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一把抱起了仍在昏迷中的奉九仪,翻身跃上了马背。
朝着离此最近的城镇赶去。
待马匹远远消失于山道之间后,一抹黑色身影从丛林之中走了出来。
清冷的脸上挂着一丝怨毒的冷笑望向那早已不见人影的山路。
这一步棋看来走得很成功,接下来,游戏就要慢慢拉来帏幕了。
只不过,这个男人远比他预估的还要精明。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他竟没有把那个重要的女人一并带来。
但,对付他,他早已盘算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可能与意外都有想到过。
所以,虽然会麻烦一点,却并不会阻碍到他的计划。
当然,还有那个古怪的驸马,要想办法把他一并拉进来才好。
四年的蛰伏,四年的谋略,他要让这些人通通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所有人,都将在他的复仇中生不如死。
“咔嚓”一声脆响,一棵手臂粗的树干被他指力硬生生捏断。
黑影眼里的火焰仿佛要燃尽世间一切。
这一次的降落很成功。
只不过降落的地方有点不太如意,因为最终无法完全控制住热汽球的速度。
在不断下降中,被一片树林挂住。
幸好燃料本来就所剩不多,现在又还是春夏交替时,才没有引发火灾。
任初静却被迫冒险沿着大树自己攀爬下来,结果,腿被树枝挂伤了一道口子。
但较之上一次,已经是很幸运了。
白天便补足了睡眠,又有手电筒照明,在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之后,她没有迟疑。
顺着指南针所指的相反方向开始前进。
夜很静很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却也是某些动物最活跃的时候。
脚下全是山路,因为一片漆黑,所以根本看不清哪里有村庄可以借宿。
好在她原本就已打算好了,找不到地方落脚便连夜赶路。
此刻的处境让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初到碧落国那几天的经历。
其实,她胆子并不大,尤其是在这个远古时代。
她怕毒虫猛兽,怕黑暗中突然窜出什么怪物,周围越是寂静,她心里便越是不安。
好在,有秦冥给她的碧落石戒指,即便是遇到危险,至少还足以自保。
而且,学了这么几年,真要遇到什么,布个结界保住自己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否则,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大半夜的在这未知的山野里穿行。
走了不知多久,估摸着再有一个小时也该到天亮了,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人也终于有些疲累了,刚舒了一口气,一个粗粗的喘气声从身后某处传来。
并不怎么分明,却让她立刻便僵住了身子,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屏息静听。
一串轻得几乎听不出来的脚步声时有时无的跟在她身后,显得格外的小心。
让她立刻便联想到了某种耐性极好的捕食者。
虽然心里紧绷绷的,她却不敢停下来,依旧假装若无其事的朝前行进着。
暗夜里,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
她这才知道,即便是知道足以自保,人的恐惧仍是潜意识的无从避免。
也许是因为害怕,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无力。
每踏下去一步,心便重重的跳动一声。
好几次,她都在犹豫要不要停下来布个结界等到天亮。
脚下却又像着了魔一样机械的继续走着。
突然,空气里的腥臭味渐渐变浓了,灌木丛中的响动也开始变大。
任初静背上一麻,再也走不下去了。
转身间挥动右手,手指间的玉戒瞬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
代替了她手中的电筒,将周围照亮。
只见几米开外好几双亮幽幽的眼睛正瞪视着自己,绿光照射出一张张毛茸茸的长脸。
是狼!
虽然她曾经连老虎也遇到过,却仍是被眼前看到的情景吓得不轻。
忙静下心来,运气步下了结界。
奇怪,按照秦冥教她的,结界步下后,就像隔了一道特殊的玻璃。
里面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到外面,可是,外面看里面却只能看到一团雾气。
境界高一点的可以与空气融为一体,让人毫无所觉。
可是,为什么那几匹狼还是朝她一步步靠了过来?
难道,她功力不够,它们还看得见她?
完了!
除此以外,她便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护身了。
任初静急忙拔出匕首严阵以待,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术法。
狼走得很慢,这让她多少找回一点点勇气。
至少,它们没有蜂涌而上便说明对她仍有顾忌。
可是,奇怪的是,它们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时便停了下来。
一边竖着鼻子嗅着,一边开始围着她绕圈子。
起初,她以为这是一种战术,是要先将她包围起来。
可是,在看到这些狼转了几圈却仍没有再向前一步时,她才恍然大悟。
结界起作用了,它们看不到她,之所以迟迟不愿离去,可能是因为她腿上的伤口。
虽然血已经止住,但是以狼的敏锐,定然是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被几头狼盯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尽管知道它们无法冲上来伤人,但这种近在咫尺的视觉冲击仍是让人心悸。
就这样对峙了许久许久,狼来了又走,既而又有其它野兽闻风而至。
在她周边进行地毯式搜索。
任初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置身动物园的某种观赏物。
所不同的是,人与野兽的地位被颠覆了。
天终于亮了,猎食者却并没有离去,仍有几只饿着肚子的狼狩候着。
阳光并没能给她带来多少安全感。
可惜她又无法像秦冥一样布个结界自由来去,只能耐心的等待。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唿唿”几声劲风扫过,那几匹狼“嗷嗷”几声竟倒了下去。
接着,是浓烈的血腥味飘来。
强忍着几欲作呕的感觉,任初静眼尖的瞄到了绿叶丛中一抹身影。
就是他杀死了那几匹狼?莫非是山里的猎户。
正想着,那个身影已朝着她走了过来。
一身黑色长衫,戴着一张颇有些恐怖的面具。
乍一看,她差一点以为自己遇上了无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