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的心思岂能简单,他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长远,此刻思考的是未来的战略地形,北地郡虽然地处边域,但在军阀混战之时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战争基地,徐州、兖州、荆州虽是富饶之地,但周围被各州环绕,一旦开战将会成为各势力的首要征伐对象,前期便会消耗大量战备资源与军士。
还有一点,北地郡东临并州兵源要地与冀州大粮仓,189年时,并州丁原被董卓宰掉,这块地方将成为无主之物,刘峰尽可放手取来,就算那时袁绍已经势大,刘峰大可依太行山之势与其划地而治,随后慢慢谋取。
这些事情刘峰与田征商讨过,虽然起初争夺军政大权有些困难,不过对于日后的大战略方针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行动,拿下凉州,就相当于将四分之一江山握在手中,所以刘峰绝对不愿放弃这次的机会。
灵帝一脸欣慰看着刘峰,“既然皇儿心意已决,孤便给你三千虎贲与大量辎重前往,让当地豪强彻底臣服在我大汉权威之下。”
刘峰大喜,急忙拜谢:“儿臣定当不负父皇重望。”
刘峰满心期待,兴奋异常:“真是意外之喜!三千虎贲,这是精锐中的精锐,足以抵挡普通三万军士,有了这批无往不利的大军,扫平区区北地郡轻而易举。”
一家欢喜百家愁,刘峰是春风得意,十常侍与太后皇后却是愁容满面,这些人费尽心机浪费了无数口水才将刘峰弄到一个是非险地,没想到却被短短几句话完全扭转局面,还平白得了三千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可恼!可恨!
“今日之事就此结过,皇儿殴打阿父等人就当是对他们选封地不当的处罚。”灵帝说道这里见皇后与太后还想说什么,立即拿出皇帝威严:“此事就此了结,不得再提,好了,阿父你等快去养伤,皇儿也去忙自己的事吧。”
几人无奈只得磕头离去,刘峰则带着一脸笑意走出安德殿,一如暴打十常侍后大摇大摆离去一样,说不尽开心,心中那叫一个舒爽,憋在心中几年的怨气总算得以发泄,还让皇后太后十常侍哑口无言,喜哉妙哉呀!
就在当天下午,整个洛阳城都流传着一个段子:“二殿下暴打十常侍!”
“二殿下真乃奇人也,据说嚣张跋扈的十常侍被打的面目全非,出门见人都带着斗篷,说话都没底气,真是大快人心!”
“错!事实是这样的,且听俺慢慢道来:张太监被打断一条胳膊,赵太监被打断一条腿,封太监被打断两条腿……有几个还被砍掉了耳朵,”
“你们都听谁说的,简直是荒谬之极,十常侍伤势最重的是封谞太监,我听说他被二殿下砍掉了四肢,拔舌扣眼剁掉耳鼻,装在翁中成了瓮人。”
传言一个比一个夸张,一个比一个玄乎,甚至有人说二殿下乃是神人转世,专惩世间作恶之人,当年雷霆一响,二殿下便起死回生。
没人知道这些传言是从哪里传出,只知道最先流传的是洛阳城中的一些地痞流氓,他们四处宣扬二殿下美名,短短几个时辰弄的人尽皆知。
…………
刘峰离开安德殿后直奔守宫署军营。
此处是一间木质板房,门外守着十几个刘峰的近卫,而粱功陈到铁九三人暂时被安置在此处治疗。
三人的伤势非常严重,尤其是粱功,若不是他体质超常生命力顽强,恐怕中箭当时就会毙命,不过就算如此也是命悬一线,陈到铁九两人虽然性命无忧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就算治好了也要落下残疾。
刘峰看着三人的情况心如刀割,恨不得再次冲进十常侍的院中将几个阉贼抽筋剥皮,随即转头对旁边一人询问:“可曾取回灵药?”
那名护卫立即递过一个盒子,打开后却是蛤蚧与灵芝两样灵药。
“田征先生说蛤蚧与灵芝是治疗外伤的灵药。”
刘峰点点头,将蛤蚧递给侍卫:“将蛤蚧拿去熬成两碗。”
近卫领命离开,刘峰来到粱功身边,看着梁功昏迷中依旧面露愤怒,全身包的就像个木乃伊,心中不由有些难受,忍受着无尽痛苦都不曾出卖自己,能有这样忠诚刚硬的手下,自己何其幸也。
将粱功身上的包扎解下,身上露出一个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刘峰掰下一半灵芝握在手中,微一用力一滴滴散发着浓重药香的汁液滴落而下,融入伤口。
不愧是世间罕见的灵药,汁液掉入伤口立即渗透进去,原本泛着黑色的血肉立时多了一丝红润,见这种方法有效,刘峰用整个灵芝依照这种方法将这具庞大的身躯所有伤口滴了个遍,灵芝用完时,伤口竟然奇迹般得开始愈合。
刘峰将干瘪的灵芝全部塞入梁功口中,又用水灌下。
一个时辰后,粱功体内灵药全部消化吸收,原本苍白的面孔多了一些血色。
刘峰见灵药有效,长长吐出一口气:“呼!这绝世灵药果然神奇,这么短时间便将梁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但如此,恐怕日后的身体会更加雄健。”
此时,近卫已经将蛤蚧煎熬妥当,刘峰吩咐将药汤给陈到铁九两人服下。
几个时辰后,陈到铁九两人终于苏醒过来,挣扎了起身跪在地上:“多谢殿下相救,让殿下破费了。”
刘峰笑了笑:“快起来,灵药再珍贵也是死物,你们能为我不惜忍受非人折磨,这份忠诚岂是一两样灵药能够换来,我当庆幸才是。”
两个铁铮铮的汉子听了这话,当即眼圈通红,嘴唇颤抖却始终说不出话。
“别做些女儿状!”刘峰摆摆手脸色同时沉了下去:“让我生气的是,十常侍让你们过去你们居然真就乖乖跟了过去,难倒就不懂等我回来或是干脆拒绝?”
两人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埋下头,刘峰叹了口气:“记住,以后除了我,只要有害处,谁的命令都别管,如果你们当时便如此,又岂会遭受这番折磨?”
“谨记殿下教诲,属下等定会深记心中。”两人深深拜下,肩膀微微起伏,说话有点颤音,不用想,两人定是哭的稀里哗啦。
刘峰看了眼身边的粱功:“梁功伤势太重,就算服用了整只灵药,没有十天半个月也难以恢复,明天我就要启程了,你们静心养伤。”
再次叮嘱几句,刘峰起身回到遗华殿,刚进门便被陈美人叫去。
陈美人拉着刘峰上上下下打量片刻,面露责怪之色:“以后行事切莫如此冲动,这是在宫中,有皇上庇护着,若是在外面可如何是好,娘亲只有你一个儿子,若是你出了事,娘亲也活不下去了。”说到这里,陈美人眼圈不由红了。
刘峰微微一笑:“娘亲放心,孩儿会主意的,日后决不让娘亲担心。”
陈美人这才破涕为笑,随即神色微微有些激动:“皇上刚才派人来,让我们娘俩这个中秋夜去安德殿共度,到时皇后太后还有两位殿下都会在,呵呵,好久没有共聚一堂了。”此刻,陈美人笑的很美,一如当年与灵帝共处的那段时间。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灵帝没与陈美人说过一句话,就算偶然相见也是拂袖而去,虽然平日里陈美人没表现出什么愁怨,但心中何其悲戚,曾经的夫君却如仇人般看了自己十三年,若不是有刘峰陪在身边,那种心酸与苦楚足以让陈美人发疯。
然而,千盼万盼,今日终于要见面了,可天意弄人却是最后一面,明日=便要随同儿子前往封地,从此相隔千里再无见面之时。
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
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