嫡女天生就识得这些礼仪吗?若说是,祖母你觉得这话说出去有多少个人会信?难道祖母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无人问津的嫡女打从回府就表现的天衣无缝其中就真的没有一丝的猫腻?要孙女说祖母就该好好想想,也省得到时候原以为的嫡女其实只不过是别人调了包的野种罢了。”
朱氏眼里闪过一丝的迟疑,整个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被徐雅芙如此的挑拨离间,徐锦瑟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走到徐雅芙面前,嫣然浅笑道:“二妹,我刚回府不久母亲就派了陈妈妈到我院中教我礼仪举止,这一事难道二妹忘了吗?”
徐雅芙脑袋一时发热,破口而出:“陈妈妈是娘亲派去的岂有真心实意教你……”话一出口,徐雅芙才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言。
朱氏此刻的脸色非常的差,对苏氏两母女已经没有一丝残存的好感。
朱氏冷笑一声,道:“二丫头,老身倒不知你还有如此的歹心肠,怎么,现在倒学会挑拨离间了?”
徐雅芙低着头,讷讷不得言。
朱氏摆了摆手,厌烦的说道:“得了,你这样一尊大佛老身也使唤不动你,你还是下去吧,以后没事也莫在来这边了,也省得老身看到你这心里添堵。”
见朱氏脸上布满了冰霜,徐雅芙也不敢再造次的捏胡须,是而识时务的福身告辞了。
“真是太放肆了!”朱氏余怒未消的说道。
徐锦瑟折身返了回来,拍着朱氏的后背,柔声道:“祖母,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朱氏心里一暖,叹气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刚才老身差点因为那二丫头的话而怀疑你,老身活了大半辈子却因为一个丫头片子的话而不明是非,老身真是觉得愧疚难当。”
徐锦瑟笑笑,说道:“祖母,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忍不住要怀疑,毕竟一个从小被寄居在别院,亲娘早死,亲爹不知道在哪,打小就被安排在院中的仆妇丫鬟欺负的嫡女来说首先最重要的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关键,而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学习礼仪规矩,也难怪二妹会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丫头了。”
闻言,朱氏这心抽疼抽疼的,她对徐锦瑟本来就心存愧疚,现在听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曾经的经历更是难受,自觉她这样一位当祖母的却对自己的嫡亲孙女不闻不问十多年也实属不该,是而心里的那点愧疚登时膨胀了好多倍,对徐锦瑟更加的怜爱宠溺。
“好孩子,难为你了。”
徐锦瑟摇摇头,淡笑道:“现在回府了有祖母疼爱着,孙女就觉得在别院吃得苦都是值得的,这也是别人常说的苦尽甘来吧。”
朱氏拉着她的手坐到了身侧,笑道:“也难为你这孩子能这么想得开,你二妹要是有你一般的懂事也不值得老身这般的讨厌了。”
“祖母,二妹年纪尚小,从小又是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骄纵了一点,不过她待长辈还是极好的,祖母就不要过多的与二妹计较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二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老身可都看在眼里呢,她呀根本就见不得姐妹好,一心以自己为中心,自以为整个府里的人都要围着她转,早已被苏氏给宠坏了,老身眼睛也没瞎,所以啊你也别为她说好话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样的性子注定了她以后要吃很多的苦头。”
徐锦瑟垂首不语,她知道朱氏只是想说给她听,并不想她发表什么意见。
“你这孩子倒是极好的,二丫头那样对你你还能以德报怨这是极好的,只是啊在府里到底要多点心思,别一门心思的花在不值得花的人身上,要老身看啊苏氏那对母女是不值得你花心思的,那两人根本就是两头养不熟的黄鼠狼,只知道攥取却不懂得付出一丁点的真心,所以啊你要多点心眼,心别太好了。”
徐锦瑟垂眸,乖巧的应道:“是,祖母,孙女记得了。”
朱氏点点头,道:“老身也看得出你是个极为聪慧的好孩子,老身相信你会把所有的事情给两头端平了,不过到底是年轻了一点。”
徐锦瑟心里一突,不知道朱氏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
朱氏笑了笑,又接着道:“老身看得出你是真心实意对待老身的,老身眼睛没瞎,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眼就能看得出,所以啊二丫头方才的挑拨离间老身是一丁点都不会相信的,你这丫头也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徐锦瑟心里头滑过一道暖流,笑道:“祖母,孙女不会的。”
朱氏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知道你是个极好的,老身就怕你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一个人在那儿闷闷不乐的。”
徐锦瑟抚着不疼的额头,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