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桃夭窝在山腰间的一处山洞中睡着觉,只是睡着睡着,便突听得耳边响起了一道异常动听的曼妙丝竹声。这声音绵延优雅,桃夭只一瞬便被吸引,她睁开眼,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却发现自己竟不在九峰山。眼前出现的,乃是一片茂盛竹林。竹林被一层薄雾笼罩,偶有风来,竹叶便飒飒作响。而这丝竹声,便是从这竹林中央传出的。
桃夭呐呐得望着眼前景色,却也不怕,脚步下意识得便向着这竹林深处而去。
待她穿过了不知几株青竹,前方突地便豁然开朗了起来。她打量着蓦然出现在眼前的这座巍峨府邸,只见这红墙绿瓦铁门的正中央,一块上等黑石悬挂正中央,上书龙飞凤舞三个草书:观自在。
而府邸围墙上,大门的两边,各自坐着三位妖娆绝色的女子,正不断演奏着曲子。侗笛唢呐,竹箫琵琶,相辅相成,分外悦耳。
桃夭望着呆了,没想到妙心同她说的观自在,竟是如此神奇。
一直等到这几位女子一曲奏罢,桃夭方回了神来,她赶忙走到门前,敲响了观自在的大门。
片刻,门开,一唇红齿白的幼生将桃夭一路带去了观自在大堂。稍等片刻后,便来了一男子,对桃夭打了招呼。
此人面容温润,相貌却并不出众,只是那双眼睛,分外幽暗,让人一眼望不到底。桃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低低道:“我,我是来改变容貌的……”
男子笑了笑,和蔼道:“入观自在,万般欲念。不知姑娘想要怎样的容貌,在下也好为姑娘呈上。”
桃夭道:“那,你这有些怎样的容貌?”
他道:“倾国,倾城,倾心。”
桃夭赶忙道:“倾国,我要倾国的。”
男子依旧笑:“沉鱼西施,羞花贵妃,绝色贞娘,抑或花蕊夫人?”
桃夭道:“哪个最美?”
男子道:“并驾齐驱。”
桃夭道:“那,便花蕊夫人好了。”
男子弯起了眼睛:“花不足以逆其色,蕊差堪状其容。姑娘好眼光。稍等片刻,在下这便去取了这皮囊来。”
桃夭点头,坐下静等。
片刻,这男子去而复返,只是手中多了个沉香木盒。
将这木盒放在桌上,这人对桃夭道:“花蕊夫人的皮囊便在此处,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的爱,当做报酬。”
“爱?”
“对,爱。”这人依旧笑眯眯得望着她,仿若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桃夭分外犹豫:“若是我没了爱,会如何?”
这人道:“并不会如何,只是今后生活,会变得无趣些罢了。”
桃夭望了眼桌上木盒,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塌鼻子,终是咬唇,道:“好,我给你!”
这人轻点头,当即便从她身上,取了爱。
那一瞬间,桃夭只觉自己的心突地就变得莫名得空旷起来。空旷到,她都要觉得自己的胸膛内,已经没有心了。她赶忙伸手抚胸,直到重新感受到胸腔中‘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她才稍稍回了神。
这人又将木盒中的皮囊换到了桃夭脸上,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对她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