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务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要对孟白璧和常娥作揖,孟白璧直接大手一挥示意他免了,继而问道:“沈卿为何在此?”
沈务重重叹了口气,憨厚的脸上带上了浓浓的担忧和温柔:“我的妻子生了重病,北和胡同口的道士说,吾妻乃是被鬼魅缠了身,要想救她,就得用他特制的香火来这处寺庙夜拜。”
常娥看着他的面容,目光清澈,老实平和,毫无戾气。果然如此……她心中微叹气,面上则轻声道:“也许,你该找正经大夫,去给你的妻子治病。”
沈务苦笑道:“都找了,都找了啊……可,可找遍了名医,换来的都是爱莫能助的摇头罢了……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微臣也不会出此下策,来这种阴庙上香,还、还险些命丧于此……”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毕已带上了浓浓的无助和孤寂。皇上和嫦娥对望一眼,心情也觉得沉了起来。
大抵知自己失了礼数,沈务收了脸上的脆弱,转而躬身疑惑道:“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会出现与此?方才,方才微臣明明看到皇上和娘娘突然出现……”
皇上干咳一声:“朕和皇后出来散步。”
沈务更愣了。
常娥笑眯眯得补充道:“一不小心散得远了,如今也该回去了……来,皇上,随我回宫。”
常娥和皇上牵着手,只是在常娥转身时,又对着沈务快速扔了一道诀,就在沈务低头揉眼时,她和孟白璧,快速浮于空中,默默飞远了。
皇上轻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常娥道:“遗忘诀。”
皇上了然点头,又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常娥眯了眯眼:“去北和胡同口。”
此时的北和胡同,被一片夜色所笼罩,空无一人,分外安静。
常娥和皇上落在胡同口,常娥四处望了望,这便收回眼来,对孟白璧道:“白璧,随我来。”
孟白璧道:“你怎么知道该往这方向走?”
常娥侧头诡笑:“因为,气味。”
孟白璧依旧不太懂,却也不想在问,便安安静静地跟着嫦娥身后,向着胡同内而去。
胡同内更暗,月色似乎并不能照进这处地方。不过说也奇怪,尽管这处很暗,可孟白璧却依旧能将眼前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他凝神跟着她,左拐又右行,片刻之后,常娥终于停下了脚步,停驻在了一户人家前。
孟白璧走到常娥身侧停下,对常娥道:“这是哪里?”
常娥嗤笑道:“这户房子,设有结界。”
孟白璧一惊,在看向这处房子仔细打量,发现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京中百姓寻常的户型,不大也不小,不新也不旧,平凡无奇。
常娥眯眼,脸上闪过一闪而过的凌厉,挥出一道剑气来,对着空中重重击去!说时迟那时快,孟白璧便听得空中传来一道稀里哗啦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想来应是结界破裂了。
而下一刻,这房内竟就冲出了一个身着道士阴阳八卦服的年轻男子从门中而出,手中高举桃木剑,对着常娥冲来。