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火势最猛的是东墙!要知道东墙根本就没有易燃之物,却是司驿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再加之火焰是以墙外为盛,因此可以看出火是从墙外烧起来的,定是人为的假不了,只是我不知何人有如此大胆,竟敢火烧司驿!”张昙却已知道了这大火是人为的,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如何从墙外将火引燃进司驿内。
田征眉头紧皱,一股浓烈的不祥预感升起:“若是说北地郡谁人如此大胆,傅氏一派定是脱不了干系,甚至十之有九是他们干的。只是他们为何要火烧司驿?莫非是有什么奸计不成?”
说到这里,田征和张昙两人身体同时一颤,惊恐的看着对方:“莫非!莫非!贼人是想将我们全都引出景秀阁,然后对主公不利?”说出这个莫非,两个人都是拍着脑袋自责起来,如此简单的计谋竟然没有看出来!若是刘峰有什么事,他们唯有已死谢罪了!
“林校尉!林闯!林闯快来!”田征冲着不远处指挥救火的林闯大喊,待林闯小跑过来后,田征根本不给林闯询问的机会,指着景秀园方向:“快!快带虎贲军回景秀园!主公有危险!”
见田征的摸样不似说假,林闯知道事情严重,连忙点了一百个虎贲军向景秀园奔去。一进入景秀园林闯便听见其中的打斗声,心中大惊,主公果真有危险。等越过竹林奔到刘峰的住处时,恰巧看见了刺客将刀刺入刘峰的小腹,刘峰缓缓倒下的场面。由于距离远,带回来的虎贲军其中的弓箭手连忙拉弓急射,瞬间就放倒一半的刺客。刺客们意识到不好,正准备逃离,林闯早已带着人将刺客的去路阻断,呼啸着冲了上去:“哇呀呀!天杀的歹人!竟敢行刺我家主公,纳命来!”林闯是何许人也?正经八百的虎贲军宣节校尉千夫长,上过的战场比小儿吃的饭都多,几个瞬息之间,还未等其他虎贲军赶来,便将剩余的刺客全都斩杀。
林闯将染红的刀扔掉,两步行到刘峰身前,噗通一声跪下,将刘峰抱起,冲着虎贲军大喊:“快!快找医师来!将城中最好的医师都给我找来!若是不来当场斩杀!再……再把我军军医给带来!速速前去!”
吩咐完后,林闯一把撤到插在门上的跨刀,推开门却发现华容木讷的站在门后,眼神红肿,显然已经哭干了泪,当看到浑身是血的刘峰后,华容只剩下干哭,却难以再流下一滴泪。“殿下~殿下~呜呜呜。”
现在这个时候林闯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绕开华容,将刘峰放到木榻上。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刘峰,林闯不知该做什么,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行出门外,冲着虎贲军大喊:“尔等留在这里保护主公,寸步不离!”说罢冲出景秀园,直奔司驿而去。
林闯看到刘峰的伤势后,意识到刘峰已经回天乏术了,就算把医师找了也难以回魂,这个时候林闯却想起当初刘峰交代给他的事。若是刘峰被刺杀成功,那便不由分说,带着大军去将傅家、李家以及太守府屠杀殆尽!
在去司驿的路上,碰见了带人往回赶的田征和张昙,两人见林闯满身是血,心中咯噔一下,出言询问,林闯却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也不回答,绕开他们直奔司驿。
“越合!越合!快给我滚过来!”到了司驿,大火还未被扑灭,林闯将越合喊来:“越合!不要再管这该死的火了,给我整军备战!”
越合跟随林闯十数载,从未见过林闯这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谁作战,越合也不敢问,只管照林闯的话照办。不多时便将提着水桶救火的虎贲军集合。
“越合,你将剩余的兵甲集合,五百包围太守府,五百包围李家,再出一千在城中搜查,但凡与傅家李家以及王堂有半点瓜葛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剩余的兵甲全都调集到傅家大院,我先带着虎贲军前去!”说罢,林闯不等越合说话便带着虎贲军向傅家方向奔去。
田征和张昙赶回景秀园的时候,只闻里面哭声连天,二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往里走。此时刘峰的住处已经被虎贲军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屋内屋外聚集了城内绝大部分的医师。“易阳兄,看来是主公……”田征语气艰难,如遭重击。
张昙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公遭袭乃是你我失职,若是提前将这拙劣的奸计看穿,主公也不会……哎,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博远兄我等速速进去看看主公伤势如何吧。”
此时屋内堵着十几个医师,其中还包含着军医,全都全力救治刘峰,刘峰上衣被拔掉,触目惊心的伤口遍及全身,尤其是胳膊和小腹伤的最重,鲜血呜呜的从小腹涌出,其情景触目惊心。
陈美人与华容依靠在榻边,陈美人都哭成了泪人,不断的捶胸哀嚎:“呜呜呜,我的峰儿啊,若不是为了救我,峰儿是不会遭此横祸的,都是我害了峰儿啊,呜呜呜,峰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让娘亲怎么活啊~”
以往陈美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华容都会好言好语的安慰陈美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华容哪里还会安慰别人,整个景秀园就属华容自己最伤心。好不容易昨日才与刘峰订了婚,确立了关系,今日自己便成了寡妇,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薄呢?
“医师,我家主公有的救么?”田征拉过一个往外走的医师急切的询问道。
医师摇摇头叹了口气:“怕是凶多吉少,殿下身上有五处刀伤,其中小腹的一处伤口最为致命,虽未伤及内腹,但是失血过度,若是没有回命的灵药,恐怕神仙难救了。”医师口中所说的回命灵药指的是千年人参之类的大补药物,流血过多的病人吃了当真可以在短时间回阳续命。
灵药?田征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一喜,刘峰当初可是得到了五种灵药,除去为了救梁功三兄弟用掉的灵芝和蛤蚧还剩下何首乌、当归、黄精呢。“医师,您是说有灵药便可救回我家主公?”
医师并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话是这么说,但是殿下伤势太过严重,灵药只不过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能不能熬过去还是要看殿下的体质与造化。”
听了这话田征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造化这东西不靠谱。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机会在渺茫也要试一试。“医师你且稍等。”那三个灵药刘峰一直都是与龙渊宝剑放在一起,而龙渊宝剑则是放在木榻旁边,田征轻车熟路的过去将灵药尽数取出,交与医师。
当看到灵药的时候医师不由一惊:“这……这可是上好的药材!”
“医师,这三味药全都给我家主公用上,万万不要舍不得。”田征催促道。
医师只留下当归和何首乌,将黄精递还给田征:“这黄精虽是上好的药材,却对殿下的伤没有丝毫的用处,虽是灵药,但是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的为妙。有首乌当归两味药材足矣。”
田征接过黄精,冲医师一拱手,语气极为诚恳:“医师,无论如何您也要救回我家主公。”
“能不能救得回不敢保证,但是能保证我们绝对竭尽所能。”
……
林闯携虎贲军前来似乎在傅家人意料之中,昔日吓破了黄巾贼党狗胆的虎贲军,今日却未能吓住这些富贵平民,傅青带着一家老小死守院门,不放一兵一卒进入家门,按照他的话说是没个来由怎可随意进入我家?兵甲都是心粗手粗,砸坏了锅碗,碰折了花木算谁得?林闯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杀尔等个片甲不留,自然不会与傅青废话,当即下令虎贲军拔刀,却也不打算进院了,直接见谁杀谁,但凡是傅家人便都逃不脱挨一刀。
见到一干虎贲军来真的了,傅青便有些打猝,没有了先前的底气,傅青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家中的侍从能抵挡住这些添血过活的武夫。
这时傅氏迈着小碎步从内院走了出来,丝毫不惧怕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行至傅青身前,与林闯对面而立:“哟~怎么着?林校尉这是带着兵要来血洗我傅家么?”
“是又怎么着?”林闯完全不顾及傅氏太守夫人的身份,横眉冷对,举起刀便要给傅氏心口窝子来一下。
“大胆!”面对缓缓举起的屠刀傅氏非但不爬反而心高气傲的指着林闯娇喝一声,这一声呵斥竟然将五大三粗,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闯给喝住了,让人怀疑这傅氏上辈子是哪个女中豪杰。
傅氏冷冷的看着林闯:“你今日若是动了手,哼哼!不光是林校尉你!还有二殿下,陈妃,以及容妃!都是难逃一死!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派出数骑奔赴洛阳,向何皇后求信,我傅家与何皇后的交情林校尉不会不知道吧?今日你若是胆敢动我傅家人一根毫毛,定是将你们所有人擒拿问罪!”
被傅氏这么一唬,林闯还真是有些拿不定注意,这辈子林闯跟男人打过不少交道,却没跟女人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女人的出牌规则。林闯故作很定,言辞振振:“尔等派人刺杀我家主公,我林闯为主报仇天经地义!你们将何皇后牵扯出来,莫非何皇后也与此事有关联?”
傅氏冷眼看着林闯:“林校尉口口声声说我们刺杀二殿下,实属无稽之谈,我们今夜都安分守己未卖出家院半步,何来刺杀二殿下?甚至我们连二殿下遭袭的事情都不知道,若是林校尉不拿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强行污蔑我们刺杀殿下,这恐怕说不妥吧?若是你们将我等杀害,反而你们成了罪人,何皇后定是饶不了你们,其中利害,林校尉应该清楚吧?”
林闯有些迟疑,这傅氏说的没错,自己只是遵从主公的意思前来屠尽傅李二家,可是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刺杀二殿下的罪魁祸首,或许真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