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会出现在这里,全当是散心了,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凉亭下坐了一会儿,墨夜便又起身离开了。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便直接来到凉亭中,在墨夜刚才所在的位置摸索了一会儿,随即双手揣在袖子里,赶紧离开了。
“你确定没有人发现?”坤锦宫中的一个角落中,小太监哈着腰站在熙颜嬷嬷的跟前,一脸讨好的模样。
小太监一脸慎重的说道:“奴才确定,奴才是等大皇子离开后一会儿了才过去的,绝对不会有人看到。”
熙颜嬷嬷点点头,这才恩了一声让小太监回去了。
在熙颜嬷嬷的手中,有一个不到两寸长的竹管,她看了一下,随即往大殿中走去。
此时皇后正坐在偏殿的床上,熙颜嬷嬷走进来之后,直接低声说了一句,“皇后。”
皇后抬起头看了她一下,也是看到了熙颜嬷嬷有些警惕的左右看着,随即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端坐起身子,有些慵懒的说了一句,“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左右两边的宫女们一起行礼称是,然后鱼贯的往外面走去。
等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熙颜嬷嬷才赶紧一脸高兴的往皇后跟前凑去,还把手中藏着的竹管拿了出来,“皇后娘娘你看!”
皇后看了一眼竹管,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
熙颜嬷嬷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无法掩饰的笑容,“是大皇子给的!”
“大皇子?!”一听到是墨夜给的,皇后立马激动的提高了嗓音,幸好熙颜嬷嬷及时用眼神示意,皇后才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快给我看看。”这还是那次见面之后墨夜第一次给自己的信,皇后怎么会不激动呢。
小心翼翼的将竹管打开,皇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道:皇上意欲对三国动手,实为试探,可以传递下去消息,让皇上无法出兵。
在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之后,皇后也是眉头紧锁起来,墨夜的话很简短,她要好好的品味一番。
在把纸条的内容理解清楚以后,皇后随即便招呼熙颜嬷嬷把蜡烛拿来,纸条被点燃,随之化为灰烬。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熙颜嬷嬷低声问道。
皇后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皇上口头上说要攻打三国,其实就是为了试探大皇子二皇子还有四皇子,太子之位终究是要在他们三人之中挑选,所以,大皇子想要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让皇上不能再借这个由头来试探他们。”
“是啊,攻打三国对东武极为不利,皇上怎么会这样想呢!”熙颜嬷嬷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对着攻打三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敢相信和赞成的。
皇后冷哼一声,“皇上还没有老糊涂呢,他怎么可能真的攻打三国,其实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三位皇子而已,不过本宫真没有想到,皇上的心居然会这样狠,居然把东武的将来都压上了,看来这件事情朝中大臣们都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皇后心中一动,随即说道:“把这件事情吩咐下去,明天就让他们在早朝上说出来!”
熙颜嬷嬷赶紧点头称是,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哼,皇上居然想要让墨夜和二皇子争皇位,简直太是看得起那个宁翊了,他是静德皇后的儿子又怎么样,当年她能够毒死静德皇后,现在,墨夜同样也会把宁翊踩在脚下!
第二天早朝之上,皇上也是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说完之后,便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刚要吩咐退朝的时候,其中一名大臣突然走了出来。
“皇上,臣有事禀告。”
皇上闻声一看,那人是礼部侍郎时闻言,随即问道:“时爱卿有什么事请要说?”
时闻言脸色凝重,左右看了一下之后,随即说道:“皇上,臣最近听闻了一件事情,不知真假,但是因为事情重大,臣三思之后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说给皇上。”
“时爱卿说吧,真假就由朕和众位爱卿们一起辨别一下。”皇上对于时闻言要说的事情,倒是好奇的很。
时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皇上,臣的手下,无意之间听到了民间的一个传言,说……说是有人的亲人在边疆地区,最近人们全都恐慌起来,说是要打仗了……”
时闻言不明白事情的真假,所以话也不敢全都说出来,只能模棱两可的模糊说两句,但是话中的意思,他却是说的很清楚了。
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之上乱做一团,众位大臣们纷纷议论,似乎对时闻言的所说的话很是紧张,而也是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大声指责时闻言,“时大人,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时闻言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一脸沉默的站在那里,这件事情他是跟皇上禀告的,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要由皇上做出判定。
刚刚他也是说了,这件事情是由手下之人听说的。
就在众人心中狐疑的时候,又有一名大臣走了出来,“皇上,这件事情微臣也是听说过,不过也只是当做闲言碎语一般,听过就算了,可是就在前不久,一些边疆城镇的确出现了民心恐慌的事情。”
其实对于会打仗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但是谁也不会相信,四国之间会突然打仗,毕竟,这是一个完全没有原因,完全没有由头的。
想要挑起事端,怎么也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吧,要不然四国开祖皇帝当年立下的盟约,岂不成了儿戏?
“你们,还有谁曾经听说过?”就在朝廷之中议论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皇上突然问出了口,底下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底下的那些人纷纷抬起头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走出来五六个人,他们是真的听到了有关传闻,但是有些人没有当成一回事,却也是有些人真的用心听了,现在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着实是有点出乎皇上的意料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攻打三国的事情居然被传播出去,而且在民间已经引起轰动。
渐渐的,皇上的眉头便的有些凝重起来。
但是他也是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什么,只要他有任何的表情,都会轻而易举的落入到其他人的眼中,到时候就是真的坐实了这件事情。
“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说朕该怎么办呢?”皇上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表态,把这个问题推给了大臣们,让他们来决定。
众位大臣左顾右盼,对于这件事情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加,妄加言论,恐怕会引起皇上不满啊。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低着头不打算一个开口。
皇上又把目光投向了陈文杰,既然他身为右相,自然是要先开口的,“陈相,你说呢?”
陈文杰的身子一僵,随即走了出来,行礼说道:“皇上,臣看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造谣,臣建议皇上一定要派人严查造谣生事者,严加惩处!”
这样一说,那就是陈文杰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了,皇上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众人把皇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却更是没底了,皇上到底对陈文杰所说的话表示赞同,还是怀疑呢。
等了一会儿,皇上又询问了几个人,可是他们都是说不清楚,有人是坚决不相信,有人也是持怀疑态度。
毕竟,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了这样的传言,那不管真假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朕看来还是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比较好,时闻言,既然这件事情是由你说出来的,那朕就命你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你看,你是需要多长时间呢?”皇上的表情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喜怒。
时闻言身形一震,随即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说道:“微臣需要十天的时间。”
“十天?”皇上有些惊讶的说道。
其实时闻言根本就不是负责这一类事情的,他是礼部侍郎,虽然说出了这件事情,但也只是听说传言而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最后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毕竟,这是一个涉及范围非常广泛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时闻言所擅长的,皇上找他,其实就是找错人了。
不过这样的话,时闻言是肯定不敢说出来的。
既然皇上已经把这份差事安排给时闻言,其他人倒是松了一口气,皇上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起身宣布退朝,径自往外面走去。
等众人都从大殿中走出来以后,时闻言却是一脸愁容,这要是去调查,他该去哪里调查呢,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啊。
至于那件事情是怎么被他们知道的,不用说心里也是明白。
兆丰酒楼中,此时已经接近上午,人来人往客源不断,却都是往二楼走去,一楼大厅中倒是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时闻言穿了一身便装进来,直接找上小二去了一楼的一个包间中,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两次,全都和他年岁差不多的朝中大臣。
不用说也知道,时闻言心中犯难没有办法了,这才把另外两名大臣约了出来,和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陈大人,您可是堂堂右相,皇上最是器重的人了,您帮微臣出出主意,这件事情微臣到底该如何插手啊!”时闻言口中所说的陈大人,自然就是陈文杰了。
另外一名大臣,和时闻言是昔日同窗好友,赖思良。
陈文杰自然是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当然也没有在意。
其实陈文杰也是知道,时闻言和赖思良很有可能就是皇后的人,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当年,他们二人就是保皇后**的。
现在皇后总算是没事了,他们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和皇后有亲近举动的行为,饶是如此,陈文杰和他们见面,也是小心再小心,绝对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所以,往常陈文杰都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兆丰酒楼的,这一次却是屈尊来到了兆丰酒楼的一层包间中。
其实对于时闻言的事情,陈文杰根本就不想插手,谁知道他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且不说真假吧,如果这件事情是被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的,那会是谁?
肯定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透露出去呢,而且,这么突然,这件事情说小了,会引起民生恐慌,说大了,那还真的就有可能引起战争!
时闻言平时也不是一个鲁莽性子,他怎么会突然跟皇上说出这件事情来,还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因为一些边疆地区的人们随即的妄加猜测。
这下好了,事情落到了他的头上,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先前说的时候倒是爽快的很。
要不是今天上午的时候,陈文杰的下人们突然从外面收到了一个称作是时大人送来的礼物,里面还夹着一封信,陈文杰是说什么都不会出来的。
还不是因为时闻言送给了他一个一尺多高的玉佛吗,看着就让人心动,那可是好宝贝啊,从哪里都找不到的,更因为那个东西连皇宫里面都没有。
“陈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就想着向皇上邀功了,根本就没哟想那么多,都怪我这张臭嘴啊!”说着,时闻言还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陈文杰颇为不屑的看了时闻言一眼,随即便装出了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时大人,你看你,你至于这样吗,咱们同朝为官,既然你有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一听陈文杰语气松动,时闻言也是心中一喜,赶紧追问道:“陈大人,你说小弟这可该怎么办啊!”
陈文杰倒是聪明,没有直接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反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时闻言,“时大人,我既然说了帮你,那你也给我交代一句实话,那些事情,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安在&是左相,时闻言就是出于左右摇摆不定的势头,就连赖思良也是这样,两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陈文杰和安在合都哄的高高兴兴的,别以为陈文杰不知道。
安在合已经不在了,他的势力也被瓜分的零零散散,陈文杰自然也是收敛了很多,但是他的位置还在哪里,而且左相一直都是一个肥缺,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