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完货之后,船移泊到另外一个码头,装满货启航回到明珠,到了明珠,大副告诉我们下个航次拉小麦到平国。
在明珠装完小麦我才知道原来这船小麦是无偿援助给平国的,更可笑的是居然紫国援助平国的,因为紫国跟平国没有外交,所以紫国援助的粮食不能直接到达平国本国,只能从九域中转一下,这是让我感觉到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船到平国,要进一条江叫大同江,大同江跟大海之间的水位差很大,所以他们建造了一个大坝,离着大坝很远就能看到伟大的无产阶级主义战士,百战百胜的宇宙第一元帅斯巴达无敌超级赛亚人白头山新星的雕像,平国一听是九域给他们拉的救助粮食,不用抛锚直接靠码头,但是自从九域跟客国建交之后,平国就不让九域船员下地了。
船慢慢驶进大同江,首先短暂的抛锚,然后开始上来平国的边防装护力量,安护检查员,海关检查员,引航员,然后所有的通讯工具,能拍照的全部封条封起来。船边上会有专门的人把守,而且女勋特别多,男勋会上船。
我们大厨就把好几天前剩的馒头,我们吃剩下的馒头,咬了两口不愿意吃的馒头给他们。他们都是很饿的样子。
我有一次给了一个女勋一包康师傅,女孩非常高兴,但又不敢笑出声来。
专门的人会用各种理由上船检查,有时会直接上船抢东西,而且什么都抢,螺丝刀,板手,打火机,大厨的菜刀,案板,馒头等等。美好的社会主义下的平国人民生活的非常幸福,但是他们不让我们下去,怕我们看到他们的幸福生活之后不愿意走了。
因为拉的是粮食,所以码头工人卸货的速度非常快,连吃带藏的,我们在平国停留了只有两天,然后离港出江到客国装塑料垃圾去平国东海岸。
我们在客国装了一船塑料垃圾去平国,因为平国跟客国也没有外交,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中间站,那就是符拉迪沃丝托克。
真不知道地图上为什么在符拉迪沃丝托克底下还要加一个括号里面写着海参崴,人家叫什么就是什么吧,非要弄个旧名字,弄的那里好像产海参一样。
中转站只带了一宿,我们便去了传说中的罗津,也就是平国开放的地方,船进航道了之后,许多平国渔民纷纷给我们招手,相当热情,弄的我们一脸茫然,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码头靠好我们才知道,这个码头已经35年没来过船了,我们的船太大了,在年轻一代人心里都是神奇的东西。
码头靠好后边防开始检查,一个女代表和一个男指挥,代表毕业于银日成大学,说一口流利的口语。
检查房间的时候有个水手买了一台山寨ipad,指挥很有兴趣,以300元的价格购买拿走。然后去船长房间让船长下几个爱情片,船长说你能看懂吗?指挥说代表可以给我翻译。
船长下了当前最流行的九域爱情故事,指挥说,我不要这个我要爱情片!船长说我没爱情片啊!指挥做了一个手势说爱情片。
船长乐坏了,原来你们这管这叫爱情啊。专辑,全集,指挥说要南平国拍的,因为可以听懂,实在没有可以要带九域字幕的,代表可以给翻译。船长看了看那平国姑娘,说你们这开放的还挺开放的嘛。
毕竟塑料垃圾是禁止进口的,平国海关跟卫生检疫部门集体商讨是否让我们卸货,结果船长用四条烟搞定一切,准备卸货了才发现平国码头的吊机居然还没有我们的船高,这可怎么办,货主紧急在北隅搞来了两台汽车吊。
货主是九域人,因为国内环保抓的太紧所以他在平国投资生产塑料颗粒,大副问货主,你们在平国怎么样啊?货主哭丧着脸说,可别提了,来了之后送比亚迪S6送了9辆了,不给不发电,不给不供水,到哪一关都要车,我都快撑不下去了,不过好在这边人工便宜啊。
平国人的工资是每天10块钱九域币,但是一方貌似要抽掉5块。大家看清楚是每天,而且是给九域工厂工作,也就是平国的外资企业。他们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船上卸货,困了躺下就睡,饿了九域的货主就会拿点饭给他们。
指挥跟代表几乎每天都来蹭饭吃,有一天晚上代表独自一个人来到船上问我,你去过南平国吗?我说去过呀。
她说,你们再去了告诉他们,我们这边每户家庭都盖两套房子,有一套空着,就是等统一了让他们回来住的,我不希望南平国兄弟姐妹生存在紫国主义的水深白热化当中。我说好的,我一定转告。
她又问,南平国跟我们比,哪里好?我说你觉着呢?代表很庄重的说,肯定是我们好啊!我问她,你想听实话吗?她点点头。我说,在九域,码头工人一月2500,在你们地方一月150。在南平国一月25000。代表一眼的迷茫,说不可能。
货预计要卸20多天,无聊就申请下地玩,被平国给驳回了,害怕有人偷渡,也不想一下就这破地方谁偷渡啊。幸好他们还允许我们下船,每天我们都会下去赶海,平国的海带特别好吃,每次都会有一个女勋拿着AK给我们押回来,还问我们是不是紫国的细作。
第二次下去的时候,我送给女勋了一块舒服佳,她乐坏了,一直跟我比量,告诉我天黑了在海边等她,等到天黑后,她给我拿来了一包鱿鱼跟海螺。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月光下的女勋脸上洋溢着圣洁的光辉……忽然我有种想碰下她头发的冲动,但我被她头发反射的月光刺到眼睛,我告诉她明天我给你带瓶洗发水。你这太油腻了。但是我食言了,因为一瓶海飞丝50多,我没舍得给。
代表第二天来的时候,我问她那个女勋叫什么?她说那个女勋是民兵是个破裙子。平国管结了婚的男的叫破裤子,女的叫破裙子。
我问她,你是裙子吗?她脸一红,我忽然想起指挥让她翻译武老师特辑,她应该被指挥安排了吧。
想到这里,我仔细打量着代表,她个子不高,穿着平国特有的服装,圆圆脸,细长的眼睛,如果她生在九域,肯定会有很多平凡人喜欢她,追她,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了,我说朴代表,我房间有好吃的,你吃不?
代表到了我的房间,我把偷偷藏起来的饼干跟口香糖拿了出来,因为不藏起来的话会被边防搜走。代表坐在我的床上,两条腿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她问你结婚了吗?我说,我们船上就剩两条裤子了,我是其中一条,不行你跟我去九域让我变成破裤子吧。
代表乐的不行了说,我这种专门的人,去不了九域的。代表说,我能拿一些饼干回去吗,我有个弟弟还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我赶紧拿出了两包钙奶饼干,她说谢谢,藏到怀里。
只要我们一逗代表,船旁边站岗的列队就会瞪着大眼怒视我们,有的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碰一下武器的保险,每一次的搭讪都有生命危险,平凡人们是不会体会到的。
更多的时候列队们会问我们知不知道他们的领袖,我说知道啊,那个功德圆满。我会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告诉九域人都知道正恩,伟大的元帅。当然,他们听不懂口语。
平国劳动力干活比九域人还能忽悠,我们拉的塑料垃圾里面有很多电脑键盘,吸尘器啊什么的,平国人把这些东西当成高科技的玩意,经常趁着天黑藏到自己的二弟旁边偷偷拿回家去。我们可以想象,三口之家,吃完晚饭后地方没有电,父亲对儿子说,爸爸给你捡了一个键盘,你去练习打字吧,地方为了让你们练习盲打,电都停掉了。然后儿子对着没有主机跟显示器还怀着父亲体温的键盘,说,正日,我的领袖,我绝对效忠于你。开始了盲打生涯。
还有两天货就要卸完了,晚上忽然下起了雨,因为所有电子商品都被封条封起来了,我只能一个人呆呆的在房间坐着,我的门被推开了,代表浑身湿漉漉的进来了。
“卡带,我给你带的东西,谢谢你给我的饼干。”代表放我桌子上一包东西。
我拿过来,打开一看,大概有20多个海参,代表说,我知道你们九域人喜欢这个东西,所以我给你带了一些。
代表说着话,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穿了一件平国前勋的衬衫,然后拿起我的毛巾开始擦拭头上的水。由于她的衣服已经全部浸透了,我赶紧咽了一口口水。
代表挨着我坐下说,卡带,你们那边天天都能吃上饼干吗?
我为了让她的自尊心不受到伤害只能说,不是的不是的,一年也就23回。
代表很惊讶,她说我是不是把你一年的饼干都吃掉了?
圆谎是一个很费劲的事儿,所以我只能接着这个慌往下说,我说差不多吧,但是我不在乎的,你看看你这么漂亮,你在我们九域属于大美女!然后我无意瞄了一下她。
代表似乎看到了我的眼神,她忽的拿起我的手,我整个人都快炸开了,哎呀我去,这是平国啊,我还不想死啊。
代表说,卡带,没事的,我是破裙子。
那是我头一次被一个女人主动,而且是个漂亮女人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唯美,死就死了。相当激动的时候,代表忽然说,卡带,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我说,那你明天还来吗?
她说,我家里有点事儿情,我弟弟病了,可能要等你们船走的时候我再来吧。
我掏出50块钱九域币说,你拿着这些钱吧,或许用的上。
她推脱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代表走了之后,我连续想了很久,才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躺在床上,我幻想代表再来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呢,她们是不是不知道呢,忽然我的门又开了,代表扑过来:“卡带,我太想你了!你带我回九域吧!”
然后我们两个在了一起,正要述说情长呢,门被踹开了,两个平国前勋端着武器说,你敢这样对待我们的战士!
然后一阵乱打,我被惊醒,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直到船离港,代表也没有出现,我孤独的吃着钙奶饼干,一个纯洁的姑娘,为了生存,想起来就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