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既然现在不答应，他也就不会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莫焕宁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等舒茉手术结束之后，他可以慢慢磨。
反正别的没有，时间和钱，他有的是。
“好好休息。”这意思就是，他要走了。
他不说，他就等着舒茉来一句，慢走。
“这个自然，我不想今天晚上因为跟你抬杠太凶，导致我明天躺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胡说八道什么？”
舒茉做了个鬼脸。
莫焕宁站起身来，舒茉依旧没有一点想要说一句道别的话的意思。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谁说的？”
“我走了……”
“快走快走！”
莫焕宁脸一黑：“你就不能说一句挽留的话？”
“我要睡觉，你一起么？”
“……”莫焕宁果断转身就走。
明嘉泽就守在外面，趴在走廊的窗户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在她恢复好了之前，停战。”
明嘉泽点点头。
和莫焕宁之间的抬杠，只会让舒茉分心。
现在舒茉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安心应对手术，什么都不管。
所以，等她恢复好了之前，明嘉泽决定和莫焕宁达成共识，不再继续抬杠了。
莫焕宁也趴在另一侧的窗户上，抬头看着夜空。
“她太像小茉莉。”
明嘉泽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像是失落。
他既希望莫焕宁能够认出来舒茉，有希望莫焕宁一辈子别认出来詹妮弗就是舒茉。
“为什么？”
“感觉。”
“我可不知道，莫总竟然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莫焕宁隔着窗户看着他：“你不觉得，詹妮弗的眼睛里，有一些东西，和小茉莉一样吗？”
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想起来这个称呼了。
小茉莉。
那是他对妻子的爱称。
可是自从狄念之阴暗的和莫焕安勾结在一起，欺骗了舒茉之后，莫焕宁好像一夜之间忘记了自己对舒茉还有这样一个爱称。
其实这一刻，明嘉泽对莫焕宁，还是非常嫉妒的。
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叫她小茉莉，他不能。
他和舒茉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才行。
不然莫焕宁就会看出端倪。
“詹妮弗是詹妮弗，舒茉是舒茉，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明嘉泽在说给莫焕宁听，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让莫焕宁发现，这一切背后的事实。
莫焕宁仿佛没听到：“你说，詹妮弗的背景完全查不到，这能够说明什么？舒茉消失一年半之后，詹妮弗才开始出现，这其中又能有什么关联？”
明嘉泽心慌了一下，强装镇定：“巧合而已，能有什么关联。”
莫焕宁冷笑：“是吗，明嘉泽，你知不知道，DNA是什么东西？”
明嘉泽瞬间捏紧了拳头。
要不是夜色的掩护，莫焕宁一定会发现他此时脸色骤变。
舒茉可以通过手术改变所有的容貌特征，甚至连身高都可以改变，肤色也可以晒黑。
可是，她没有办法百变自己的DNA。
有无数的科幻片，改造人的片子，都有成功改变人体DNA的桥段，但那只是科幻片。
舒茉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种疯狂的举动。
即便是她想，明嘉泽觉得自己也一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莫焕宁没有等到明嘉泽接茬，所以他自己继续说：“我和小茉莉在一起那么久，自然会有她的DNA存档，明天手术……哦，或许根本不用非得明天，我想要拿到詹妮弗的DNA样本，是分分钟的事情，明嘉泽，敢不敢来赌一把？”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用尽手段逼问明嘉泽舒茉的下落，也是依旧没有用的。
明嘉泽不会怕他。
如果直接从詹妮弗身上下手，一定会打开明嘉泽的突破口。
他现在不说话，不敢回答，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嘉泽忽然笑出声来：“有意思。”
莫焕宁危险的看着他。
“你怕了？”
“并不是，其实并不是我怕了，而是你怕了……”
明嘉泽胸有成竹的说。
莫焕宁嘴角动了动：“你说什么？”
“你自己也知道，你想要拿到詹妮弗的DNA样本，是分分钟的事儿，她在你家过夜两次，你都没有下手，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不想这么做？”
莫焕宁低吼一声：“闭嘴！”
他的失态，让明嘉泽忽然轻松起来。
“其实你根本就不敢这样做是吧！你怕最后出来的结果让你失望。毕竟，詹妮弗除了眼睛里给你的那一点点感觉有点像当年的舒茉之外，她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和舒茉扯上关系的，所以你这个疯狂的想法，得到证实的几率几乎等于零，你才不敢这样做对吗？”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有舒茉当初的DNA样本。
也就是他即便是拿到了詹妮弗的DNA样本，也没法比较。
明嘉泽忽然放松下来。
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很有信心。
毕竟，他和莫焕宁是对手，而很多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知己，而是你的对手。
莫焕宁被他说中心事，果断转移话题。
“明天早上，我会过来，今晚你好好陪着她，不要出篓子。”
“这个不用你说。”
莫焕宁离开了。
开着窗子，渐行渐远，走廊里有些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明嘉泽关掉了走廊里所有的窗子。
夜里风凉，他怕舒茉会着凉。
莫焕宁驱车回到家里，一路上，都在阴沉着脸。
而此时，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狄念之来回踱步。
有两个蒙面男人，正在用刀子劫持着一个女人。
“求……求求你……我真的只不过是个普通医生，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钱的……”
“谁说我要你的钱了？”狄念之高傲的站在那里。
背着手，背对着那个被劫持的女人。
一副王者姿态。
她的高傲，也就只剩下这一点了。
“可是……可是你……”女人吓得浑身发抖。
刀刃冰凉的温度透过肌肤，渗进她的神经，刺激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安稳下来。
不要钱，那就是要命了。
她才结婚不到两年，孩子还小，父母也都需要她和丈夫赡养。
她不能死。
狄念之也不说话，继续用沉默培养女人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人飞快的思考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的罪过这个劫持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